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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見祖母坐那里,面含微笑,凝望著自己的背影,身形微微佝僂,看起來蒼老無比,遲疑了下,又回來道:“祖母,我見你最近精神有些不濟。我不在家,你自己定要保重?;厝ノ視诎④?,讓她多加照顧祖母。祖母但凡覺察不和,記得請胡太醫及時過府調理,我今日特意叮囑過太醫了?!?/br> 老夫人笑道:“祖母知道?!?/br> 裴右安又看了眼老夫人,這才離去,走到門口,忽聽老夫人突然又叫住自己,便停下,轉身回來。 老夫人叫住了他,一時卻又沒有說話,只凝視著孫子,良久,方低聲道:“右安,你可還記得你十六歲那年,離京之前,曾被我打了一頓的事嗎?” 裴右安沉默著。 老夫人嘆息了一聲:“那時你來質我,你的生母到底何人,你既非嫡長之子,為何要讓你鳩占鵲巢,一錯再錯。便是如今,倘若你再來質祖母一遍,祖母也依然回答不了。你不會怪祖母吧?” 裴右安微微一笑:“祖母,那時我不懂事,惹祖母傷心了。祖母不必掛懷,右安早就已經忘了當年之事,也再不會問?!?/br> 老夫人目中微微含了淚光,點頭道:“你能如此做想,祖母甚是欣慰。如今祖母另有一話,想叫你記住。出生并非人所能擇。生而在世,行走磊落,便足以無愧天地己心。我知你定能叫祖母放心?!?/br> 裴右安微微一怔,佇立片刻,再次朝老夫人下跪,鄭重叩首:“祖母放心。祖母今日教誨,右安必定牢記在心?!?/br> 老夫人笑道:“從前你一人,祖母總覺得你來去了無牽掛,很不放心。如今娶了媳婦,祖母放心了。好了,我這里無事了,你回吧。明日便動身,你們兩個想必也是有話要說的?!?/br> 裴右安起身,再次望了老夫人一眼,見她坐在那里,含笑,朝自己拂了拂手。 …… 裴右安漸漸加快腳步,進了房,檀香劉嬤嬤等人也不用吩咐,自己便相繼出了屋子,順帶還帶上了門。 嘉芙撲到了他的懷里,被他抱上了床。 是夜溫柔繾綣。 嘉芙起先竟也忍得住沒哭,直到天亮起身,幫他一件一件地穿上衣裳,最后扣上腰帶,終還是忍不住,掉下了一顆眼淚,卻立刻擦掉,笑道:“大表哥,你放心吧,我會記住你的話,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祖母。我和祖母一道等你回來?!?/br> 裴右安將她摟入懷里,用力地抱了一抱。 天亮了。嘉芙和裴老夫人等人,一道送他出門。 她立在大門里,望著裴右安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第62章 “怎的,你不愿再陪朕了?” 那男子一張英俊面龐,堆積著人之將死的灰白陰影,他目光微涼,看向那個跪在龍床前的絕色女子。 后宮佳麗三千人,她是他的唯一寵愛。 “稟陛下,妾愿意?!?/br> 那女子回說,以額觸地,長跪不起。 男子目露欣慰之色,用最后的力氣,將她抱入懷里,懷著無限的遺恨和不甘,喃喃地對女子說:“阿芙,莫怪朕。若有來生,朕必許你一個皇后之位?!?/br> …… 蕭胤棠大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彈坐而起,滿頭冷汗,因為恐懼,雙手甚至微微發抖。 “太子殿下,你怎的了?” 睡他身邊的一個侍妾被驚醒,慌忙爬了起來,跪在旁邊,用驚恐不安的目光望著他。 自從前次出了曹氏之事,太子的性情愈發陰沉不定,太子妃的病,到現如今也沒養好,平日不大露臉。東宮里據說鬧鬼,曹氏住過的那屋,有時半夜三更,會傳出瘆人的哭聲,太監宮女,誰也不敢靠近,本就人人自危,不想半個月前,國舅又出了事,連累太子又遭皇帝申飭,私下之時,太子更是暴躁易怒。 蕭胤棠猛地轉頭,看了眼身邊的半裸女子,目中露出厭惡之色,說了聲短促的“滾”。 侍妾如逢大赦,連衣裳都來不及穿好,抓了過來胡亂掩住胸口,便慌忙下床,匆匆出了屋子。 方四更,正是夜最深沉的時刻。 蕭胤棠慢慢躺了回去,閉上雙目,卻再無半分睡意。 他的腦海里,掠過了昨日白天的一幕。 昨日,宗室合陽王的母妃潘氏死去,朝廷訃聞輟朝一日,賜祭葬。蕭胤棠前去祭吊,遠遠看到了衛國公府的女眷。 其中就有甄氏,他夢中的那個女子。 去年去往泉州,回來之后,蕭胤棠便時不時會夢到甄家的那個女兒。 夢境很是奇怪。一開始,只是零星的,不成片的。他總夢到自己和她親熱。他貪戀她身子,也喜愛她的溫婉天真。 這原本也沒什么,因當日她被他挾著同車出城之時,他便已經對這甄家女兒意動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漸漸地,隨著夢境的一再閃現,他隱隱開始意識到,自己似乎在夢中經歷過了另一個和現世互類,卻又有所不同的人生。 這個現世,她嫁給了裴右安,這世上唯一一個他有所忌憚之人。 而在夢中,她卻先是嫁了裴修祉,繼而被自己所奪,從此成為了他的禁臠,直到他登基,方不過兩年,因貿然親征胡人,意外受傷不治,臨時之前,他舍不得她,讓她隨了自己殉葬。 一切就此戛然。 這樣一個宛如經歷了另道人生的夢,之前模模糊糊。他想抓住看個清楚,但眼前總如蒙了一層迷霧。 但就在今夜,再次從夢中醒來之后,他終于清晰地抓住了一切。 裴右安,在他還是個少年,被蕭列帶到武定開始,在蕭胤棠的心里,就埋下了不和的種子。 那時他就知道了,自己永遠不可能如父王期待的那樣,和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裴姓之人并肩而處。 那時他們之間還沒有沖突。他對裴右安的敵意,完全取決于人性而已。 蕭胤棠有才干,又身為王府獨子,可謂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這也養成了他極端自負的性格。 他不能容忍旁人蓋過自己的出色。 而裴右安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 他有少年卿相之名,這個世人加在他身上的美譽,絲毫沒有夸大。在他來到武定,傷勢痊愈之后,很快便展現出了他過人的政務才干,及至后來,他的軍事才能在武定起事和御戰北胡的戰事之中,更是顯露無疑,如天上繁星,熠熠生輝。 蕭胤棠固然也很出色,但永遠也比不過裴右安。在裴右安的身邊,他注定黯然失色。 在他登基之時,裴右安已死去數年了,但聲望依舊不去。素葉城中,民眾為他所建的祠廟終日香火不絕,每逢他的誕日,民眾從四面八方趕來燒香,對著他的塑像頂禮膜拜,許下祈福心愿。 死后的裴右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