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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跪在墳前抽泣的,是任起。他在哭……他們所對的那個墳墓,上面的石碑上,貼著的,是我的照片。我精神有些恍惚,因為,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我”了。“對不起……對不起……邊逸旸……對不起……”我看見任起跪著,聽見他哭著、說著。眼淚劃過了他的臉頰,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光滑的石板上,他的雙手撐著我的墓碑,就像當初,因為比賽輸了,他撐用手著我的肩低著頭哭泣那樣。不過,這一次,他哭得更加悲痛,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傷心的他,好像有人在撕扯著我的心口……下意識地,我想走過去,輕輕地扶起他的肩,用手指為他擦干眼淚,然后笑著,告訴他,“傻瓜,別哭了,別為我哭……我可是會心疼的?!钡?,我做不到,我就好像只有視覺一般,只能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一句話也不能說,一個動作都無法做。“為什么你不告訴我……為什么?邊逸旸……”任起低著頭賣力地喊著,聲嘶力竭,就好像要將那個已經死去的“我”喊醒一樣,而他的話語讓我震驚了。“要不是我逼問林一,我肯定到死都不知道你喜歡我,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早點告訴我?”任起捶打著墓碑,他生氣的樣子有些搞笑,可此時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林一蹲下身,將花放在我的墳前,“別自責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也無法改變什么,逸旸知道你的性向才會選擇隱瞞的,他也不會想你勉強自己跟他在一起的?!彼牧伺娜纹鸬募?,對他說著,林一很少說這些類似于大道理的話,我也同意林一所說,因為任起是直男,就算他知道我喜歡他,可因為生活的關系,社會的壓力,層層阻隔,我不想拉他入泥潭,也不能會掰彎他,所以我們也注定不能在一起。任起的眼中滿是愧疚,但我知道,除了愧疚,我與他,就沒有其他,他從未喜歡過我,他一直把我當兄弟,我真的很想讓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我不是因為他而開車自殺,他不必為我自責,這段對他來說也許根本沒有絲毫用處的感情,他可以隨意忘掉……他可以不記得,曾經他的兄弟,喜歡了他很長的時間,只要不影響到他的生活,怎樣都無所謂……“我只是,想讓他幸福而已……”我聽見任起這么說。對,我心亦然,我也只是,想讓你幸福,沒有顧慮地繼續活下去。胖子叫我去給他帶碗酸辣粉去網吧,我真是服了這個人,游戲玩兒了那么長時間技術不咋地,使喚人倒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今天邊逸旸被召回家去了,我知道肯定是那個嚴肅而又刁鉆的老爸,他從我開始上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培訓我當公司管理,等畢業之后,我就順利地成為了所謂的“沾上一輩光”的人。當然,這已經是我上輩子的事兒了,這輩子該輪到邊逸旸了。回想當初我剛接手公司的時候,那些員工各種不服,現在想起來,也不無道理。當初老爸為了教訓我還跟我大吵了一架,因為當初我認為我不是管人的那個料,我也不認為我能把那行搞好到哪兒去,從小,我就是那種“不喜歡管別人,別人也少來管我”這種生活理念,可因為那一年我老媽的一場病,把想逃到外地去的我徹底給拴住了。但沒想到的是,接手公司以后,根據老爸傳下來的經驗,再適當地自我總結,這樣管理下來,效果居然還不錯,業績上升,員工的不服也就被治好了,于是我畢業以后的總裁事業就開始了。說實話,干那行真沒有里寫得那么逍遙。給胖子送完飯聽他嘮叨了一會兒,我才趕忙跟他打招呼說走了,胖子那人還算耿直,直接給我五十當跑路費,要我以前,五十塊錢還真不放在眼里,但現在,不要白不要,拿了就走。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忘了什么,等記起來,才覺得渾身冰涼。“喂!林一!你現在在哪兒?”我居然忘記了,今天是林一掛彩的日子!“???我在紅墻啊……”林一的語氣頗為懶散,果然在外面!我立刻回頭,轉往紅墻那邊走,一邊對林一說:“到網吧來,對,就是天涯,我有東西要給你?!?/br>我說著謊,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雖然決定不干涉李安琴和林一的事,但細算一下,如果林一不挨那個打,其實也不會影響什么,因為林一是最后才知道那場架的始作俑者是李安琴,李安琴在林一徹底跟林一撕破臉皮之前對林一挨的那個打也一直呈“無關者”的狀態,所以這么算來,就算林一不挨那個打,他和李安琴的關系也不會改變,于是我決定阻止這次沒必要的打架。“什么東西啊?!绷忠宦犃司蛠韯艃毫?,他可從來都不會拒絕別人給的小便宜。“哎,就那個光碟,那……”“你們是誰?要干嘛???”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的林一忽然說……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邁開步子就往紅墻那邊飛奔過去。“喂,110嗎?有人斗毆,xx街xx路,對,紅墻附近?!蔽覉罅司?,此時此刻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還是晚了……還是晚了……林一……老遠就聽見了打斗聲,有人繞開了那個地方,那是一個小巷子,我一看,起碼有七八個人圍在那里。“你們以多欺少,還真是有本事啊?!蔽乙е?,學過一段時間的散打,但是不知道這些人帶沒帶刀,雖然上一世林一并沒有受刀傷,但也不能肯定他們就沒有帶刀。那些人聞聲回頭,我看見已經被揍得兩只熊貓眼的林一,不禁攥緊了拳頭。“你他媽的又是個什么東西?”帶頭的那人剃著刺毛,向地上吐了一口白沫,緩緩向我走過來,我知道,他就是大峰。“你是不是他朋友???”那人走到我跟前,伸出手來指著我,“他媽的事兒多是吧?事兒多連你也一起打!”一臉威脅樣,我知道這事社會上的人,早清楚這大峰的后果,他上一世捅死了人,入了獄好像還強’jian了哪個同樣犯事兒的公子哥,最后公子哥出于,而他說是被判了死刑,但實際上不然,聽說是被那公子哥給弄了出去,用更殘忍的手法給凌虐致死,反正最后都是死路一條。像大峰這種不怕事兒的人,要是我告訴他我已經報了警,他會惱羞成怒地叫他那幾個弟兄聯手起來揍我,而現在,我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時間。“你他媽以為你不說話老子就不敢打你??!”大峰拿出刀,在我眼前比劃著,“識相的快滾,少在這兒來摻和!”我一把擒住他的手臂,以前在一軍哥哪兒學過擒拿,制住他不是問題,我拉住他拿著刀將要刺進我眼睛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