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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口袋里“嗡嗡”震動。 陳熙彤掏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了半天,接通,旋即變了臉色。 “你好,我是向維的爸爸?!?/br> ** 向啟光叫司機來接的陳熙彤,黑色外觀的無品牌車駛過長安街,又開了好久,在山腳下停了下來。 從山頂傳來嘹亮悠長的佛鐘聲,山下亦是清靜之地。 向啟光的秘書也一把年紀了,和善地微笑,并未跟她交流,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領她去見不遠處的向啟光。 枯枝敗葉鋪就的路上刺梅成林,景致壯麗。 陳熙彤卻無心觀賞,從她上車到現在,身上帶著明顯的殺氣,腳下的殘葉被她碾得四分五裂,在距向啟光五米的地方停下腳步,眼神陰戾地望著他。 向啟光并不害怕她這尖銳到能殺人的眼神,大概官當得久了,舉手投足都很有氣場,略一展手,和藹地說:“過來坐吧,我們慢慢聊?!?/br> 陳熙彤定定盯了他五秒,依言在石桌前坐下來,臉色卻絲毫沒和緩。 向啟光飽讀詩書,溫潤得像塊玉,看了她一會兒,笑了,給了她一個文件袋,里面是購買“一九夜”的所有材料:“這個物歸原主,付的錢就當做打擾你平靜生活的補償了。向維違反紀律被降了職,在關禁閉,沒法親口和你道歉,我代他向你說句‘對不起’,對你同伴的逝世深表歉意?!?/br> 不提小刺頭還好,提到小刺頭,陳熙彤的眼球瞬間充血,笑得諷刺:“我想知道,你們這些玩權力游戲的人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原諒自己的,難道在做了那樣的事以后,沒有一點愧疚之情嗎?” 即便小刺頭的死因只跟她搭上了一點關系,她都到現在仍在自責。 四處張燈結彩,她卻煞風景地偷偷給小刺頭燒紙錢,最后火滅了,她把手伸進余溫尚在的灰燼里壓抑地低泣,燙出一手泡才慌張地害怕葉盛昀發現。 可他當時就站在她身后,看見了什么也沒說,蹲下來在上面插了根樹枝,雙手合十。 似超度,似悼念,似請求寬宥她的罪孽。 她靠在他懷里失聲痛哭,怨自己的懦弱和無能為力。 當時他沉默了好久,沒問她以后這么反復無常該怎么辦,也沒問她為什么遲遲走不出來。 也許早就明白,精神上的折磨是最為痛苦和持久的。 為什么眼前這個人卻可以忘記過去所做的一切,飛黃騰達呢? 向啟光沒再笑,平和陳述:“我想你可能對我有誤會,你所了解的那些事,我都沒做過??赡茏鲞@件事的人當年只是害怕被追責才栽到了我身上,現在被有心人利用掀起了風浪,受到無妄之災,家庭突然破裂,被停止審查,我也是受害者。追查下去是我的事情,你不懂政治,也不需要懂,但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我向啟光清清白白,問心無愧?!?/br> 陳熙彤冷笑:“您覺得我傻嗎?” 向啟光依然波瀾不驚:“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感受,但能表歉意的只有向維給你帶來的困擾。他年紀輕,不穩重,被人利用,好在要做出格的事前被我制止了,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后果。實在是我管教不嚴,以后會好好教育的?!?/br> 陳熙彤有點信了。 因為向維之前當著她的面威脅過葉盛昀,她也在一九夜門口親眼看見他給什么人打了電話,但除了抽了她幾管血,留她做了個“客”,再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報復。也許他放話以后的確搗了什么鬼,卻因為向啟光的插手夭折了。 她將信將疑地問:“那您當初為什么會出現在那種場所?” 向啟光沒有正面回答:“如果你非要討一個公道,我可以和你再做一次DNA鑒定?!?/br> 陳熙彤笑笑,搖頭:“不用了,既然別人能嫁禍給您,您想要另外的結果也能動手腳。我只是個小人物,您能屈尊跟我道歉解釋,已經夠受寵若驚了?!?/br> 向啟光問:“你還是不信?” 陳熙彤看向別處,不冷不熱地說:“您說過,我信也好,不信也罷,您說的都是事實?!?/br> 第47章 陳熙彤有點心疼阮鳳萍, 但已經沒話想對她說了。 好在去葉翰忠那兒拜年的時候阮鳳萍在寺廟祈福,沒在家。 葉翰忠收了禮物, 葉盛昀帶著小貝殼在旁邊玩。 陳熙彤默了默,問:“她信佛?” 葉翰忠說:“上個月信的?!?/br> 陳熙彤問完就沒下文了。 葉翰忠想留他們吃團圓飯, 被陳熙彤拒絕了:“已經跟盛昀mama說好中午在家吃了,我們來拜個年就走?!?/br> 葉翰忠又問:“那下午呢?” 陳熙彤找了個借口:“您這離市區太遠,一來一回該趕不上春晚了?!?/br> 葉翰忠勸:“春晚也不是非要看嘛?!?/br> 陳熙彤說:“今年西寧偶像要登臺?!?/br> “偶像?誰啊?!?/br> “潘長江?!?/br> 葉翰忠“嗐”了一聲:“那不是年年都有嗎?” 陳熙彤一本正經地說:“所以年年都要看?!?/br> 葉翰忠嘆了口氣, 問:“她做得好吃嗎?” 陳熙彤搖頭。 葉翰忠一笑:“看來這么多年手藝也沒長進?!?/br> 陳熙彤也笑。 他們聊這些的時候葉盛昀在給小貝殼拔牙。 孩子到了年齡該換第一輪牙了,門牙沾在牙齦上,要掉不掉, 拽拽還有點疼, 她總是舔,下面已經冒出新牙的芽了。 葉盛昀托著小貝殼的下巴, 捏住她的小乳牙:“我數一二三,數到三就拔啊?!?/br> 小貝殼昂著小腦瓜微微點頭。 葉盛昀就數:“一……二?!?/br> 牙齒脫落。 小貝殼“哇”地一聲就哭了。 葉盛昀哄了半天。 回去的路上,他問:“我怎么不知道西寧喜歡潘長江?” 陳熙彤偏頭反問:“你沒看出來?” 葉盛昀說:“看出來什么?以前播春晚我都在外地,哪知道她喜歡誰?!?/br> 陳熙彤悻悻的, 說:“不是看不出來這個?!?/br> 葉盛昀看她一眼,明白了:“你不是說能原諒她嗎, 還是不愿見她?!?/br> 陳熙彤不知道怎么表達:“我不是不想見她, 而是不知道見到她說什么。人各有命,不是我同情她一切就會改變。人會因為指責把自己囚禁在過去。我會為了你變成一個更好的人,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走不出來,對小貝殼的人生負責。珍珠就要上小學了, 還是這么沉默寡言,不愛與人交流,真的擔心她會受大人的影響?!?/br> 葉盛昀倒沒放在心上:“每個人成長的過程中或多或少都會有童年陰影。除了受到親人的影響,還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