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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的,都是人情的冷,和世態的涼呢……他一度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到后來,也就根本不去想自己是不是做錯過什么了。他沒有錯,既然他命里注定對冷的涼的有引力,那就讓他自己也冷了涼了吧,這樣,才不會受傷害。于是,似乎一夜之間覺醒了,又或許是一夜之間麻痹了,田鉞就那么開始逼著自己強悍,這個強悍的自己無時無刻不跟骨子里藏著的,那個對關懷,對愛饑渴到快要死了的靈魂針鋒相對著,然后就在針鋒相對中,磨擦得更加粗糙,擠壓得更加堅硬。又于是,當他第一次被這樣擁抱,被這樣小心對待,被耳鬢廝磨著輕言細語,被有著冰冷色澤的眼睛熱烈地注視,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做出抵抗的。他見了鬼的,喜歡這份霸道而執著的溫柔……就算因為那個親吻,他們之間,又有差不多大半天沒有說話。白未然明白,他肯定覺得別扭,耐著性子等到快要吃晚飯時,那個被擁抱親吻時渾身僵直然而表情可愛到讓他快要死了的家伙,才總算基本恢復了常態。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高級餐廳送來的龍蝦意面跟黑松露披薩,田鉞喝了一口冰涼沁爽的白葡萄酒,偷偷看了看不遠處的門廊。鑲嵌著整扇雕花玻璃的雙開側門沒有鎖,那是因為那個男人在家。而且就在他視線所及之處。門廊外的游泳池里,水花翻騰處,是那個皮膚蒼白的男人正從水里一躍而出。池邊的地燈映照著那個強壯的軀體,那個肌rou線條如此流暢,身材比例如此完美的軀體。白未然,可能真的是天生的王者,他就像是不存在的虛構人物一樣,要什么有什么,錢,地位,容貌,智慧,工作能力。他全都具備,就算他有個帶著重大缺陷的人格。啊……是的,只差這一條,他就真正意義上的完美了。然后現在,這個來了興致就跑去游了幾圈泳的男人,正赤著腳,一邊用浴巾擦掉從發間滴落到厚實胸膛上的水,一邊踩著光潔的青灰色石板地,朝室內走過來。田鉞停下了手里卷面的叉子,一直看著,直到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怎么?”擦頭發的男人停下了動作,皺起眉頭。“沒怎么?!泵鏌o表情應了一聲,田鉞看了看對方黑色泳褲里包裹著的,比自己褲襠里引以為傲的,還要粗大幾分的那根,撇了撇嘴,重新把視線集中到電視屏幕上去了,只漫不經心丟了一句,“看你什么時候腳底打滑把自己再出溜到池子里去?!?/br>白未然表情陰郁沉默了幾秒鐘。沒有理他。抓了一只野貓想在家當狗養,可五次三番斗智斗勇都無法馴服,終于意識到這是貓,貓這種生性自由的物種不僅不會俯首帖耳,逼急了還會心理失常,甚至用極端方法一死以求解脫。趕快挽救并總結經驗教訓,重新開始散養以為會好些,但恢復健康后的貓仍舊是野貓,保持距離難以親近,暗中觀察外加各種皮……所以說,到底該拿他怎么辦呢……不說話的白未然在想些什么,田鉞不知道,他又小聲嗶嗶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臺詞,就只顧專心吃飯了。兩個男人之間有了怎樣微妙的變化,他們彼此都有所察覺但是沒有明確的判定,這種微妙持續了好幾天,氣氛的異常和自己情緒的波動就日漸明顯強烈起來,終于無法忽略了。田鉞開始變得放肆,這種放肆有沒有故意的成分不得而知,可是,表象上是真的符合故意的定義的。他會用白未然的健身房,但用完了從不開窗加強通風,留下一屋子凈化機都無法完全濾掉的熱熱的香甜味久久不散,讓對方根本沒辦法邁進一步。他會用廚房自己做飯,但做完了從來不收拾,就像個難得自己卷袖子干一次活卻需要一群人追著屁股后頭收拾的廢柴大男人那樣,把鍋碗瓢盆只塞進池子里就自己端著盤子享受美味去了。白未然并不至于覺得這些現象是種負擔,反正他一聲令下就會有一群人跑來收拾打掃,他只是在驚訝這家伙的強大適應力和居然會做飯的同時,對其產生了更為難以遏制的強烈興趣。“大少爺,這是田先生要我買的東西,您要看看嗎?”把購物袋放在茶幾上,蔣鸞試著詢問,“最近……食材很多,他是在自己做飯嗎?”“嗯?!秉c了個頭,白未然看了看袋子里的東西。有的他認識,冰鮮雞rou和三文魚一類的,有的他確實沒見過,就那些裝在罐子里盒子里的或者奇形怪狀的蔬菜……自己也明白,并非他見識短淺,而是小時候家里有廚子做飯,離開老宅后又一直都從高檔餐廳叫人送飯的生活把他的認知局限了,他認識做好的成品,但還沒下鍋前是個什么樣子則屬于常識范圍之外的事情,心里微微別扭了一下,白未然懶得去看購物袋里到底都有什么東西了。“反正,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都是食材,偶爾會有生活用品,應該不必擔心?!笔Y鸞說著,重新提起袋子,在得到主子首肯之后走向廚房。看著對方的背影,白未然想了想,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今天下午,你帶肖雨澤過來一趟?!彼f。蔣鸞愣了一下,覺得有幾分突然,可還是趕快答應下來。他是不明白這位行事從來恣意妄為的白家大少爺為什么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不過,帶來也就帶來,沒什么可質疑的,更何況,跟田鉞聊過之后,肖雨澤自己也會看上去挺開心挺輕松,所以何樂而不為呢。這個消息,并沒有馬上被告訴田鉞,那家伙當時正在三層陽光房吹著空調看雜志。直到蔣鸞走了幾分鐘才懶洋洋下樓來,把自己扔在沙發里,發了一會兒呆。他看看旁邊正在工作中的男人,眨了眨眼,遲疑著開了口。“你弟弟最近怎么不來了?!?/br>白未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眼瞄了對方一下,他回答得面無表情:“忙?!?/br>“現在不是開始放暑假了么?忙個鳥毛?”“……”“……”“……”“……是你不讓他來了?”田鉞覺得自己說對了,因為那男人明顯開始皺眉。“是又怎樣。自己有家非要往這兒跑?!?/br>“他是來找我的??!”田鉞當即來了氣,恨不能生出長指甲來像個近身rou搏的瘋婆娘一樣撲上去抓花對方那張滿是不屑的臉,“再說那是你弟弟,兄弟之間弄這么冷,你光榮???!”起初,白未然不說話。后來,田鉞再三催問之下,那男人終于也動怒了。把筆往旁邊一拍,他干脆點破了“真相”。“讓他來干什么?被你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