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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br> “穿的這樣嚴實,著哪門子涼呢,”錦書不以為意:“無妨的?!?/br> 紅葉知她素來有主意,定了事情便不會再改,嘴唇只動了動,卻沒有再勸。 小路不遠處有座涼亭,冬日里圍了厚厚的棉氈,一絲風也透不進,圣上今晚召見臣工,會回的晚些,錦書一人也是無聊,便起興過去坐坐。 畢竟是晚間,謹慎些也是好的,兩個內侍先行一步,往涼亭里去觀望,不過一會兒,便退了出來,侍立在外,示意無礙。 錦書心中一定,正要往那邊去,便聽身后安和忽的高聲:“——什么人?!” 這一句來的突然,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他所看的方向去了,戒備而小心的將錦書圍在中間。 “娘娘恕罪,”一個柔和中帶著顫抖的女聲響起,秀娘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奴婢路過此地,不知娘娘在此,想要退避時,也已經晚了……” 錦書眸光低垂,淡淡吩咐:“抬起頭來?!?/br> 秀娘應一聲是,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垂眼轉向她的方向。 原來是她。 那日在井巷見過的,二皇子身邊的宮人。 錦書記性很好,見過一次的人,便不會再忘,借著宮燈的光掃了一眼,便認出秀娘來。 “叫什么名字?”錦書問道。 “奴婢秀娘,是明光殿的掌事宮女?!彼匦碌痛瓜骂^,謙卑的道。 原來她叫秀娘。 錦書目光在她微舊衣裙與干糙手指上一掃而過,不動聲色的轉向她身邊人:“你呢,怎么不說話?” 承安跪在秀娘身邊,身體挺直,抬頭平視著她。 目光平和,無波無瀾。 “貴妃娘娘想聽什么?”他這樣問。 這個孩子,其實也很有趣。 莫名的,錦書在心中笑了一笑,面上淡淡道:“想聽你說一說,這么晚了,你在這里做什么?!?/br> 他卻笑了起來,彎起的眉眼,隱約之間,叫錦書想起了圣上。 “我說的冒昧,娘娘不要生氣,”承安看著她,道:“這么晚了,你出現在這里,又是在做什么?” 錦書微微一笑,居然真的回答他了。 她說:“出來透透氣?!?/br> 承安望著她那雙含笑的眼睛,心里忽然癢癢的,被貓爪子撓了一樣的難過。 “今日是我生辰,”他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又重新抬起:“我同秀娘出來,看天上有沒有星星?!?/br> 頓了一頓,他方才補充道:“聽娘親說,我出生那晚,它們滿滿的,聚了整個天空?!?/br> 原來,今日是他生辰。 錦書心中一陣詫異,隨即又生出幾分淡淡的憐憫。 此處的宮闕這般巍峨,此間的男女富麗堂皇,更不必說千般富貴,萬般權勢,可是這個生于此,長于此的孩子,居然一無所有。 連他一年一度的生辰,竟也無人記得住。 他面色平靜,顯然是習慣于這種冷待,也并不渴求別人一句漫不經心的祝愿。 錦書示意他起身,輕輕問:“如何,見到了嗎?” “夜黑風緊,”承安抬頭看一眼烏沉沉的夜空:“并未見到?!?/br> 錦書覺得有些冷了,伸手緊了緊大氅,再度問他:“還要在這里等嗎?” “是,”承安答道:“沒有見到,總覺得不甘心?!?/br> “順應己心,其實也很好,”錦書微微一笑,轉身往來時的路去看:“先告辭了?!?/br> 承安與秀娘一道低頭:“恭送貴妃娘娘?!?/br> “可是嚇死我了,”錦書一走,秀娘方才撫著心口,心有余悸的道:“虧得貴妃娘娘寬宏,未曾怪罪?!?/br> “確實是要謝她,”承安神情凝然,望著她身影消失在小徑盡頭,方才將目光收回:“我們走吧?!?/br> “走?”秀娘不解:“你不等星星出來了嗎?” “不必了,”承安轉過身去,回明光殿:“已經見到了?!?/br> 正文 35|李代 姚昭的生日, 也是在冬月的。 他是姚望嫡子, 往常年里,每逢生辰,一家都會齊聚,為他慶生。 到了今年,錦書冊封貴妃之后, 愿意為他慶生的人, 便更多了。 只是姚軒心中有所顧慮, 同弟弟商量過后,便去找了姚望, 表明不想張揚的態度, 只在家中小慶一番,無需宴飲。 姚望并非狂妄之人, 也知曉愛惜羽毛, 聞言自無不應的道理。 雖說是不欲張揚,但彼此至親之間, 自是沒有這些阻礙的。 這日清早,程老夫人便同兒媳一道往姚家去了。 女兒去的早, 她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免對女兒留下的幾個孩子更加親近, 遇事也極為關照, 更得早早過去。 張氏作為姚家主母,程老夫人登門的消息,自然不會不知。 只是, 為了避免見面尷尬,她也不會巴巴的湊上前去,只遣人過去問候一聲,全了彼此情面。 錦瑟年紀雖小,卻也知道愛美,加之張氏有意無意的總是嘀咕,說長姐只是生的美,才得了一場通天富貴,也叫她更加的喜愛裝扮了。 今日清早,她約了吏部侍郎與宣威將軍家的幾個姑娘,一道出去賞梅。 雖說不喜歡長姐,但錦瑟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為自己帶來了好處的。 畢竟此前,那幾個千金小姐哪怕是見了自己,也絕不會打招呼,更不必說是約著一道出去玩兒了。 張氏知道女兒新交了朋友,心里是極為支持的,唯恐她被別人看不起,還特意新制了衣裳首飾,額外給她加了三成月例。 那幾個小姑娘都是高門出身,錦瑟在身邊跟著,一來二去的,說不準還能得樁姻緣呢。 到時候,事先投進去的這幾個錢,還算得了什么? 錦瑟收拾妥當,同張氏說一聲,便帶著丫鬟往府外去。 也是趕得巧了,正好遇上了程老夫人一行人。 她畢竟年紀小,不知掩飾心中情緒,一見程家人,就想起張氏在耳邊嘀咕的那些酸話,面上不覺帶了幾分厭惡,白了她們一眼,自顧自下臺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