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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直到幾個黑衣的隨從拉開車門,押著一身凌亂但眼神滿是疲憊的兇悍的田鉞,出現在車門外。“他留下,你們回自己車上?!焙唵蚊钪?,男人放下酒杯。“這行嗎……”領頭的隨從有點遲疑,但看到主子開始皺眉時趕緊低下了頭,把剛才錄像用的迷你攝像機從口袋里掏出來,放在座椅旁邊的小桌上,而后叫另一個黑衣男人把田鉞背著手用手銬銬住,才塞進了車廂。“大少爺,車門就開著吧,他味道太濃了,加上現在又是汗又是血的?!?/br>“嗯?!边@次,建議被采納了,主人點了頭,仆從們開著車門,偷偷暗自解脫著,回到了后面那輛車子上。這輛加長的,漆黑的豪華車里,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一個,衣著整齊,一個,狼狽不堪。前者起先只是沉默,沉默中欣賞著后者的慘狀,欣賞著那份極端疲憊之后連反抗都懶得做的落魄,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真的欣賞夠了,他冷冷地笑了笑,翹起二郎腿,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用很是傲慢的姿態面對著那明明就贏了根本談不上公平的打斗的優勝者。“你叫田鉞?”男人開了口。“是我,怎樣?”翻起已經有點充血的眼睛,田鉞和對方視線交錯。“你知道是誰讓你淪落至此的?”“……除了秦永陽,還能是誰?!毙Φ脑?,就會覺得剛才挨了打的下巴一陣酸痛,田鉞在肩膀上擠壓了一下發脹的左下頜,徑自念念叨叨,“啊對,還有個別人,對不對?當時還有人幫他,就是給我打一針的那個,那人跟他一伙兒的?是他相好?cao……我他媽就知道他是個死玻璃……”“廢話可以不說了?!备緵]興趣聽他嘮叨,對方打斷了那已經開始的罵罵咧咧,繼續簡短說著自己想說的話,“目前來看,確實是秦永陽和馮郴把你變成這樣的。但起因絕非你開除秦永陽?!?/br>“不是?那還能是啥?”“你硬逼著秦永陽加了好幾天夜班,他的孩子沒保住?!?/br>“……哈?!”“他因為連續熬夜流產了?!?/br>“……你他媽逗我?!”“狼種懷孕初期體質是最弱的,秦永陽是第一次懷孕,流產之后被告知器官受損嚴重,以后恐怕都希望不大了,所以,他會如此恨你也是理所當然?!?/br>“你他媽能不能說句人話?!”田鉞來了脾氣,想要欠身掙扎時,就弄得手銬嘩啦啦響。他的這副模樣,并沒有嚇到對方,準確來說,對方對此可謂半點感覺也沒有。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從西裝口袋里輕輕抽出墨綠色的手帕,捂住了鼻子,又伸手把固定在座椅旁邊的古銀色手杖抄起來,將末端戳在田鉞胸口,一點點,一點點,把他頂回到座位上。“一身發情的sao味,要是還有羞恥,就別太靠近別人?!钡统恋纳ひ糨p描淡寫說著,蒼白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男人伸手拉上車門,把空調風開到最大,然后盯著田鉞的臉,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開口命令,“我叫白未然,在找到秦永陽和馮郴的下落之前,你歸我監管。對我說話,要用敬稱,未經允許,不可以擅自靠近我。乖乖聽話,你會活下去,否則,一切后果,你自行承擔?!??????一夜之間,田鉞聽到“監管”這個詞兩次了。第一次,是那個叫鹿瑤光的大夫,第二次,就是這個叫白未然的少爺。開他媽什么玩笑。職場上勾心斗角血雨腥風了十幾年,他早就習慣了去監管別人,讓他做被監管的那個,還是根本無法想象的監管方式,這讓他如何接受?!可是,大約是人在疲憊到了盡頭,憤怒到了極限,饑渴到了頂點時,就真的沒了順暢思考的能力了吧,田鉞一時間竟然想不出應對的詞句。到最后,他放棄了,整個人靠在厚實的真皮座椅里,他閉上眼,一聲嘆息。“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知道秦永陽和那個姓馮的搞了什么鬼,我就想走?!彪y得地直接對陌生人說了真話,田鉞簡直快要對自己暗暗鼓掌了,“我保證我一下你這車,就把這些事兒都忘個干干凈凈,我對誰也不會說半個字,行不行?”“你這是在求我嗎?”對面的男人把手杖收回原處,饒有興致看著他。“你說啥就是啥吧?!?/br>“求人,總要有個求人的樣子?!?/br>“那你想讓我怎樣?給您老人家下跪?”“……不妨一試?!卑孜慈挥眯揲L的指頭摸了摸手杖頂端鑲嵌著的,細小鉆石組成的字母“E”,異色瞳孔的眼漸漸瞇了起來,“跪下,把你剛才上車時候甩到我鞋上的狗血舔干凈,再好好求我放你走?!?/br>“回家cao你媽去吧?!碧镢X的回答來得足夠快,甚至是笑著說出口的,對于這樣的態度,白未然只是淡淡揚了一下嘴角,跟著便再次抄起那根手杖,用快到令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猛地打在對方頸側。他是很會把握力道的,這一下并沒有把田鉞打壞,但絕對可以讓他半天無法動彈。而收起兇器,面不改色的男人則只是低聲念叨了一句“狗就是狗,怎樣都是要咬人的,欠打?!?,便回頭告訴前面一直默不作聲的司機“走,回大宅”,然后,就不再開口說話了。恍惚中,田鉞記得車子的顛簸和轉彎。頭暈,太陽xue還在刺痛,加上重度的疲憊,他居然就那么睡著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睡得太沉還是間或昏迷了一兩次,因為再睜開眼時,他已經不在那輛豪華車上。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在一間還算寬敞明亮的房間,他費力地起身,使勁兒閉了一下眼睛。睜開眼,神智清醒了一點之后,他發現這是一間半地下室。墻壁貼著米色的墻紙,地上鋪著焦糖色的木地板,屋子面積不小,還配有簡單的家具和衛浴間。再回頭看,原來房間里不止他一個人。就在不遠處光滑明亮的地板上,有一張厚實的白色床墊,床墊上,坐著一個年紀應該和他差不多的男人。男人穿著睡衣,正在翻看雜志,聽到動靜,放下書本時,田鉞才發現,對方脖子上,戴著一個皮質的黑色項圈。“你醒啦?”沖他笑了笑,男人把自己附近的一個托盤輕輕推過去,“吃點東西吧?!?/br>托盤上,是簡單的飯菜,但看起來很精致,火腿三明治,煎蛋,還有一大杯熱牛奶。說實話,此時此刻,就是告訴他這些吃的全都下毒了,田鉞也要先吃了再說。他太餓了。饑餓,真的可以讓人放棄尊嚴。都沒有工夫取笑自己的吃相,他低著頭一頓猛塞,而床墊上的人則只是看著他,也不說話,直到他喝完最后一口牛奶,長長地吁了口氣,才說了句“餓了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