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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莊嚴的肅穆與凝重,叫她們的心,也跟著咚咚咚跳了起來。 梁昭儀略微側目,凝神聽了一會兒,忽的轉向賢妃,微微一笑。 “鼓聲起了,”她道:“冊封典儀結束了?!?/br> 賢妃不動聲色,夕陽余暉中,笑意溫婉:“既然開始,早晚都會結束,這有什么稀奇?” “賢妃jiejie果真靜得下心來,”梁昭儀有些詫異的挑眉,隨即反應過來:“也是,jiejie身下有三皇子在,如何都是不怕的?!?/br> “可不像meimei我,”她撫了撫耳畔的白玉墜子,面色也被襯的嬌媚似海棠:“膝下只有承瑜一個女兒,浮萍一般,沒個依靠?!?/br> “梁meimei說笑了,”賢妃面上神情不變,一絲痕跡也不透:“皇子公主,皆是天家骨rou,哪一個不是頂尖的尊貴,何須依靠其他呢?!?/br> “賢妃jiejie,”梁昭儀搖頭失笑,意味深長:“你這樣說話,可就沒意思了?!?/br> “好了,”賢妃似乎是不想再同她說下去,目光微微一轉,看向甘露殿的正門一側,低聲道:“貴妃娘娘的依仗……到了?!?/br> 不只是她,連帶著梁昭儀與其余宮妃,也是一道將目光轉了過去。 似乎只是一道光影略過的時間,她們一道怔住了。 今日是大典,錦書衣裝自是華貴明麗。 明紅色的衣裙鮮艷灼灼,似乎是燃燒到荼蘼的火焰一般,帶著難掩的凌人殊艷,望之失神。 逐月高鬟髻上簪的連枝芙蓉步搖極盡繁麗,玉質的剔透花瓣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堆堆簇簇之中,更顯雍容典雅,分外貴氣。 她面容生的皎皎,耳畔的珊瑚耳墜卻極鮮艷,清素靜美之中,生出幾分綺麗多情,當真絕艷。 錦書不喜喧囂,也極少出宮往花園中游走,說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出現在六宮之前。 宮中這一畝三分地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耳目更是遍地。 許多事情只消發生了,便會如同生了翅膀一般,迅速的傳遍六宮。 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閉著嘴,沉著臉,心中清明,卻也不顯露半分罷了。 錦書到了含元殿之后,圣上便未曾再召幸妃嬪,潔身自好的緊。 一日兩日的話,妃嬪們還能說是圣上忙于政事,可一連幾個月下來都是如此,還推到政事上面去,那是騙鬼呢。 圣上于錦書有心,也有意叫人知曉,沒有吩咐封嘴,有意無意的將風聲透出去。 所以沒過多久,宮中人便都聽聞,圣上宮中有個生的極美的宮人,將圣上勾的魂不附體,連后宮諸妃都冷待了,只守著她一個寵。 ——這消息傳出去,宮妃們心里酸嗎? 自然是酸的,酸的要死人了。 可是,饒是酸的要死人,還是沒有人敢真的過去觸圣上霉頭,或者用點手段,直接將錦書處置了。 宮中生活多年,足夠她們知道圣上的冷厲性子,倘若真的惡了他,不止會害了自己,只怕連帶著還會惡了母家,得不償失。 由此一來,從賢妃昭儀,到底下的低位妃嬪們,都默契的閉上嘴,合上眼,選擇對此視而不見。 她們的選擇是對的。 唯一一個沒看清形勢,貿然跑到含元殿去的江昭容,這會兒還被拘著,不知來日如何呢。 眾人見了她下場,暗自慶幸之余,又覺有些心酸,只得在心中安慰,圣上只是圖她容色,過上些時日便會膩歪,拋之腦后。 哪里想得到,她們沒等到姚氏被厭棄,卻等到了她得封貴妃的消息。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了。 此前,賢妃雖不曾親眼見過錦書,卻也曾暗自猜度過她容貌。 出身擺在這里,還能叫圣上這樣傾心愛護的女人,雖說不是天仙,只怕也差不多了。 今日一見,她才有點驚惶的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其實一點兒也不錯。 雖然是猜對了,但這結果,卻并不會叫她覺得有多歡喜。 相反的,像是烏云覆蓋住日光一般,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 姚氏生的太美了,連她這樣的女人見了,都有轉瞬的怔然。 更加令她在意的是,姚氏并不愚蠢。 于后宮中所有人而言,這都太可怕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詭異的沉默了起來。 錦書卻不知賢妃及其余人心中如何做想,只蓮步輕移到了內殿正廳去。 大禮極其繁瑣,也頗累人,落座之后,她飲一口茶,歇一歇氣,方才吩咐:“叫她們進來吧?!?/br> “是?!奔t芳輕輕應聲,隨即退出去,宣六宮妃嬪入內,覲見目前宮中位分最高的貴妃。 今日是頭一次見,自是不能行常禮的。 以賢妃與昭儀為首,諸妃屈膝跪地,屏氣息聲,儀度端肅的向她行頓首禮,待到禮畢,方才起身,一一見禮。 “貴妃娘娘此前未行冊封之禮,也少在宮中走動,臣妾雖有意移交,卻也不得時機?!?/br> 賢妃雪青色襦裙加身,外罩天水色輕衫,素色披帛上繡了栩栩如生的蝴蝶,素簡之中,頗見清麗。 “娘娘冊封之前,臣妾腆居高位,圣上便將尚宮局交與臣妾打理,現下既然有了您,自是應當退位讓賢的?!?/br> 自身后的宮人手中接過一沓卷宗,賢妃親自上前去,雙手呈給錦書,謙和極了:“尚宮局昔年賬目皆在此處,還請娘娘驗看?!?/br> “賢妃jiejie既要照顧三皇子,還要忙于宮事,難免捉襟見肘,趁這機會清閑下來,倒也是好事?!?/br> 她說的客氣,錦書也不推拒,含笑吩咐紅葉:“去接過來吧?!?/br> 賢妃本也只是試探,哪里舍得真的交出宮權。 她打理宮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容易將一切收拾的整整齊齊,如何容得了別人來摘果子。 今日開口,也是想著錦書入宮不久,對于這些一頭霧水,恐怕不敢擔事,自己問出來,便會全然推給自己罷了。 既然最開始的時候,沒有接過宮權,那日后再舔著臉要,她只怕也拉不下臉。 誰想得到,錦書輕描淡寫的接了賬目,全然不肯謙讓兩句,神色溫和,反倒做出一副叫自己占了便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