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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 最后一回,把原本不怎么臟的碗盤泡在油沒倒干凈的鍋里, 泡得里里外外全是油。洗個勺子, 滋了自己一身水。 她的大小姐屬性被葉盛昀嘲笑了好一陣,再沒讓她刷過碗。 她說失敗幾回有經驗了, 葉盛昀也沒準。 她白天晚上都要上課,本來也沒在家吃幾頓,就那幾頓還像下館子一樣,筷子一摞, 甩手做作業,從來不cao這個心。今晚她也不是為了在小姑子面前表現, 純粹是想著心事, 路過時看見餐桌上的殘羹冷炙,冷不丁干了活。 心事的內容無他,是從陳渙章那兒出來以后遭遇的一切。 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貞浧鹪愀馔纯嗟慕洑v,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承受的折磨, 而是局外人的眼光看法。 可笑她居然怕葉盛昀像傳統男人一樣嫌棄自己。 她抱著這么大勇氣跟他說這些,不是為了表現阮鳳萍有多無辜,而是想證明,一個真正愛自己的男人可以接受這些不堪的往事,在他面前,什么都不必隱瞞。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坦白難以啟齒的秘密,第一次沒有用陰暗對抗不為人知的陰暗,也是第一次明白,世上的因果皆是一碼歸一碼。犯的錯該認,知道錯得改,受到的無妄之災、攤上的欲加之罪,同樣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敬,而不是動用極端手段反擊。 從前別人勸她,被人欺負了也別還手,會把有理變成沒理,失了風度。 那時候她覺得這些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都快要死了,只剩下最后一根稻草,就算這根稻草上沾滿了劇毒,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抓住,何況是以牙還牙。 可現在她懂了,很多事情只要挺過去一定能找到更妥當的解決方法,不是誰占道德制高點,或者輿論導向就是勝利。更不是用有理沒理粗糙概括的。而是有一天捫心自問,堂堂正正,并沒有揭開傷疤告訴路人自己有多慘,也沒有因為一時沖動禍及懷揣善意的好心人。 站在女性的角度,她能原諒阮鳳萍,但絕不會再叫一聲母親。 要不是這個女人嫁給了葉翰忠,她和葉盛昀一點關系都沒有,現在算怎么回事? 她愛葉盛昀,愛到和他分開一天都不行,更別說認下這層關系了。 葉盛昀是那么聰明冷靜的一個人,對此只字未提,大概也是這么想的。 她實在不懂,為什么這個女人沒臉在陳渙章身邊待下去,卻有臉另嫁他人?她不是反對女人改嫁,就是弄不明白,臉皮怎么還帶厚此薄彼的? 這么想想,她完全能理解葉盛昀為什么那么厭惡隱瞞。 好在她屢教終改,好在她和阮鳳萍壓根不是一類人,好在葉盛昀沒有因為阮鳳萍的所作所為遷怒她。 年少無情,只覺懸崖勒馬亦是罪過。歷盡千辛,方知人皆有過,勒馬難得。 ** 兄妹倆經過一番長談,溝通的結果是,葉西寧把陳熙彤還給他,孤零零睡一張床。 可以盡情旋轉跳躍一字馬。 年底葉盛昀經常和關系好的同事聚餐,她就拖著一只小瘸腿給陳熙彤做三餐。 女孩子賢惠不賢惠且再說,心靈手巧是一種天賦。 陳熙彤擅長用煙盒做手工畫花鳥圖,緣物寄情,托物言志,葉西寧呢,擅長做西式糕點。 她喜歡做,又不敢吃甜食,烘好了蛋糕,帶著防燙手套,端著guntang的盤子,攆著陳熙彤滿屋跑。 “彤彤,來一口?!?/br> “不吃?!?/br> “你吃一口嘛,我做了好半天呢?!?/br> “不要?!?/br> 葉西寧被高冷地拒絕了兩次,干脆湊到陳熙彤面前,更賣力了:“你聞聞,新鮮出爐,香噴噴熱騰騰的烤蛋糕。你看這上面的芝麻,蛋糕店肯定不會撒這么多,我這個超實惠?!?/br> 陳熙彤草草瞥了一眼:“這什么啊,我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br> 葉西寧聞言傷心地耷拉著腦袋,數胚子上的芝麻粒,一顆一顆數。 陳熙彤見不得她可憐兮兮的樣兒,拿起叉子叉了一塊,怕渣掉到地板上,把嘴湊到盤子上方。 異口同聲兩聲驚叫。 陳熙彤問:“你怎么了?” 葉西寧說:“燙到手了,你呢?” 陳熙彤答:“燙到嘴了?!?/br> 葉西寧靦腆一笑:“不要告訴我哥好不好?” 陳熙彤問:“怕他說你?” 葉西寧點頭,說:“上次跟你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教育了我一晚上?!?/br> 葉盛昀晚上在外面跟同事吃的燒臘,都是律師,注意形象,剩了一大盤牛骨頭沒人啃,就一人打包了一大塊帶回家。 葉西寧饞,揀了一塊割下來的牛rou過嘴癮,嚼了嚼,到房間里偷偷吐掉了。 他們家的作息被葉盛昀定得很規律,十一點必須睡,早晨五點半起,跑完步回來吃早飯。 葉西寧屬于那種無論幾點睡早上都起不來的賴床達人,骨折以后起得更晚了,葉盛昀又捏她鼻子又掀她被子都沒把她從床上弄起來,結婚以后很多事也不方便,索性不管她了。 葉西寧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水聲交談聲腳步聲就像夢里的一樣,叫了幾聲都沒人應。 餐桌上擺著半涼的饅頭,一雙用過的筷子。 她端起放饅頭的盤子準備放到鍋里熱,一揭開鍋蓋,一塊rou沒少的牛骨頭端端正正擺在中間。 她哥哥嫂嫂吃的干饅頭啊。 真是的,說她胖,還把好吃的東西留給她,葉西寧眼眶熱熱的。 她才不吃獨食,把牛骨端出來,把饅頭放進去,打著了火。 葉盛昀是個好哥哥,特別稱職的哥哥。 讀了這么多年書,從九年義務教育到大學,班上總有非獨生子女家庭,要么生的雙胞胎,要么就是像她家這樣,交罰款,放棄一切福利,生兩胎。 有的哥哥嫌弟弟meimei煩,有的哥哥以逗弟弟meimei玩為樂趣,但葉盛昀自始至終對她非常溫柔耐心。 當時讀的私立學校,是專門為官富星二代設立的,她跟小伙伴們受到的家庭教育簡直是天壤之別。 大家不會刻意提身上穿的什么牌子,但攀比心是避免不了的,在這樣的環境呆久了會自卑,十分渴望自己出生在更富有的家庭。 她跟葉盛昀說了以后,葉盛昀沒罵她,給她買了第一雙一千多塊的鞋,告訴她,一千塊錢的鞋子穿在腳上是這樣的感受,接下來的路就要靠她自己走了。 這雙鞋她這一生就穿過兩回,一回是在店里試的時候,一回是買回來第二天穿著去上學。一路上走走停停,鞋上沾一點灰都要蹲下來擦半天,結果那天上學遲到了。 她也就知道了,為什么人家總說奢侈品是社會身份的象征。 用不起,有一兩件當寶似的供著。 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