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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出去?”之前尚可分辨,此時周圍已經被雪覆蓋,幾乎每個地方都長得一樣,也就是說,從某種意義上,他們在這片林子迷路了。“這個你們不用擔心?!辈槊谞柵牧伺纳砩系难?,“因為之前也曾經發生過這種情況,我們特地在樹上做了記號?!彼叩綐淠具吷?,一棵棵看過去,臉色逐漸凝重,薛瀝意識到事情或許有了變化,“怎么了?”“記號不見了,怎么可能?”馮鞘打了個哆嗦,“好冷?!?/br>他和薛瀝都戴著帽子,但雪花還是帶來了陣陣涼意,他們兩個都是南方土人,頭一回來這么冷的地方,許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好。查米爾看了他一眼,從背包里面掏出兩副手套和臉罩,一臉慶幸,“幸好露西都給你們準備好了?!?/br>“謝謝?!瘪T鞘把東西接過來,轉頭卻看見薛瀝盯著不遠處的地方默不作聲,索性把他的手拿起來給他戴上,一邊問:“你在看什么?”“你們看那是什么?”薛瀝無意識地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好像怕他覺得冷似的,馮鞘怔了一下,唇角不由帶著一點笑,順著目光看去,眼睛亮了亮,“那里有房子?!?/br>“我知道這是哪里了,走,我們過去?!辈槊谞栆贿呑咭贿呎f,“這附近有一個湖,幾乎只有釣魚的人才會過來,不過考慮到太靠近這片湖可能會有危險,所以這場比賽從來不會經過這附近,樹木也就沒有標記,沒想到我們竟然不知不覺來到了這里?!?/br>走過去一看,那里果然有一片湖,上面結了薄薄的冰,隱約可見湖底的游魚。木屋就在湖邊,打開門便迎面撲來一股灰塵,里面竟然有桌椅和一張床,甚至還有一個烤火爐。查米爾臉上的沉重終于化開了,“至少今晚我們不會凍死在外面?!?/br>他熟練地拿起旁邊的打火機點燃了烤火爐里面殘余的木炭。薛瀝看著窗外說:“食物和水應該沒有問題?!?/br>“就是不知道雪什么時候才會停?!边@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雪一直不停,那么他們就無法離開,食物和水是遲早會吃完的,查米爾臉上充滿愧疚,“如果不是我,就不會連累你們?!?/br>“沒準晚上雪就停了,明天是個晴天?!瘪T鞘倒是很樂觀,這是他從未有過的人生體驗,以前——他和薛瀝還在念書的時候,學校曾經組織過類似野外探險的活動,不過當時他感冒了,一直沒能參加。查米爾大笑了幾聲,拉開凳子坐下,“今晚那張床就交給你們吧,我知道,你們肯定是情侶關系?!?/br>兩人也不推辭,和查米爾比起來,他們確實更不能承受這種天氣的寒冷,床上至少有柔軟的墊子。但夜幕降臨的時候,查米爾卻將凳子搬出去坐著,薛瀝給他拿了一塊面包,正好看見他對著湖面發呆。“吃點東西?!?/br>查米爾沉默地點點頭,片刻,問他:“如果這場雪明天還沒有停下,你打算怎么辦?”薛瀝怔了怔,笑了一聲:“不怎么辦?!?/br>查米爾看著他,“到時候我們就沒有食物了,那樣的話,我們會很危險?!?/br>他搖搖頭,感嘆道:“只不過是遲早的事?!?/br>查米爾忍不住皺起眉頭,“你看起來好像并不在意?!?/br>“不是的,我很在意?!毖r好笑地應了一句,不打算繼續說下去,轉身推開門,卻見馮鞘面無表情地站在另一邊,目光幽幽地看著他。他問:“為什么?和我在一起你不高興嗎,為什么你……”“為什么我看起來好像生死看淡,隨時都可以放棄一樣?”薛瀝笑著接了下去,將他推進去,順手關了門,“外面冷,查米爾不怕,我倒是很不喜歡?!?/br>馮鞘的眼眶紅了,坐在床上死死地盯著他。“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你怎么回事?這段時間總看到你隨時都要哭的臉,明明我沒有別的意思?!彼牧伺乃哪?,“和你在一起我怎么會不高興?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這種時候,我們不要說這種話題比較好?!?/br>馮鞘抿緊唇線不出聲,室內的空氣仿佛比外面還要冷。薛瀝嘆了口氣。“但是馮鞘,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彼髅魇切χ?,說出來的話在馮鞘聽來卻既酸澀又無奈,“從一開始我就非常清楚自己已經死了,我感謝現在活著的每一天,我會爭取每一個能夠活下來的機會?!?/br>薛瀝打開暖水壺看了看,然后看著他說:“但我沒有辦法奢求更多了,活著也好,死了也罷,對現在的我來說,每一天都是賞賜?!?/br>“所以你打算丟下我?”馮鞘聲音尖銳地問。薛瀝皺了皺眉,“我沒有打算丟下你,你忘了那個死神跟你說過,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本就是不被允許的,如果被發現,從此以后你可能連靈魂都不再有,那樣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談什么未來,所以……”馮鞘卻并沒有把他的話聽完,整個人忽然躺到床上縮在角落里,衣服死死地蓋住腦袋,顯然是不愿意配合。薛瀝眸色暗了暗,他有很多話想說,只是馮鞘并沒有這個心理承受能力。他明白他的心情。薛瀝喝了一點水,過了一陣,疲憊地揉了揉太陽xue,便躺到了床上。這張床不大,兩個男人躺在上面十分擁擠,但他已經沒有什么心思多想,其實他很累,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盡管是在這種天氣下,他還是很快就睡著了。隨即他驀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已經不是小木屋的場景,周圍一片漆黑,看著眼前出現的黑色煙霧,薛瀝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冰冷。“好久不見了,薛瀝?!边@團黑色煙霧語氣焦急,“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薛瀝眉眼陰郁地打斷他,“像馮鞘這種人,你不應該騙他?!?/br>馮鞘在情感上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到了他身上,這種固執甚至可以變成偏執。黑先生的聲音驟止,過了好一陣子,薛瀝才抬起自己的手,掌心上還有馮鞘給他貼的愛心止血貼,“你想說的是不是這個?!?/br>“你已經發現了?”黑先生驚詫地說。“沒有,只是一種感覺?!毖r蹙起眉尖,在來到這個小鎮之前,他是想著與馮鞘過一個平靜高興的假期,但掌心的傷口卻像埋下一顆種子,令他的不安生根發芽,而后逐漸蔓延成長,他隱隱猜到了一些事情?!笆遣皇顷P于世界的事情?”黑先生沉默了一下,“薛瀝,你非常聰明,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在短期內恢復情感的人,而這一次,你也沒有猜錯,對,世界已經開始懷疑你了?!?/br>薛瀝已經知道黑先生口中的這個“世界”其實是相當于一種監控者的身份,它或許只有一個,又或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