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嘴角,林森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光緊皺的眉頭,那是一張愴然的臉,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氣,像是孤注一擲,又像是絕望地道一聲珍重。三秒,最多五秒,陳光一偏頭,擦過他走開,與此同時,隊員們三三兩兩進來,看見林森,紛紛笑著祝賀他取勝。林森遲鈍地一一點頭,腦子一片空白,手抬起來碰了碰嘴唇,那上頭有汗,還有經久不褪的熱度,驀地睜大眼睛,他下了某種決心。從這天開始,他晚上一直睡不好,陳光整夜整夜地不回來,有贊助商的酒會,還有跨城和跨省的訓練、友誼賽,或者這些都是借口,林森一個人在北屋的床上輾轉反側,陳光可能只是在陪冉東輝,陪他風流,陪他共度良宵。半夜一點多,他實在太餓了,爬起來到廚房去翻鹽罐子,捏一小撮鹽,和著水咽下,剛要回屋,外頭走廊上傳來模糊的說話聲。“……不用……你趕緊走!”是陳光,聽聲音喝多了。“……我送你進去……不就是Sasha嗎,”接著是冉東輝,“他又不是不知道咱倆的事,有什么可……”林森躡著腳走到門口,震驚地瞪著門板,“我領你回家,算他媽怎么回事兒,”陳光的聲音來到近前,咣當,撞在鐵門上,“滾,趕緊的!”腳步聲、推搡聲、幾不可聞的說話聲,不一會兒,冉東輝妥協了:“行,我滾,你他媽讓Sasha給你弄口熱水,”臨走,他還不忘替陳光敲敲門,“醒了立刻給我打電話,”罵罵咧咧的,他離開,“那幫犢子下次再敢灌你……”林森聽了又聽,確定冉東輝走遠了,才把門打開,門一開,陳光就直直撞進他懷里,渾身刺鼻的酒味,林森關門開燈,燈一亮,就被眼前人的樣子驚住了。陳光的右半臉、嘴唇,還有打了發蠟的鬢角上,薄薄一層金粉似的東西,燈光照著,金屬一樣絢爛地變色,他屏息盯著看,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陳光有種怪異的性感,透過這種性感,他看到了冉東輝那個迷亂的隱秘世界。“cao,你喝了多少,”他拉扯陳光,這時候才注意到,他穿著一件過膝的羊毛大衣,很高級的墨綠色,把他襯得時髦筆挺,“這么熱的天,穿什么大衣……”他給他脫,剛掀開衣領,就愣住了,里頭除了一條內褲,什么都沒有,胸口和小腹的皮膚上,深紅、淺紅,密密麻麻全是吻痕,“你他媽……這怎么上場!”陳光厭煩地推他:“沒事兒,”他試圖站起來,“可以說是女朋友搞的,”他自嘲地笑,“他說沒問題,很稱拳手的形象?!?/br>“他”,是冉東輝,林森當然知道,黑著臉拽陳光的大衣,拽掉了往下一看,他腳上穿著一雙馬靴,黑皮直筒,搭著他纖長的大腿肌,非常漂亮。“來,靴子脫了,”林森坐到地上,抱起他的腿,扳著腳給他拔靴子,拔下來往旁邊一扔,看他里頭穿的襪子,是過腳踝的黑色絲絨,用男用吊襪帶緊緊綁在小腿上,這是什么性趣味林森搞不懂,只是覺得太費事,“cao他媽,這玩意兒怎么解!”陳光瞇著眼睛看他,用酒醉掩飾內心的卑怯:“別管我?!?/br>“不管你,”林森氣哼哼的,把吊襪帶直接扯斷,“我他媽不管你,床你都上不去,”說著,他把他架起來,幾乎全裸的,往北屋拖,“先睡覺?!?/br>陳光突然反手把他摟住,狠狠的,腦袋頂著他的下巴:“我醉了……”他為自己過界的行為找借口,林森仰著脖子,拍了拍他的背,“知道?!?/br>陳光點點頭,放開他,搖晃著往衛生間走:“我去洗洗?!?/br>“洗個屁啊,”林森一把拽住他,“萬一摔了,明天再說?!?/br>陳光轉回頭,醉醺醺地看著他,乍然說了一句:“我太臟了?!?/br>林森怔住,他知道,陳光說的不是身上的金粉,也不是滿身的酒臭,是里頭的東西,他用力拽著他的手,一把拉回來,重新抱?。骸拔也幌幽闩K,先睡,明天我洗床單,”他稍松開他,溫柔地看著金粉下那雙眼睛,“我會用咱家的洗衣機了?!?/br>大概是酒精的作用,陳光有些熏熏然,明明想笑,卻一副忍哭的樣子:“餓嗎,我給你熱點吃的……”“不餓,”林森輕聲說,那么自然,揉了揉他的短頭發,“上床,我去給你弄杯熱水?!?/br>陳光走下拳臺,助理立刻過來幫他摘護齒、擦汗、脫拳套,陪練從另一邊下去,和幾個龍圖騰的隊員閑聊,邊聊邊看手機,突然,他喊陳光:“光哥!看下榮耀群,賽區賽的選手名單出來了!”助理立刻把手機遞給陳光,群是上周黃教練建的,叫“決戰榮耀之巔”,用意直指今年的全國賽,完整名單很長,按量級從大到小排列,陳光是上個月升的輕量級,前頭依次是次中量和初次中量,他來來回回看了兩遍,都沒找到林森的名字。“光哥,看什么呢,”助理叫他,“往下翻哪?!?/br>陳光的心有點亂,往下翻到輕量級,毫不意外,他的名字排在第一位,這個排位是冉東輝用錢砸出來的,資源公關、利益交換,密集的媒體亮相和跨區賽,現在全國的搏擊圈,沒人不知道陳光的名字。“哎,林森?”助理突然用胳膊頂陳光,指著手機屏,“cao,他怎么降量級了!”陳光愣了,死盯著那個名字,和他一樣是輕量級,第五位。“他什么意思,”助理立刻掏手機,要給俱樂部打電話,“媽的找不痛快吧他!”陳光拉住他,哽著喉嚨,一下沒說出話來,別人不了解林森,他還不了解嗎,那小子打死都不會和他爭,他只是盲目地,想和他離得近些。“不是,哥,”助理放下電話,背對著陪練那邊,“林森什么能耐你知道,他是帶著體重優勢下來的,輕量級有他,你進全國賽就費勁!”陳光垂著眼睛,低聲問:“分組還沒定吧?”這話把助理問愣了,接著,他又說,“給聶總打電話,決賽之前,我不想碰上林森?!?/br>助理立刻明白了,點點頭,到角落去辦,陳光深吸一口氣,轉個身,茫然環顧著拳場,他待了十幾年,拼搏了十幾年,掙扎了十幾年的地方,眼下看起來是那么無聊,他一直想要的、為之奮斗的,就是這些嗎?有陪練、有助理、名字排在第一位,如果是,為什么他現在卻這么空虛,空虛得心都痛了呢?遠處,助理揮了揮手,陳光看過去,那家伙得意地笑著,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這一刻,陳光想逃,瘋狂地想逃開這一切,回他們那個家,鼻青臉腫喝著冰鎮啤酒的日子,那時他一無所有,只有實現不了的夢想,和奇跡般從天而降的Sasha。手機響,是冉東輝,他疲憊地接起來,那頭卻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