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地叫著，一手拿著公文另一只手習慣地向一旁伸去端起杯子，不及思索為什么手里的觸感變了那茶已經進了嘴里。

又澀又腥的味道頓時沖進腦袋里。

好難喝！

“大人千萬別吐！”隨侍一旁的總管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在佟日禮就要將茶吐出來時立刻阻止：“那個公公可是說了連這個渣子都得吞下去一滴都不能漏?！?/br>
咕嚕被迫吞了下去。

佟日禮坐在那里半天沒回過神來表情跟死了皇上一樣。

“大大人您沒事吧？要不要叫大夫要不要上茅廁？”

還是直接準備棺材？

“我、我沒事?！彼粏〉穆曇糁粩D出這幾個字，佟日禮猛地咳了起來，清廉的連茶都喝不起只喝清水的人被這霸道的味道給刺激的。

“大人您的嗓子沒事吧？”總管不放心地問，該不會是皇上嫌大人話太不順耳把大人給毒啞了？

佟日禮只是擺擺手，很辛苦地壓制嘴里還有鼻子里沖人的味道。

“佟大人，朕的茶那么不好喝嗎？”

低沉威嚴的聲音中，房門突然被推開，明黃的身影站在外面，沒有繡著五爪金龍卻不掩那天生的王者之氣。

“臣參見皇上?！睅е瞎芗?，佟日禮趕忙跪下，不及思索皇上出現在這里的深意。

“你這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該不會是不高興看到朕吧？”

“臣不敢?！?/br>
皇甫覺冷哼一聲。

他有什么不敢？不用他開口他就知道，等一下佟日禮想說什么，不外乎什么：皇上怎么在這里，今天上了很多折子，麗河又開始泛濫了，北邊又干旱了，西邊又怎么了。

反正他出現在這里在佟日禮看來就是一個錯字。

乖乖滾回御書房里，埋在奏折里才是佟日禮最想看到的。

不過看到那茶杯皇甫覺的臉色馬上又變好了：“今天朕是來看看佟大人喜不喜歡朕賞的茶？味道怎么樣？”

坐到佟日禮的位子上皇甫覺帶著笑意開口：“外邦進貢的好茶味道應該不難下咽吧？”

“臣、謝主隆恩?！?/br>
一言一行墨守陳規。

無趣兩字足以概括皇甫覺對此時佟日禮的評價。

“那朕就看看，佟大人怎么把朕的恩典都一滴不剩地喝下去?！币唤z不茍的佟大人露出有些呲牙的表情，那可是比戲還好看。

半刻鐘后坐在下首，佟日禮端著茶杯，萬分艱難地在皇甫覺的親自監視下一口一口抿著。

“看來佟大人為朕分憂了不少國事?！被矢τX看了看那堆在桌子上的奏折突然開口。

“這是臣應該做的?！辟∪斩Y趕緊起身。

“佟大人，你確定你今年有二十六歲嗎？”皇甫覺都覺得，要是不看說話的人，那他會覺得自己正在太傅那里，跟著一群古板八股的老頭子沒有一點生趣的對話。

“臣……”佟日禮遲疑了一下才答道：“臣今年只有二十三?！?/br>
哼！那更是無可救藥，古板的無可救藥。

拿起一本奏折皇甫覺看了看：“給太妃宮重修這個佟大人就不必再看了朕準了?！?/br>
城墻出現裂縫重修。

在八百里外建新的防御工事這個準。

在大筆一揮皇上邊說邊念沒多少時間就將那一堆折子解決掉一半。

而被皇上代勞的人只能跪在那里謝恩連連稱是看來皇甫覺的決定還是深得他的同意所以才沒有出言反駁。

“皇上，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該回去了？”跟在皇甫覺身邊的萬公公在天色漸改時開口提醒道。

“這么晚了？”皇甫覺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是也終于停下筆。那就回去吧。

也許是看夠了佟日禮那有苦不能言的表情，所以皇甫覺的心情看來非常不錯：“朕今日私訪，看佟大人確實為官清廉，萬全，回去之后記得讓人送一份文房四寶來?！?/br>
堂堂正一品可不能丟了朝廷的面子。

只留下喝了三杯高山雪的佟日禮趕緊跪在地上謝恩，終于松了口氣因為第四杯高山雪他是再也吞不下去了。

第4章

“皇上，那小太監已經回來復命了?！?/br>
“是嗎？”

“據說，佟大人有些不適，早早看完剩下的奏折就回房休息去了?！?/br>
“萬全，朕怎么覺得佟日禮不適了，你好像很高興？”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替皇上高興?！?/br>
“朕？”

“皇上多年的心愿終于快要實現，奴才也為皇上欣喜?！?/br>
“這也是佟日禮總算做了回值得稱贊的事情?！?/br>
“是?！?/br>
“你先去和其他人只會一聲，佟日禮批的折子，不準有任何異議，免得讓佟日禮察覺了，還有那個太妃宮重修的事情你們自己去辦吧?！?/br>
“奴才知道?！?/br>
萬全退下，皇甫覺躺在床上，滿意地勾起嘴角，不知道佟日禮知道了，他口中那說是給太妃修葺的折子其實是給他建跑馬場的，臉上會出現什么表情呢？

不管什么表情，那時都遲了。

接下來的幾天，皇甫覺格外關注佟日禮的舉動，卻沒有發現任何與往常不一樣的。

佟日禮，應該沒有發現吧。

三天過后，一切都應該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三天后，這時，跑馬場應該開始動工，而佟日禮也該發現了。

從早上起，皇甫覺就等著佟日禮遞牌子進來，等著佟日禮站在他面前，用他最不喜歡的忠言逆耳荼毒他的耳朵，但是為了他的跑馬場，他想忍忍就算了。

折子在佟日禮的眼皮底下過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佟日禮不能接受是應該的。

可是從清晨的露水初現，到中午的艷陽正熾，甚至黃昏晚霞都出現了，還是沒有看到佟日禮的影子，用著晚膳的皇甫覺，看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珍饈美味，難得扔掉了手里的筷子，嚇得一旁的太監宮女以為哪里服侍的不妥，紛紛下跪請罪。

“皇上，不合您的胃口？奴才讓御膳房換了？”萬全走近，低聲問道。

“佟日禮呢？”

“佟大人？”萬全一愣，回到：“佟大人這時應該在家里?！?/br>
“朕怎么覺得佟日禮太安靜了，那個跑馬場，真的動工了嗎？”

“奴才這兩天還讓人去盯著了，確實是今早動工了呀?！?/br>
“你派人去戶部看看，最近工部請了哪些款項，給朕都查清楚了?！被矢τX越想越不安心。

兩刻鐘后，萬全有些跌跌撞撞地從門外跑進來的時候，皇甫覺就知道，那個佟日禮一定是又做了什么事情，他的跑馬場，看來也泡湯了。

“皇上，奴才該死，皇上那個跑馬場的折子不知怎么的，給佟大人駁了?！睘榱俗约旱氖Р?，萬全已經惶恐不已。

“而且?！被矢τX冷笑：“他還不經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