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四個大字。秦中學過書法,草行楷都有小成,寫字龍飛鳳舞劍無痕,很有那么一點道貌岸然的味道。他停下去看云暮:“多少?”云暮臉色發白,皺眉道:“我不要這個?!?/br>“不是吧?!彼Φ拟嵱H切,“你看不上這點錢我看的上啊,真不要?”云暮低頭去看他書桌上大部頭的教材,聲音很慢:“別弄的你跟欠了我似的,你知道我缺不了這點錢?!?/br>秦中盯著他,他眼神閃避,微微露出余光跟他對視片刻。秦中心里感嘆了一下都是二十歲年輕人咋個財力差距就這么大,他真痛恨自己老爹不是億萬富翁。正色道:“別逼我仇富啊,河神故事告訴我們,不能昧著良心貪小便宜,我這會兒要是厚著臉皮說算了就算了吧,就像撒謊自己的是金斧頭一樣,你心里肯定也想這人臉皮真他媽厚——誰說的準誰是客套誰是真情呢?我以后指不定還得跟你混,讓你對我印象轉黑了多阻礙我抱大腿的前途啊?!彼f的避重就輕,躲開最令人尷尬的自尊心和傲氣問題,開玩笑似的跟他講道理。云暮伸手把住了椅背,皺著眉毛若有所思,又松開,唇角緩緩挑起一絲薄笑,語氣也變得淡然而漠不關心:“本來還想你簽個賣身契讓我捏著高興一會兒,真是不識抬舉?!?/br>秦中點頭:“你真的想要?”低頭飛快翻頁又寫了一張紙條,“嘶啦”撕下來,笑著遞給他。“簽字畫押,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br>云暮收下紙條隨手往衣兜里一揣,不再開玩笑了,在欠條填了個數字和一排零,簽好名字:“你自己留著吧,記得還就成?!?/br>秦中看看紙條上白紙黑字,那一串零晃得他內心呵呵冷笑兩聲。禿子心真他媽黑,他想。晚上預定的全寢室哥們和幾個同班好友的散伙飯送行酒,最后變成了秦中表達謝意邀請云暮的單獨就餐。出寢室前秦中決定稍微拾掇下,同寢張簡榕吹著小曲兒一回來,瞥見秦中被自個兒胡噴的古龍水熏的神色扭曲、一副受孕六月的欲嘔相。他嘖嘖稱奇道:“不仗義,穿這么sao出去勾引誰呢?也不叫上哥哥?!?/br>秦中捏著鼻尖道:“請云暮吃飯——你們早知道了吧?”“知道啥?你和那個二世祖芳心暗許珠胎暗結?”被秦中盯了一眼道,“好吧好吧,本來不知道,上午看見他在李老師辦公室我就猜到了。你運氣可以,什么時候把土豪也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我去跪舔?!?/br>秦中“哐”地將一本理論書砸在他身上,怒道:“你他媽跪舔什么老子不知道?!”張簡榕:“……”愣了半晌,歪頭道:“哥們你是不是想多了?!?/br>秦中:“……”張簡榕擺擺手:“看把你急的,兄弟都打。要不是看他長得就跟個娘們似的也不這么開玩笑——”秦中也覺得自己剛才過了,趕緊過去伺候兄弟坐下喝水:“裝,自從許夢婷跟他表白后你們誰說他半句好話了。YY不犯法,可也不能亂帶人?!?/br>“可老子真覺得他看你眼神都不一樣,”直男妄圖演繹出云暮那個表情,扭曲地表達著:“就那種,鳳眼秋波流轉、漆瞳含情脈脈,唇角似笑非笑、長眉似蹙非蹙?!?/br>“還病如西子勝三分對吧?”秦中受不了了,認真道:“以后別開這種玩笑了啊,小心爸爸翻臉?!?/br>張簡榕百無聊賴點頭:“行吧?!?/br>秦中想了想又道:“你知道老子喜歡——”“宋詩文宋詩文行啦行啦你快滾去吃屎吧?!睆埡嗛艔拇差^摸出一本印著性感洋妞的雜志,翻了幾頁,“你啥眼光,那種裹得跟修女一樣的女人不知道你咋喜歡的,老子還是喜歡火辣性感的,”將書頁翻面面向秦中,敲敲上面,一個穿比基尼的大胸美女正對他拋媚眼,“這樣的,你明白嗎?”嘆一口氣,“老子覺得那些男同志真是太慘了,無法享受女人軟綿綿香噴噴的——”秦中大步跨出寢室,將門“哐”地帶上,阻隔了室友的yin言蕩語。到臨江上一個自助火鍋店里吃的飯,去時人已經爆棚,不得已臨時在店外架了張桌子。先兩個人坐著還覺得有些尷尬,后來更多后來者也在路邊支起桌子。兩人這才感覺好一點,放心大膽縱情高歌吹牛逼。夜風習習,吹得兩個人都有點心事重重。秦中叫了幾瓶啤酒,開了倒滿杯,遞給云暮。他這種學歷史的一般吹個風就會感嘆天地玄黃歲月洪荒,時間流逝往事如水。這兩天受了一點刺激,更加敏感。喝了快兩瓶啤酒,忽的開始嘆氣,向云暮表達了感激之情,說如果不是他幫忙,自己被勸退了,回去就得挨他爹媽的男女混合雙打。他說其實他本人并不太介意被退學這種事,可是中國目前國情如此如此,只能按照這種方式選拔人才這般這般,他不得不屈服云云爾爾。云暮轉著酒杯聽他說,卻不多說話,是不是點頭附和幾句。秦中越說越激憤,喝的越多。兩人點的鴛鴦鍋,因為云暮不太能吃辣。菜都倒下去,筍皮豆腐豆芽蓮藕、毛肚豬血鴨腸黃喉,齊齊在湯水里翻滾。秦中嘆息著涮老rou片,放在云暮的油碟里,才恍然回神又夾回來,就著無限涼風和悲意吃下去。熱氣從嘴里冒出來,他問云暮:“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在大一大二如此荒廢嗎?”“……”云暮咳嗽了一聲:“你告訴我原因——你可能是喝醉了?!?/br>“哼,世人皆醉我獨醒,世人皆濁我獨清?!彼鎏靽@息,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語氣如同悲天憫人的善人,“我是在反抗這個唯成績論的世界,至于我到底專業成績如何暫且撂下不表。你看看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他站起身,拎著啤酒瓶子指了一個圓周,悲憤不已,“云暮你看,這些人何其麻木,焚膏繼晷日以繼夜蠅營狗茍,其實單獨的生命個體,只不過是滄海一粟,沙漠——”。其實,發酒瘋的不過兩類,一是更加沉默隱藏內心,一是酒壯人膽敢吐真言。秦中明顯屬于后者。他保持著舉啤酒瓶的姿態,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云暮把玩著火鍋店附贈水果盤里的一顆圣女果,意識到了這種沉默,抬頭順著秦中的目光看過去。臉色瞬間變得難以捉摸。一個白裙飄飄的長發佳人站在馬路牙子的路燈下,橘黃的燈光映出一張容貌姣好而略顯肅靜的臉。她提著個黑色的手包,規規矩矩地站著,伸手壓了壓鬢邊的空氣劉海,目光放在秦中這邊。秦中若無其事放下啤酒瓶,站起身理理衣冠,風度翩翩向她走過去,開口,聲音溫潤沉著:“宋詩文,這么巧,找朋友還是來吃飯呢?”雖然他心里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