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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開了一盞小小的應急燈,燈前飛舞著幾只蛾子,也湊了許多人頭。四人進去后,發現大桌子破天荒收拾的干干凈凈,一些鍋碗瓢盆都轉移到了窗臺上,或者下鋪的床上,給謝大師騰出地方做法。看著桌上的碟子,云煙說:“這不是女孩子常玩的請碟仙嗎?”謝堃說:“不是,碟子里的是供品?!?/br>謝堃問了云煙的生辰八字,云煙只說了一個大概,他不記得自己的生日,身份證上的生日也不準確。謝堃拿出筆,像解方程一樣計算了起來,屋子里十個人均凝神靜氣,云煙看著他圓珠筆下的一串數字,突然也變得緊張了起來,過了一會兒,謝堃說:“云煙施主,五行缺德?!?/br>眾人哄笑,云煙這才知道被騙,揪住了他T恤的領子。謝堃這才說:“你這一生要注意水呀,一溺二溺尚能跑,三溺四溺不能活?!?/br>云煙聽了這話,手漸漸松開了,露出驚異的神色。丁嘉和陳雄也要算,云煙卻連忙阻止了,說:“你倆不用算都知道,五行缺腦?!?/br>丁嘉有點郁悶,陳雄卻不生氣,揉了揉丁嘉的頭,樂呵呵地說:“老天愛笨小孩,我只怕五行缺錢?!?/br>謝堃突然見到了一旁的周肅正,笑嘻嘻地說:“吃了你的西瓜,幫你算一卦啊?!?/br>周肅正一愣,算命是一件比較私人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暴露了自己的命門,本不該在這種公開場合論及的。但見眾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他便微微一笑,說了一聲“好”。丁嘉的心跳加速起來,寢室長的命運啊,他能提前知道。問了生辰數據之后,謝堃又開始算了起來。屋子里的人很配合,一旦他開始驗算,大家就保持了寂靜。大概過了三分鐘,謝堃“咦”了一聲,問周肅正:“確定生日沒錯?”周肅正說,沒錯。謝堃說,那我再算一次。又過了三分多鐘,謝堃終于停了筆,還未開口,自己就噗嗤一聲先笑了:“不對啊,你怎么算的是五行缺妻呀?”眾人都紛紛說不準不準,若是周肅正這樣的還娶不到媳婦,那天下男人都只能打光棍了。謝堃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說:“哎呀,不算了不算了,看來今天靈力用光啦?!?/br>周肅正沒說話,云煙也一言不發地瞧著。謝堃送完仙之后,眾人便回到了301寢室,丁嘉很遺憾地說:“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命運?!?/br>云煙慈祥地對他說:“那個不準,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br>陳雄對這話十分不滿:“云煙忒霸道了,自己都算過了,憑啥不準我和丁嘉算???”云煙心想,我他媽是怕他算出你明天就橫尸街頭。第十六章(下)丁嘉本來想好好安慰一下寢室長,大丈夫何患無妻,但是他一轉身,卻已經見不到周肅正的人影了,想必是又回了麗人島。丁嘉心情有點惆悵。自從有了麗人島,這個寢室于周肅正而言,就只是一個驛站,偶爾停留?,F在他就像舊社會的外室,天天盼著老爺回家,一旦得到點風吹草動的消息,就開始拼命搞衛生,對鏡貼花黃。現在周肅正偶一回寢,丁嘉都有種中獎的驚喜感。雖然他也能與陳雄、云煙一起去麗人島看寢室長,但那意義不一樣。就如同你愿意跋涉千萬里去看一個人,但還是希望那人主動向前走上一兩步的。三人一起去水房占了三個水龍頭沖了個涼水澡,回來后丁嘉沒找到那件他寶貝的301的寢服,只得套上了一件白色的老頭衫。去年夏天的衣服,現在已經很寬松了。這種老頭衫是全棉的,質地親膚,可惜一下水便沒了型,皺皺巴巴的,白得也不純凈,像豆腐幔子一樣的蒼白色。但這破布一上丁嘉的身,襯得他周身白凈如玉,仿佛一個六月的雪人,堆坐在床沿上,在燈光下泛著白光。云煙換完衣服后,就將丁嘉撲倒在床上,將臉貼在丁嘉的肚皮上,半晌不吭聲。丁嘉以為他還記恨著自己在麗人島污蔑他抽煙一事,便有些愧疚地摸了摸云煙的頭發,說:“早上錯怪你了,寢室長變小氣了,他自己抽煙怎么不給你一支?”云煙就知道丁嘉壓根兒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便伸手在丁嘉胸前掐了一把,丁嘉疼得“哇”了一聲,迅速縮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胸部。丁嘉有些虛偽地說:“你好多心,你和寢室長在我心里……一樣重要?!?/br>云煙原本已忘記這回事,一提就冒火,說:“那劉迪明呢?”提起這個人,丁嘉的口氣十分失望,他望著周肅正的床板說:“他不好?!?/br>云煙酸溜溜地說:“人家奔走在為同性說媒的光榮大道上,怎么不好了,多高尚??!還賺了那么多錢,肥得流油!”丁嘉覺得云煙有時候傻兮兮的,只見賊吃rou,沒見賊挨揍,為了點錢,劉迪明的屁股都被人打爛了。然而,就算劉迪明造福全世界的同性戀,國家主席也給他發獎,丁嘉也不覺得好。云煙不信,瞪著一雙杏眼問:“為什么?”丁嘉又摸回到云煙的頭上,痛心疾首地說:“云煙你記性怎這么差?回頭給你買包瓜子補補腦吧——你忘了,他差點害死你呀!”聽了這話,云煙心中感慨萬千。起初丁劉二人情比金堅,藕斷絲連,越挫越勇,像梁祝一樣,云煙覺得自己像個橫刀奪愛的馬文才,又怒又氣,本來心灰意冷,不再干涉了,沒料到沒了外力的阻礙,這倆人內部出了問題。這讓云煙對中國那些古老的諺語又有了不少領悟。一直以來,丁嘉窩囊得令人發指,讓云煙徘徊在被氣死的邊緣,然而丁嘉的底線低是低了點,卻不是沒有。劉迪明對他差一點,沒關系;可是害了云煙,他就無法再安之若素。我果然比那人渣的地位高一點。云煙喜滋滋地想著,抬起頭來看了幾秒丁嘉雪白的面龐,含著笑半晌沒說話。他直起半截身體,將丁嘉身上那件老頭衫從腰際向上卷到了胸口處,裸露出雪白如玉的肚皮,并將臉貼了上去,埋在丁嘉胸前。一到夏天,丁嘉的rou身就變得格外冰爽涼快,仿佛真是個雪人一樣,云煙特別喜歡趴上去。rou太軟,云煙的臉埋得有點深,聲音通過rou體傳聲之后,嗡嗡然如老頭:“這件事他化成灰我也記得。劉迪明大一的時候就害你,你怎么到現在才醒悟呢?”丁嘉想了想,澀澀地說:“有些人就是對朋友不好,沒辦法的。但至少他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