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光明的福利不敢拿,破壞紀律麻煩不少,沒有人關心真相原由。你給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兒子,人家拿你當孫子,窩不窩囊? 不干了不干了,說什么也不干了。 政委給他做思想工作,說你看你這么個老黨員,是個人才,都快熬出頭了,現在走多可惜??伤f不圖什么就不圖什么。說不要這身虛名,哪怕付出了人們難以想象的艱辛,也不要。 心灰意冷,就把熱血的地方留給熱血的人,不負皇天后土,對得起祖國的藍天白云,于愿足矣。日后若父老鄉親需要他,披掛上陣還是一條好漢。 新聞聯播也播呢,基層代表受到主席接見,主席上回視察過連隊,這回問代表,當時見到的官兵是不是已經離開軍營,投身到地方家鄉的經濟建設當中。 代表說,是,主席。 主席很欣慰地笑了。 他也笑。 想報效祖國的人,在哪兒都能報效。 可真相,明明不是這樣。 第5章 要判斷葉盛昀傷勢恢復到了什么程度,可以參見他話的多少,疼得時候逮著人聊人生談理想,不疼了能盯著窗外看一整天。 臨床住著一個八歲的帥小伙,來的時候剛驗完血,由家長領進門,哭得聲嘶力竭,手指上的創口還沒蚊子大,家長按著棉簽的力道一大就尖叫,干打雷不下雨:“疼,疼,你別壓著它,那么使勁!” 家長說那你自己來,馬上不喊了,抓著變形金剛不肯撒手,睫毛上掛著的淚珠一閃一閃的。 這么個矯情的小病友,葉盛昀不過半天就收服了。 可陳熙彤偏搗亂,裝腔作勢嚇唬這孩子,說得真像他命不久矣,把小男孩嚇得哇哇大哭。 葉盛昀把孩子哄好后轉身說她:“你就不能善良一點,多一點人性關懷嗎?” 陳熙彤說:“他要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就不會嚇他了?!?/br> 葉盛昀問:“你這么嚇他,萬一他真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跳樓了怎么辦?” 陳熙彤不以為然:“哪那么脆弱?長大以后一身毛病,都是你們慣的,將來入了社會只顧自己,遭人嫌棄,照樣活不長?!?/br> 葉盛昀說不過她,下命令:“不許再嚇他了,不然等他長大了,永遠記得生病的時候有人這么對過他?!?/br> 陳熙彤翻了個白眼:“他長大了就會明白現在自己是多么懦弱了?!?/br> 這姑娘氣人的時候能氣死人,葉盛昀被她氣得傷口疼,趕她走:“給你三十秒,出門回家?!?/br> 走就走,陳熙彤骨頭硬,真回去了。 從小到大沒人這么向著她,都是磕磕碰碰就習慣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可以這么被庇護著長大。 小病友的家長白天要上班,聽說葉盛昀是軍人,放了一百個心,拜托他看著小朋友讓他別出病房,沒等到家長來送飯葉盛昀就俘獲了小病友的心。 頭幾天無話不談,天南地北都是故事,越到后面越沉默,出院前在小男孩腦袋上呼嚕一把:“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沒氣概?!?/br> 說著拳頭一伸。 小病友猶豫再三,悻悻跟他碰了碰拳。 葉盛昀的出院手續是自己辦的。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生病受傷的時候雖然真實,但教養是渾然天成的,不想麻煩你,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了也只會托熟人,跟你說再多,也只是表面上平易近人。 對她的態度和對孩子沒有差別,陳熙彤感受得到,但她不敢跟孩子爭寵,怕被罵。 ** 出院沒多久葉盛昀就回去報到了。 還有程序沒走完。 葉盛昀去檔案室領完檔案,又被政委叫住,這回是真惜才,長嘆一口氣:“你說你,年少輕狂,真以為部隊少了你干不成事了?當自己能拯救世界,得不到名譽就耍脾氣。走吧走吧,少了你這樣不懂無私奉獻的也好?!?/br> 葉盛昀聽了也不辯解,只笑:“這些年讓您cao心了?!?/br> 真正有血性的男人,不會因為扒了身上的衣服就折了氣骨。 哪里出來的人,有哪里出來的魂。 政委拍拍他的肩:“留不住你不強留了,大家給你備了酒,今天給你送行?!?/br> 葉盛昀笑,眼底蓄著熱淚。 舍不得,哪能真舍得? 父母離異,他為了養活葉西寧來到部隊,在這奮斗,在這廝殺,在這鞠躬盡瘁,在這生根發芽。 男兒事長征哪!日久天長,早以為這輩子黃沙百戰穿金甲,歸塵歸土了,誰會想到有主動放棄的一天。 他站在國旗下敬最后一次禮,向過去的光輝歲月告別。 窺探,蟄伏,偷襲,一舉擒獲。 老戰友拿綁著大紅花的綢子反手一捆,嘴里罵罵咧咧:“王八羔子,給老子叛變,就你他媽主意正,才結婚幾天就瞞著退了!” 葉盛昀躲都沒躲,狼狽坐在地上,盤著腿,任打任罵。 倒是另一個戰友在旁邊急吼吼地喊:“你當心他背上的傷!” 葉盛昀懶洋洋仰著頭,一個個叫:“德赟,大高,胡子,阿澤?!?/br> 幾個大男人攥了拳,紅了眼。 半晌,那個叫胡子的男人一揮拳,蹲了下來。 葉盛昀語氣平和道:“胡子,你給我解開,花不是這么戴的?!?/br> 胡子扭過臉。 大高上前一步,蹲下來給他解開,把花綁在胸前,無聲相擁。 德赟也加入,勾肩搭背。 阿澤也加入,額頭碰額頭。 過了幾秒,胡子也擠進來,氣沉丹田:“一路順風?!?/br> 這回,真走了。 專用大巴把葉盛昀送離了營房。 葉盛昀復員,還有一路人馬等著他,都是一塊長大的發小,等著看他的新面貌。 他回家洗澡換衣服,敲門沒人理,開了門也沒見著人影。 陳熙彤不在家。 家里每面墻都被她畫上了新作。 他簡單沖了戰斗澡,套上黑色的打底衫,穿著大褲衩在家里轉悠。 上回在木屋里看見的煙盒被她拆開,信手描了花鳥,堆在茶幾上,有十幾張。 老煙槍了。 他端詳片刻,將小卡片原封不動放回去。 ** 夜店環境嘈雜,關著包廂的門仍壓不住震耳欲聾的搖滾聲。 跪在地上被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押著的男人沉不住氣,破口大罵:“要殺要剮給個準話,我劉漢三五百年后還是一條好漢!那么多人你不抓,拿我開刀,大鵬哥不會放過你的!” 小刺頭見狀湊到陳熙彤身邊,附耳問:“彤姐,報警嗎?” 陳熙彤沒吭聲,朝鼻青臉腫的劉漢三走了兩步。 劉漢三大驚失色:“干什么?你不要過來!再靠近我要喊了!” 陳熙彤掃了眼他被揍到變形的臉:“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