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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的肩臂半露,紅艷的狀元袍要掉不掉的掛在臂彎。猶如嫁衣一般的紅,熱烈的燃燒在朱藜的雙眼中,他滿目憐惜:“葉漪,你真絕情?!?/br>這算什么?唇齒撕咬,朱藜撫摸著對方清瘦的背脊。唇舌分離,朱藜低聲喟嘆:“阿漪,你的絕情只留給了我……”“夫子不會為我定親,你知道的,他與那位……”葉漪輕聲喘息,抬手摟住朱藜,他目光怔怔的望著朱藜,嘲諷般的勾起嘴角:“我與那位,又有何區別?”朱藜低頭堵住他的唇。朱凌安曾是前朝三皇子最親近的友人,當時朱家是站在大皇子派的,朱凌安不顧家人反對,甚至與朱家斷絕了關系,只為追隨三皇子。最終,換來的卻是三皇子翻臉不認人。當今圣上登基不久就著手打擊當年擁護其他皇子的家族,其中就包括朱家。不過數月,那個皇帝就已經不是朱凌安認識的三皇子了,宮中大選秀女之時,朱凌安便辭官離開朝廷,孤身辦起了學堂。朱凌安從未說過當年那位曾對他許下的海誓山盟,但朱藜知道,那必定是情深意重的,否則,朱凌安那般灑脫之人,也不會多年不忘,苦陷于情傷之中。金榜題名,紅袍加身,酒醉情濃,共度春宵。聽起來風流倜儻,卻是一夜荒唐。次日,朱藜醒來時,葉漪睡得正熟,抬手輕輕撫摸對方白皙的臉龐,朱藜低頭親吻葉漪的額頭。葉漪被他鬧醒,還有些弄不清眼前的情況。怔愣半晌,他才想清楚自己昨夜做了些什么。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朱藜輕笑,語氣溫柔繾倦。“在朱府住幾日吧,之后你做你的官,娶你的妻,我們算得好聚好散?!?/br>葉漪白著臉,說不出話。他是喜歡朱藜的,只是同朱藜一樣,他也從未奢求過什么。兩人本都默契的將行為控制在曖昧之內,而自己卻逾矩了。昨夜他是真的醉了,清醒后再回想起自己的行為,葉漪只想給自己幾耳刮。朱藜為二人的未來找好了出路,葉漪也無任何更好的想法。畢竟,他身后有一整個葉氏。朱凌安清晨便同幾位友人去山間游玩,朱藜和葉漪在朱府,像是知道病亡日的絕癥患者,將所有拋在腦后,在人生最后幾日,竭盡所能的享受這短暫而絢爛的時光。湛藍的天空中,幾米陽光從舒卷的白云間灑落,清風徐徐,吹拂在身上微涼。朱藜坐在小亭自斟自飲,執杯淺嘗,目光又落向葉漪。原本在后院里拘著的小動物這幾日都被放了出來,葉漪是真的很討它們喜歡,一個個都圍在他身邊,挨個等著葉漪給順毛。朱藜知道,葉漪定是一早就打好了日后彼此間疏遠的主意。若不是那日醉酒,被自己拐回了朱府,可能在不知不覺間自己便會與他漸行漸遠。夫子游于山水之間,天下大事或許看得通透,卻從未為其憂心,朝廷上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他從不在意。自己與葉漪親近,夫子也未曾多言。只是夫子那日清晨出門前告訴朱藜,無愧于心,無悔于后。如今與葉府走近也不過是讓皇帝多一分疑心,葉家在前,二人自是無什么將來可言,就此別過,確為最好的選擇。能有這幾日獨處,已是最大的恩賜。朱藜放下酒盞,抱起迷迷糊糊跑到了自己腳邊的小奶貓,巴掌大些的貓仔兒,柔軟而脆弱。自己既然無法與他相伴,那便只有盡力為他分擔了。陽光柔和了葉漪的眉眼。似是察覺到朱藜的視線,葉漪抬頭回望,淺淺一笑,明媚而耀眼。碧桃花謝,落英繽紛。滿目春景,不若君之笑靨。第3章第3章這場風寒來勢洶洶,纏綿多日仍不見好轉,還一舉誘發了這些年來朱藜體內未愈的沉疴舊疾。薛永晏到底是擔心,雖然近日忙的焦頭爛額,卻還是趁著沐休,抽出時間去了趟朱府。朱府門前冷清,椿諾開門后見是薛永晏,便沒有通報,低身行了禮,接著去忙她的。朱藜披著件暗色大氅坐在院子里,手中執著枚黑子,垂眸凝視著眼前的棋盤,似是不知如何落下。薛永晏走到他身邊,摸起一顆棋子,毫無遲疑的落子,破開這看似無解的棋局。朱藜轉眼看他,卻也不惱,淡淡一笑,問道:“薛兄,今日怎么得了閑?”“你好意思說!你倒是甩手就走,留下我們幾人每日累死累活!”薛永晏嘴里抱怨著,走到朱藜對面坐下。“薛兄多年隱忍,如今拜相入閣,可以放手去干一番事業,分明是甘之如飴、樂在其中吧?”朱藜搖頭低笑,接過司竹遞來的酒盞,“你倒是挑了個好時候,去年的花釀,剛起壇?!?/br>薛永晏不甚贊同,道:“你不是要忌口嗎?”朱藜告饒:“嘗個味兒罷了?!?/br>今日大約是真的得了些清閑,幾位好友都前來看望朱藜,算得給朱府添了些熱鬧。只是可惜了朱藜的花釀,本打算去山間賞景時獨酌,不消片刻,卻是被瓜分了個干凈。一番暢飲言歡,席間朱藜幾次低咳,眾人便也不再多留。薛永晏臨走時凝視著朱藜,不過一月未見,朱藜消瘦了許多。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多嘴:“阿藜,放下吧?!?/br>朱藜沉默半晌,終只是低聲回道:“早些回去吧?!?/br>抬手拂去棋盤上猩紅的落葉,朱藜將棋局恢復了原樣。緩緩推開葉府的大門,浮塵被驚起,漂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十幾年來無人問津,葉家依舊保持著那日被搜查后的樣子,繁華不復,空留滿目蕭索。朱藜摸索著葉漪房屋門沿上的刻痕,左右兩邊,從下往上,左邊是葉漪的,三歲到十七歲,右邊是朱藜的,八歲到十九歲。朱紅色的柱子早已脫了漆,朱藜一遍一遍摸過泛黃的刻印。自從相識,朱藜的身高便和葉漪刻在了一起,尋常小孩刻到十一二歲,便會覺得無趣,而葉漪和朱藜卻一直刻到了那年春闈前。不知是因疾病未愈,還是因塵土漂浮,朱藜嗆咳不止。葉漪的房屋被翻找的痕跡并不明顯,只是書信凌亂,畢竟搜尋的人知道“證據”在主臥。屋內落著厚厚的一層灰塵,掉落在地的紙張都快與地面混為一色,朱黎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張,拂去塵土,露出葉漪青澀卻不失風骨的字跡。這是他十七八歲時的字跡吧?朱藜俯身將地上落著的書稿都撿了起來,癡迷般地反復描摹著每一筆每一劃。兒時葉漪的字體偏圓,葉父就讓葉漪每日多描摹十頁字帖。后來葉漪的字體又過于板正,缺少風格,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