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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瞬不瞬望著他。 沉沉夜幕下,高大挺拔的男人溫暖可靠,形容不出的安心。 車緩緩挪動,載著夜風絕塵而去,兩邊的樹木連同路燈幽暗的光一起,被拋在身后。 ** 回到家,陳熙彤兀自進了自己房間,脫掉外面的風衣,拿衣架撐好才掛到衣帽間。 一切就緒后,她擰開桌上的臺燈,在昏暗的燈光下,雷打不動地開始寫今天的日記。 所謂日記,不外乎一些日?,嵥?,不必說給所有人聽的,至于不可以說給任何人聽的,她從來不敢寫在日記里。 自從阮鳳萍和陳渙章離婚后她的存在就十分屈辱。 兩年前,陳渙章于她尚有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寵愛,可一出潑涂料的鬧劇差點弄出人命。 江雯燕對漆樹汁過敏,在急診室搶救了幾個鐘頭,同樣沾了漆樹汁的她渾身起疹卻無人過問。 她至今記得后母耀武揚威的面孔,和后續的一系列責難。 對于她的負隅頑抗,江雯燕給足了警示。 愛妻差點香消玉殞,陳渙章大發雷霆,不僅逐漸冷落她,還對這房續弦更加縱容,侮辱她另嫁他人的母親。她以死相逼才用生命換來了她揮金如土不受約束的自由。 可從那時起,同學看她的眼光就變了。 漫天的流言,一傳十十傳百,最后的結果自然是退學。 為了麻醉自己,她自暴自棄,終日沉迷煙酒,在無邊的絕望里變成江雯燕希望看到的樣子。 腰纏萬貫卻沒人關心,衣輕乘肥卻一無所有。 關于這點,朋友圈里還流傳著一個段子:和好姐妹說笑時,人家問,你長這么漂亮一張臉,怎么不去混個演員?當時她坐在貴妃榻上吞云吐霧,心如死灰地擺出一副紈绔樣,甩了三個字:“不差錢?!?/br>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自己擁有什么。 她對葉盛昀不需要有太多了解,婚姻對于某些少女來說是求偶,而于她,是求生。 兩年前的老路,她不想再走了。 簽完日期,她收到了一條簡訊:葉盛昀問她安全到家沒有。 她閉眼靜了靜,鼓足勇氣回了一條,問他是否方便接電話。 兩秒后,一通電話打了過來,她一邊接通,一邊走到窗邊,握下把手推開,讓夜風吹進來,聲音干澀得像含了沙:“今天謝謝你?!?/br> “不客氣?!?/br> 她原本是打算投誠的,聽到他的聲音卻半天開不了口。 葉盛昀不接腔也不催促,沒有掛掉電話。 她竭力調整好呼吸,忐忑試探:“我聽西寧說你就要復員了,我覺得我們可以早點結婚。我是說,軍婚有保障,你聽得懂嗎?” 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葉盛昀似乎笑了一下,很有風度地說:“軍婚要約束也是約束我,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早點定下來,我可以歸隊就打報告?!?/br> 陳熙彤沒有絲毫安全感,生怕他反悔,順水推舟地清脆道:“那你打吧?!?/br> 第2章 葉盛昀掛了電話,把手機裝進西褲兜里,還沒來得及轉身文佳惠就湊了過來。 她平時一個人住,房子自己就能打掃,做面子工程才請的保姆,還是小時工,江雯燕她們一走她就把人遣走了,眼下單手提著吸塵器,就這么跟他打聽。 “怎么樣?彤彤怎么說?你跟她商量結婚的事沒?” 這事不是他們商量就能談妥的,他拿出插在兜里的手:“還沒跟領導提,之前跟他說復員的事他就不高興地轟了我七八回,磨破嘴皮才答應的,要想在回來前批,還要厚著臉皮求?!?/br> “那離你回來還有大半年呢?!蔽募鸦蓐割^數完日子,對著他發牢sao,“你說你,不在部隊好好干,沒事提什么復員?回不回來都好,就是回來了能多陪陪彤彤。要不復員,你們領導指不定當天就準了?!?/br> 葉盛昀沒說別的,笑了笑:“您就這么喜歡這姑娘,喜歡她哪兒?” 文佳惠說不出來了,揮手敷衍:“等你們結了婚,處著就知道了?!?/br> 葉盛昀沒了笑,囑咐道:“我得在吹熄燈號前趕回去,您記得在我走后把門鎖好,不比以前一大家子住一起,您一個人注意安全?!?/br> 文佳惠這才意識到他不是個自由人,問:“你回來一趟也不容易,沒給你添什么麻煩吧?” “不麻煩?!彼f。 ** 葉盛昀因為工作原因,常年不著家,回來待個一兩天就得走。一走又是大半年,過年都不見得留宿。 不在家的時候文佳惠天天盼他回來,可一回來,又不想了,拉著他說婦道人家離不開的八卦,談八字沒一撇的婚事。 倒也不是催他找對象,單單念叨陳家姑娘,提及的次數比問他在外邊過得好不好都勤,壓根不管他是不是單身。 半年前他們還沒搬進別墅,住九十年代分配的福利房,墻上掉灰的老房子不隔音,文佳惠嗓門又大,結果他收假歸隊的前一天,一起長大的小青梅竟然問他是不是單身,不是單身的話要不要搭個伴。 他給人家解釋了半天自己有女朋友,踵一旋,又進了門,跟文佳惠理論。 說了沒用,該念叨還是念叨,他都無奈了,說,您倒是讓我倆見一面哪。 文佳惠說你等我找個時間。 這一找就沒了下文。 他和陳熙彤還是meimei葉西寧撮合的。 一開始他沒答應,說沒空,滿嘴跑火車:“我們馬上搞演習,說不定摔個胳膊瘸個腿炸個眼睛,人家一看你介紹的人這副樣子,覺得你心不誠,保不準連朋友都做不成?!?/br> 這丫頭多精明,當即道:“你說那些唬人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用的都是空包彈,就算失手,你也不能在一個坑上栽兩回。什么都別說了,我給你倆安排安排,你出不來,我把人給你送過去總行吧?” 他喝止:“你別胡鬧?!?/br> 電話掛了。 過了半個月,真把人弄來了。 當時他們軍演剛結束,一個個殺紅了眼,暫時不讓見外人。 哨兵打內線進來的時候他坐在辦公室椅子上打盹,電話鈴一響,扣在臉上遮光的帽子順腿滑下去,一下沒抓住。 抬頭看鐘,還沒到下午上班的點,他抹了把臉接起來,聽完頓時清醒了。 規矩不能破,他也不能不負責,畫了份地圖,專門給開車的小伙子遞了包煙,說你把這姑娘送到能打到車的地方。 沒想到這姑娘太倔了,人家都給她送離軍事管理區了,她硬生生徒步走了回來,非見他不可。 他聽完摟著軍大衣就出了門。 冬天天黑得早,不過六點半,已經難見五指了。 這個季節,不少城市已經下了兩場雪,北京也一樣。 他這輩子沒干過偷雞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