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請幾天假么？我覺得我需要抽出一點兒時間來專項治理這個問題了，我本來打算到他女兒成年之后再收拾他的，現在來看，這是絕對不能有婦人之仁的事情，他的女兒活的舒服了，別人家的女兒就要遭罪，您說是吧？”耿鳴抱著胳膊，仰在椅子上冷冰冰地說。

聽見女兒兩個字，孫世昌抖了一下眼皮，思考了一下說：“那當然好，你也很久沒有放過假了，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來協調理順一下目前的問題?？?-小耿啊，但是有個前提，就是要注意方式方法，面子上一定要過得去，能讓我理直氣壯地站在英持龍女面前說話。你已經是我們韋陀宮的梯隊干部了，許多工作方式不用我再教了吧，呵呵?！?/br>
孫世昌突然很放松地翹起了二郎腿，舉著煙發出一聲會心的笑聲。

接著這個辦公室其余的六個人都嘿嘿地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妖魔鬼怪數量眾多，但是并不經常光天化日地出來逛大街是有原因的。

☆、第九話：超浪漫！天界病房里的離婚式會談

第八十二天

張仲文披掛著病號裝，假裝拖著傷殘病痛的身體，來到醫院的餐廳吃早餐。他選擇了靠近花園景觀的露臺茶坊就坐，倒不是因為這里賣的是冤大頭特供西點，而是這里視線良好，可以看到來來往往奔波在生老病死中的行人。

外面的天氣很好，天空藍藍的，小草綠綠的，鮮花紅紅的，河水亮亮的，全部都是假的?，F在已經正式進入了寒冷的冬天，醫院也完全啟動了所謂景致優化系統程序，于是醫患雙方探訪親友都能感受到十二月里虛擬的春天。

他點了一壺紅茶和一塊姜餅，然后又在桌子上擺上了中餐部買來的一碟咸菜蘿卜條和一個蔥油餅，然后一只手用銀色的小勺慢條斯理地啜著蓓蕾花盞中的紅茶，另外一只手用刀子去剃油餅上的蔥花?，F在才七點三十五分，他有很多時間來做有氣質有思緒betterthaneveryone的事情。

當然，頻頻四望，顧盼流轉，沒發現任何cuteguy.

不過他聽見響得有點兒驚心動魄的皮鞋聲的時候，心里到是打起了一絲甜美的火花，因為他聞到了一種叫做自由的味道。

張仲文懷疑耿鳴只有一件衣服，一條褲子和一雙鞋，whatever，這個人長什么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拿在手里的文件有沒有簽字。不過為了表現出自己因為精神創傷而造成的心理弱勢，他還是堅持目睹了他由遠及近地朝自己大咧咧走過來并坐下的全過程。明亮的光線下，他還是看起來像是一塊會移動的木樁，而他的頭就好像是木樁上一只匍匐在草窩里不懷好意的貓頭鷹。

“身體好一些了么?！惫ⅧQ把協議書輕輕放在雪白的餐布上，用巨大的手掌扣住紙頁，嘶嘶地抽動著碩大高昂的鼻子，漫不經心地問。

“Merci，竟然沒死。你要吃點兒什么么？”張仲文又聞到了強烈刺鼻的方便面調料的味道，這次還混合著大蒜的氣息--這不是他嗅覺有多靈敏，而是耿鳴唇邊的胡子里還夾著一塊蒜皮。

“不吃了，不過可以喝點兒什么，我今天非常有空，可以觀察一下你的精神狀況?！惫ⅧQ壓低了眉毛，似乎有點兒興奮地說。

“想喝什么，隨便點吧，我請你?！睆堉傥臄傞_手。

但是耿鳴豎起了手，僵硬地搖著臉嚴正地瞪著他說：“不用！我自己來！我不想占你半點兒便宜，哪怕就是一口水也不想！”

“OK.”張仲文無所謂地點點頭，扭頭望向窗外。

但是耿鳴翻了翻服務員遞上來的茶點單之后，立刻陷入了非常認真漫長的觀察，這里是吉祥社會服務總公司附屬醫院的療養病房的消費區，單子上沒有叫作“水”的東西賣，最便宜的液體叫“北非冰冠等離子過濾礦泉”，竟然也要275元一杯還只有40ml，然后其他的飲料都說明了是由這個99層的鬼東西加工制作的，但是其他成分價格數字動輒上四位數--耿鳴忽略了這是神療養的地方，東西自然也是天的價格。

“突然我又不渴了，我一會兒再點好了?！惫ⅧQ鎮定地把茶點單還給了服務員。

服務員倒也沒說什么，乖巧地走開了，但是耿鳴聽見張仲文發出“呵呵”的笑聲。怒火中燒地一抬頭，卻發現他在望著窗外傻笑，一個熊貓氣球搖搖晃晃地正從他的視線中飛過。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張仲文用雙手把披散如民國女學生的頭發攏到腦后，然后一只手攥住，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皮筋，嫻熟地扎起了自己的馬尾辮。

“關于這個協議書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你?！?/br>
“呵呵……好像我們在離婚啊?！睆堉傥挠檬謸巫∪鶐妥由蒂赓獾匦α似饋?。耿鳴火氣繼續上涌，他沒有簽署過任何離婚協議，他確定自己已經離婚的是他看見了貼在法院門口的公示板上的判決書。

“協議生效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耿鳴剛把話說完就覺得自己語言組織的很愚蠢，他其實想說的是，我簽了這個協議書之后，你打算怎么報復殘害我和我的同事朋友們。

“哦，我還能有什么打算，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把孩子帶大唄?！睆堉傥挠挠牡卣f。

“你胡說什么……哦！”耿鳴表情抽搐，還以為他在繼續羞辱調侃自己，半秒之后反應過來他的確是有孩子的。

“我的意思是說，你是不是還想施毒計下黑手來報復殘害我們司法人員！”耿鳴努力控制住自己想拍桌子的沖動。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張仲文眼神空洞，表情迷惘地回答道。

耿鳴看著他那臉上不知道用什么彩妝眼影畫出來的傷殘裝，心里又惡心又埋怨，暗想自己真是多此一舉，如果他要是個說理談話就能搞定的東西，這個世界早就是人間天堂了。他煩躁地摸出煙，剛抽了一口，就見張仲文捂住胸口發出虛弱悲戚的咳喘之聲，然后遠處服侍的服務員腳步飛快地就朝自己跑過來了，耿鳴又見這里根本沒有可以掐煙的地方，就惱怒地把煙卷朝外面遠遠一拋。但是那個服務員似乎也腦筋一轉來到他面前說：

“先生請問您想好要點什么飲料了么？”

耿鳴氣不打一處來地說：“蛇膽汁！有么？”

“好，請稍等?！狈諉T安之若素地點了一下頭，轉身在一個小單子上寫著字匆匆地走了。

“啊--”耿鳴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只是沒控制好情緒，順口胡編了個東西想指桑罵槐一下而已，哪曾想神仙療養的地方技術上來說就是天堂花園，這里根本不怕你獅子大開口吞進滿天星，就怕你小馬過河吃不得水上不了道。

“耿隊長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