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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無礙,也可不必吃?!碧t是一個胡須發白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看起來很是眼熟。葉黛暮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 “常太醫慢走?!北R淑慎親自將他送走。 葉黛暮吃飽了就開始發困,半趴在椅子上瞇了起來,卻還是努力強撐著眼皮?!笆缟?,有什么動向?” “陛下先去睡吧,明天早上再說。不急于一時?!北R淑慎立刻讓人去鋪床。葉黛暮不肯,雖然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是怎么也不肯回去睡覺。 盧淑慎只好妥協?!氨菹铝T朝第二日,上京便開始出現流言,但是并不嚴重。第三日,議政殿已經收到消息,開始發生爭吵,王尚書摔了一個杯子。第四日,爭吵升級,碎了四個杯子,一個花瓶。今日是第五日,在場所有的瓷器都碎了,木椅損壞了兩張,木桌被打壞了一只腳。若是有人受傷,明日早晨去問過太醫院才知道?!?/br> 等她說完,葉黛暮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昂?。繼續。等等,先拿盆水來,冷水最好。再拿杯濃茶給我?!毕赐炅四?,葉黛暮才精神一點。 “這是特意挑了我不在的時候挑破這層紙。從幼安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旱情已經發生一月有余,但是一直壓著不報?!比~黛暮開始分析起來?!叭缓笫橇餮?。連驛站傳遞的消息不可能走漏得如此迅速,除非有心圖之?!?/br> “此人非是掌管吏部的,要不是戶部的?!北R淑慎很清楚這官場里的彎彎繞繞。她父親若不是失勢,不得不依靠嫡母,他也不會無奈到保護不了她,只能將她送到宮中,尋求身為文德皇后的meimei的幫助。 “這么做的意圖也只有一個,想要將這天譴的由頭怪在我身上?!比~黛暮狠狠地嘆了口氣。這下,比冷水還要令人清醒。若是登基當年便出現天災,那么身為皇帝的她必然要下罪己詔。 簡單的說糟透了。而且沒有解決辦法。 雖然第一時間趕回皇宮,但是事實上,葉黛暮仍然離權利中心遠得很狠。又是一夜不眠。葉黛暮頂著兩個黑眼圈上朝。一想到上朝前,皇太后派人來說的話,就覺得胃一下子被討厭的東西塞滿了,滿得立刻就要吐出來。 為什么有這么多事情要做,你們就不能排好順序一個一個來嘛。起碼要先來幾個小怪,讓她漲漲經驗,升上個幾級,然后再放boss上場不行嗎?回回都是大boss,而且還沒回血就又上了,還是集火。 要死要死要死啦! “陛下,上天已然發怒了?!边@一個尖銳的聲音讓她一下子緩過神來。葉黛暮輕輕掃了一眼全場的人,全是輕蔑的、厭惡的。這些丑惡的面容令她覺得滑稽可笑。天災毀掉的不過是無可奈何,而這些利益熏心的家伙毀掉的是人的希望。 他們將人民當做什么了?這些口口聲聲國家大義的家伙們,正是將大魏逼上絕路的罪魁禍首??伤@個皇帝呢?大概也算是真兇之一吧。因為她明明知道這個國家病入膏肓,卻還是冷眼旁觀,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國家被毀滅。 不,不,還沒有。葉黛暮望見了站在殿外的人,姜瑛全副武裝,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殺氣騰騰的面孔。她從這個冰冷的男人身上,聯想到了坐在明義殿里等她的謝璋,也想到了每日為她忙前忙后的盧淑慎等人。 也許有些蠢,但是她確實從這些期待的目光中汲取了力量。只要她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有可能,拯救這個國家。她做得到嗎?做得到吧。和大家一起,應該就做得到的。葉黛暮振作精神,微笑著問道?!吧咸鞛楹伟l怒?” “上天之怒必為天下德失,乎何痛哉。陛下乃天下之主,應當警醒,順天而為?!闭f的這么婉轉好聽,其實說的不過是她,這個女皇失德了。說到底還是罪己詔。但是絕不能這樣妥協,一旦下了罪己詔,下一步就是被迫讓位。 她不知道,下一個繼任者是什么樣的人,會怎么對待這來之不易的江山,但是就從他取得這江山的方式就叫人不齒?!吧咸煊泻蒙?,既已為天下百姓選擇帝王,必定也會教她如何治理百姓,如何管理朝政。上天既然選擇帝王,必然也會兢兢業業地為天下準備朝臣。大家都是被上天選中的人?!?/br> 葉黛暮站了起來,她本就已經在高臺上了,俯視的面孔帶著孩子氣的稚嫩,卻沒有高高在上的神氣。她的神情十分的平靜,像是木匠雕刻的鍍漆的佛像,莊嚴肅穆?!凹词巧咸斓念A兆,那么便不止是朕的罪過了吧。在座的各位大概都是有罪的?!?/br> 眾人靜默,然而司儀的頭越來越低了。這場上滿是火藥味,目光若是能殺人,大臣們的眼神不知道殺人多少回了。臣下勸誡罪己詔還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反駁。大臣們當然是滿腔的不屑想要吐露出來,這個目不識丁的女皇竟然還敢口吐狂言。 可惜葉黛暮沒給他們機會,兩句話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下高臺,不理會所有人的聲音,匆匆離開了?,F在她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今日便是開始吧。 “盧淑慎,喚姜瑛將軍進來?!比~黛暮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苦茶,舌尖上卻一點味道也嘗不出來,皺著眉頭將杯子放了下去。 姜瑛板著臉走了進來,蹲下行禮?!氨菹??!?/br> “起來吧。姜瑛你可知誰有辦法將流言傳遍上京?” 流言止于智者,可惜我們大多數人都是無藥可救的傻瓜。 ☆、第叁拾陸章 月下獨酌 第三十六章月下獨酌 每個人都只是將自己聽到的說了出來,然后變成了最尖銳的刀子,扎進最無辜的人胸口。這大概就是流言的威力,使得每個人都是殺手。 “陛下,我知道一人可以做到?!苯读艘幌?,立刻回答道。葉黛暮望著他挺直的胸板,思緒卻飛得很遠。今日她做的事看起來是正確的,但是她卻不能肯定日后會不會成為殺死她自己的刀子。 “是誰?”葉黛暮向前傾,仔細聽。 “稟陛下,乃是英國公夫人之子謝璇,謝幼安?!碧腥ち?,姜瑛竟然這樣說謝璇。一提到謝璇,葉黛暮感覺自己立刻就清爽起來。 葉黛暮板著的面孔開始皸裂,憋不住喉嚨口的笑意,嘴角翹起來,笑道?!按蠛?。將軍,請為我傳話?!?/br> 今夜的月周圍泛著乳白色的光暈,一層一層散開來,將整個黑色布幕都渲染出了迷人的氛圍。葉黛暮憑欄依窗,半合雙眼,傾聽風吹拂綠林的響聲。盧淑慎沉默地坐在一邊,從熱水中拿出一把細長頸的藍釉雙耳酒壺,用白布隔熱捏著手柄,往小酒杯里添溫酒。 葉黛暮好奇地將酒杯對準月光,透亮得叫人吃驚,美得像一汪碧泉。她飲了一口,清甜甘爽,酒味不濃,比起酒更像是山澗的清泉。霽曦端上配酒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