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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沾著鮮血的手輕輕地拂過了蕭鸞的面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來:“叔王,謝謝你等我長大,可是——上音,只信死人。就算叔王你求情,他們也難逃一死呢?!?/br>說完,上音頭也不回地就追了出去,不一會兒就遠遠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蕭鸞聽著那聲音,終于崩潰一般地委頓在地。看著蕭鸞那樣子,沈胤長嘆一聲,在心里默默許愿——只盼著蕭鸞能夠成為一代明君,以續厲朝世系。而若是殤宗容顏盡毀,愿蕭鸞能夠從中早日醒悟。沈胤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并非不想對上音下狠手直接毒死。而是因為,在老頭的心底,閉關在鸞鳳閣的日日夜夜里面,有一個柔軟的角落,永遠是留給某個會恭恭敬敬跪在那里聽他說話的小孩。“陛下啊……”沈胤笑了,嘴中流出了更多的血來,“最后,還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咳——”話說完,沈胤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死了。厲朝、律國兩朝宰相沈胤,律國先天大陣的創建者,終于如同外界所傳的那樣,徹徹底底的死了。那一夜之后,律國眾人皆傳,在沈胤的沈家老宅之中,律王蕭鸞遇到了伏擊、隨行百余侍衛全部死于非命,律王更是受了重傷,朝務皆由中丞沈懿來代勞。一時間,律國人心惶惶,畢竟律王春秋正盛,沒有人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而律王唯一的繼承人,燕王蕭寶卷不過才八歲,難道要再次讓一個八歲的小孩兒繼承天下權柄?☆、第二十章棄療蕭鸞不理朝政,并不是因為他在清音殿的東廂房之中受得傷有多重。而是因為,律王經歷了在沈宅的一夜之后,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時間無法接受,壓抑多年的心病和舊疾都爆發出來,因此無法上朝,更是將自己關在了寢殿之中,無論是朝臣、還是后宮嬪妃,都是“非詔、不得見”。外朝臣子本就對律王的病情十分擔心,直到有一日聽聞風王后托人請來了杏林世家的名醫陸商來給大王看診的時候,朝臣們才覺得事情恐是不妙。宮內,合宮嬪妃都在猜測著自己將來的命運。宮外,朝臣們卻是開始為自己的仕途謀劃著:是該明哲保身、急流勇退離開朝堂趕快隱退呢,還是應該立刻巴結嫡子燕王蕭寶卷的母親——王后風氏。若是風家位高權重,且是高門望族。那么朝臣們自然不會猶豫,偏偏風王后出生貧寒,除了美貌和嫡出的兒子一無所有。然而,雖然沒有人知道律王蕭鸞到底得了什么病。杏林家的神醫陸商從律王的寢宮中出來以后,就被方總管帶著去了清音殿。如此,律國諸臣又開始猜測——律王蕭鸞的病,是不是與清音殿中那位神秘的公子有關,兩個男人之間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宮外流言四起,宮內的上音卻是面不改色地在清音殿的大殿之中畫著一幅圖。這圖比起往日上音所做的畫都不同,竟然用了畫架來畫。而且,平日里上音所工皆是山水。這一次,竟然是簡單的畫起了一個一個的黑框。陸商跟著方總管來到清音殿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外界所傳的律王蕭鸞寵幸的男寵、竟然是他在山中遇見的那個俊朗少年公子。在方總管出門候在大殿外的時候,陸商壓低了聲音在上音耳邊問道:“公子終于開竅了,踹了那個傻小子,找了個有錢多金的主兒?”“陸老,”上音收了手中的毛筆,無奈地一笑,“你還在同上音開玩笑呢?”“不不不,老朽只是吃驚嘛……”陸商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藥箱,“公子你好好的干嘛要和律王駢在一起,你家那個傻乎乎的相好呢?”“中間發生了許多事?!?/br>陸商見上音并不想多說,只好也識趣地閉了嘴,可是本來有一張笑面的陸商,在搭上了上音的脈搏之后,眉心的“川字”卻越來越嚴重。到了后來,陸商甚至開始嘆氣,一邊嘆氣一邊看著上音,看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過癮,直接伸出了雙手捧著上音的臉一邊看一遍嘆氣:“唉……”“到底怎么了?”冬然在陸商嘆了第十九次的時候,終于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嘆氣,“公子這毒到底能不能解?”“咦?!你們知道他是中毒了???”陸商大驚小怪,放開了上音的臉,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這樣的美人,可惜了啊、可惜了……”“陸老你有話不妨直說?!鄙弦羰栈亓耸?,神色甚為安詳,好像這事和他沒有關系一樣。“我說公子啊,你怎么好像一點兒不在意似得?”陸商痛心疾首地走過來,戳著上音的臉皮說道,“公子,你現在看著是沒什么事,可是不消兩個月圓之夜,你的臉可就要全毀了!”“毀就毀了吧,”上音拂袖,無所謂地笑了笑,“也省得被人說成是禍國殃民的禍水?!?/br>“唉?唉?唉?!”陸商不由得痛苦地大叫,然后拉著冬然指著上音非常不滿地抱怨,“姑娘,你幫我說說你家公子??!是不是老朽表達有問題?!我說的是他要毀容了??!這么好看的一張臉!要毀容了??!他為什么這么不在乎??!”“哦,”冬然面無表情地看了陸商一眼,“所以,他還可以活多久?”“……”陸商放開了冬然,垂頭喪氣地回到了上音身邊的小凳子上,老淚縱橫——這主仆兩人都太冷漠了,他不服,他傷心!陸商自己一個人捧著自己碎成一片片的老心臟哭了一會兒,才咳嗽一聲抬頭說道:“公子你原本不過是中了一種會致使你臉上肌膚慢慢萎縮的毒,這毒月圓的時候發作,和曇花一樣。開始那么一兩個月并不明顯,可是從第三個月開始就會漸漸讓人整張臉都變得不能見人。這毒,只要老朽能夠找到映海里面的鮫人淚,就可解。不過……”上音聽著,雖然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可是遠離陸商一側的手,卻在袖中暗暗握緊了。“不過什么?”冬然難得地追問了一次。“不過,公子身上還有另一種毒,這毒本來也不致命……若只有這種毒,老朽當下就可解了。只是這兩種毒在公子體內,相生相克,恐怕是不好啊——”陸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給公子下毒的人可還在,若是知道毒方,老朽倒是可以放膽試著解毒?!?/br>“他們都死了?!鄙弦艋卮?。“呃……這個……”陸商又詞窮了,他看著上音——這個人眉目依舊,可是卻不知道為何,陸商覺得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上音和他在山中見到的那一個并不太像,卻又說不出是什么不像。“陸老,我還能活多久?”上音嘆了一口氣,起身來問陸商,看著的,卻是遠處還沒有畫完的畫。陸商奇怪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