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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幾乎是要撐破了他那一層薄薄的皮膚。一個名字。沒有說出口,胸口似已經被刀尖剜去。他不知道如若他呆在原地,他真真的聽到那幾個字,他是否還能站立。他拔腿而去,近乎于逃跑。眼淚浸濕了面頰的時候,他跪倒在神佛面前。如此的虔誠。“我的心在哪里?”他的心在哪里?四方諸佛,請告訴他,他的心已經遺落在哪?他伏倒在眾位神明面前,低下的頭,無比的卑微。此時此刻,他沒有感覺到如此的后悔過。“施主,你可曾后悔?”他為何不悔?他悔過,他悔過入朝,他悔過為官,他悔過睜開了眼睛卻看不清楚……他悔過……理所當然的……那么深的傷害過一個人……他悔過。“你的悔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br>他跪在那里,久久的不起。第163章“清兒,爹爹要和你商量一件事?!?/br>“什么事?”“那個藍叔叔就要從兵營里回來了,爹爹想……想……”“清兒知道,你想娶他嘛?!?/br>“清兒!”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清兒才四歲,這么回答,好像是太早熟了吧?“爹爹,你可以娶藍叔叔,不過,你要答應清兒一件事?!?/br>“什么事情,爹爹一定答應你!”“藍叔叔的兒子,藍小旗,要當嫁妝陪嫁過來!”“啥?”當爹爹的不淡定了,好不容易和小藍的兒子培養起了父子感情,為自己和小藍的未來打定了光明的基礎,自己兒子的一句話,就差點讓爹爹下半輩子的幸福泡湯,“小清啊,人是不能當嫁妝的?!?/br>小清把臉一板,“那你就和藍叔叔再見吧?!?/br>“喂,你這個死小孩,小旗那么可愛的孩子,你就不能少欺負一點?”“呸,我才沒有欺負他,他那么蠢的人,只有把他劃為了我的所有物,以后才可以好好的保護啊?!?/br>當爹爹的滿頭冷汗,這是什么邏輯啊。“那這樣吧,小旗呢,不能當嫁妝,不然藍叔叔會傷心的,要不,小清啊……”心虛的討好,“你去當聘禮送給小旗好了,以后你就可以賴著小旗了啊?!?/br>敞開的院子里,父子倆個人的談話聲,隱隱的瓢到外面的道上,長相粗獷的父親,可愛霸道的小孩,一逗一騙,就在眼前,佟日禮站在那里,已經呆若木雞。他不知道,有一天,京城的民風開放到如此高談闊論男子之間的愛戀。“爹爹,藍叔叔為什么要去當兵啊,讓你等了3年?!?/br>“因為,我們的王,要考驗我們是否是真心相愛,只有得到歷練的感情,才有資格接受所有人的祝福?!?/br>“就像幾年前的那一對是不是?可是藍叔叔會變心嗎?清兒聽說軍營里面有很多男人呢?!?/br>“不會,藍叔叔不會變心,就像所有經歷過考驗的人一樣,平安歸來,嫁給所愛的人?!?/br>“我們的王真壞,他肯定也拆散了很多人!”“不,清兒,他是個英明的王,他只是再給我們時間,讓我們想清楚,我們到底要什么,到底能夠承受到哪一步。承受不住了,放棄的人,沒有資格責怪我們的王?!?/br>“哦,清兒明白了?!?/br>佟日禮坐在屋檐下,靜靜的聽著,聽著,嘴角慢慢的上翹。大盛的民風不接受我們,朕就改了民風。大盛的禮俗不接受我們,朕就改了禮俗。大盛的歷史不接受我們,朕就創造一個可以接受我們的未來。佟日禮,你愿意么?愿意等著朕,五年,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我們能站在陽光底下。那個人,真的做到了。他改了民風,他改了禮俗,他給了許多人一個寬敞明亮的未來,那里的道路,不再坎坷。五年,十年,二十年……他以為久到會讓一個人忘記承諾。呵呵,佟日禮的眼角幾乎滲出淚來。遠處,嗩吶喇叭吹吹打打,風撩起了轎簾,隱隱的透出一個男子的臉。道上,是路人喜笑的臉,爭著搶著要糖吃。他有多久沒有出宮了?他不知道,在他什么都沒弄懂的時候,世道已經變了這么多。他擦擦眼睛站起來,揉了揉發麻的腿腳。沒想到,十多年匆匆而過,白駒過隙,他竟然也快老了。年輕時的自己,就是坐上幾個時辰批著折子,腿腳也沒酸麻過。“你是哪里受傷了嗎?”頭頂,是一個人清澈的聲音。佟日禮抬頭,一個溫和的臉帶著詢問看著他。他沒有回答,便已經被門里沖出來的人給擠到一旁,“藍兒,你回來了!”“藍叔叔好?!?/br>男子,被摟著抱著進了屋子,門在自己的眼前關上。點點雨滴,打濕了青石路。佟日禮抬頭看了看天,遠處,皇城威嚴的矗立在城中。下雨了,他該回家了。第164章“夫子,咱們坐車吧?”“夫子,您累不累,咱們歇歇?”佟日禮一步一步在前面走著,后面有人跟著,不時問上幾句,待他總是搖著頭拒絕后,這些人也不多說什么,只是靜靜跟在后面,馬車也消失了。剛下了場小雨,鼻端的氣息很清新,人就這么走著,什么都不想,卻能想起更多,遙遠的,最近的,回憶一遍一遍梳理著屬于自己的脈絡。過去的東西越來越清晰,而佟日禮嘴角的那抹笑,也愈加的輕松,那是豁然開朗之后別有的沉靜。身后,有馬匹疾馳而至,接著停下,佟日禮站在原地,回過頭,看著那個趕來的人,待他走到了自己身側。“怎么不坐馬車?”皇甫覺低聲問道。“就是想隨便走走?!?/br>“那朕陪你?!笔绦l牽著馬,走在遠遠的后頭。兩個人默默無語,偶爾佟日禮的腳步慢了,偏頭去看遠處的炊煙溪水時,皇甫覺也慢慢停下,附和著他的步子。走出了兩三里,佟日禮的額角出現汗珠,步伐明顯重了,皇甫覺輕輕拉住他。“朕背你?!?/br>對著已經蹲在自己面前,將寬闊的后背留給他的皇甫覺,佟日禮趴了上去。“趴穩了,我們走了?!辟∪斩Y看不見的地方,皇甫覺笑的很燦爛。背著一個人的皇甫覺,走起來很輕快,但是同樣很慢很慢。“蘇州進貢了大閘蟹,東兒舍不得吃,說要留給爹爹,結果把蟹都給養死了。朕沒辦法,只好說讓他把蟹用鹽腌了,等爹爹回來做腌蟹吃也好?!?/br>“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不過你也放心,朕和御廚們都說好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