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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老師的脾氣,自以國家有難, 我等如何可以不以身相許? 也不講排場, 老婆孩子都沒有帶, 卷著鋪蓋卷兒往車里一扔,只帶了簡單的儀仗,揚長而去。京中仕子無不感慨:“真國士也?!?/br> 謝麟一口老血,這本是謝麟給自己選的路??!無論趙騫還是江先生,在這個當口都閉上了嘴巴。更令人扼腕的是,葉寧做了主考,為避嫌疑,謝麟就不好再參與到科考閱卷里面來了,又失了一次借科考選幾個儲備人才的機會。 恰如安撫使點了汲揚一樣,程犀又被暫時塞到了葉寧的手下。新君也認可程犀說的“論文章還是芳臣”,但將謝麟又給調過來頂了程犀的缺,心內想的是等科考結束了,再給程犀另安排一個職務。 謝麟兜了一圈,又回到了熟悉的工作崗位上,整個人都十分不好。 趙騫分寸拿捏得比江先生更好,他不與謝麟講,卻借著給謝紹開蒙的機會與程素素搭上了話。趙騫向府里毛遂自薦,要給謝紹開蒙,林老夫人很支持他,謝濤謝漣對謝丞相有意見,對趙騫倒不反感,又知他確有本事,也不反對。謝麟以為兒女尚小,去家學是不相宜的,還是在家里教的好,便也同意了。 程素素則認為,有趙騫作為兒女的起點,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趙騫就正式成了小兄妹的“先生”,每日勤勤懇懇給他們講一個時辰的課,剩余的事情都在琢磨著事兒。這一回琢磨到了程素素的頭上,在向學生家長通報小朋友的學習情況時,順口便提了謝麟的處境:“芳臣小有郁悶?!?/br> 程素素道:“道理他都懂的,不會失去理智的。誰又能真的算無遺策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而已。我們有今天,運氣已經不算壞了?!?/br> 趙騫道:“芳臣能敞開來說心事的人很少,娘子便是其中之一,開解開解他吧?!?/br> 程素素應承了下來。 雖答應了趙騫,程素素并沒有馬上去找謝麟擺出“開導”的意思。她先命人準備了食盒禮物,再派盧氏回娘家去,與程犀約個時間好見面。自程犀回京,謝麟出孝,大家還沒有好好坐在一起說說話呢。 拿著這個引子,程素素對謝麟說:“以往總是急急切切的,不是咱們外放,就是哥哥外放,要不就是一起離京天各一方。如今終于都在京里了,可得好好聚一聚?!?/br> 謝麟倒不將外面的情緒拿回來出到家里人身上,只是略有倦意地應一聲:“是啊。唉,外放……” 程素素道:“怎么?想走沒走成,謝先生不開心了?” 謝麟失笑:“哪能天天開心呢?” 程素素道:“略晚幾年也不錯,至少讓孩子們略長大一些,能跟著咱們奔波了?!?/br> 謝麟失望之意稍減:“不錯?!闭f到孩子,他的腦筋轉得不比程素素慢。以現在的情況,魏國看來要存在很長時間了,往少里說,也得再有個三、四十年吧?總不會比五胡那些王朝更短命吧?再短命也得傳個兩代呢。不止謝麟,謝紹以后也可以拿這個來刷資歷、刷聲望! 讓謝紹在京城把底子打一打,再“自幼隨父母遠經略北方”,日后出仕是一項很拿得出手升遷加分項,日后偽魏的事情在他手里解決也未可知。若是謝紹天份有限,有這樣的經歷壓陣,也不至會被甩開。 有一雙有背景、看得遠、肯為子女謀劃的父母,實是為了子女之福。謝紹字還沒認全的時候,他爹已經開始計劃他的仕途了。這樣的起點是絕大多數寒門子弟所沒有的。 自打做了掌門人,謝麟想事情就不由自主地有點像他討厭的祖父了。想到或許對兒子有益,謝麟那份失意之情便減,精神果然好了許多。 待到與程犀見面時,又能夠談笑風生了。 ———————————————————————————————— 再見程犀是在放榜之后,程犀得了幾天假,謝麟揀了個不當值的時候攜妻帶子與程犀約了到玄都觀里游玩。 玄都觀最好的景色是在春天,今春事多,誰也沒那個心情,直到此時才有心情在鋪滿金黃落葉的石階上散步。程素素與李綰只管看著孩子,說些家長里短,程犀與謝麟則交換著意見。 程犀對謝麟的學生今科沒有參加科考稍有惋惜:“你那里有三兩個還是能看的?!?/br> “謝守清、米錚、馬度,也就這三個了,還不夠穩,再看看吧?!?/br> 程犀道:“你要當值,又將他們帶到身邊,哪有功夫再教導他們文章?要抬舉他們,也要等他們出仕才行。這一環扣一環的?!?/br> “世事難料,”謝麟堅持自己的意見,“且也不是非要科考出仕不可的?!?/br> “難道,你又要再提當年的辦法?”這說的是教匪為亂的時候,謝麟奏請朝廷從權,從監生、蔭官閑人里選有能力的去補缺。 謝麟道:“他們還年輕,哪怕現在出仕了,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長去護著他們,還不如先攏著呢?!?/br> 見他有主意,程犀便不再多說這些,轉說起家常來。葉寧最近表現頗為搶眼,很有些后浪推前浪的意思,李丞相作為前浪,與新君有著舊日師生情誼,地位還算穩固,不過被參了個“誤國”,氣勢比昔日稍減,又有王丞相熟諳兵事,李丞相的地位反比先帝之時略有不如。 這是一筆糊涂賬,謝麟與程犀都不愿意提及,只說些別人的事情。譬如新君眼下無嗣,大約是要采擇淑女充實后宮了,謝麟便說:“府上還有一位沒有定親的,要定趁早定了?!?/br> 程珪的親事到底是在程犀回來之后,由程犀主持給定了夏家的姑娘。對程珪這個選擇,程犀也有些詫異:“你不是……喜歡書香人家的姑娘的嗎?幺妹不過是一提,你一輩子的事情,不要因為人情而草率了。先前我不說話,是因這是你的終身大事,須得你自己有個喜好才行?!?/br> 程珪慢慢地說:“想過了。人好不好,與什么人家關系也不大的,與咱們家合不合適才是最要緊的?!彼枚酥饕?,對自己妻子的定位很明確——能cao持小家就可以了,不好眼高手低又或者掐尖好強,婚姻是兩姓之好,更是整個大家庭的事情,夏家姑娘正正好。 程犀才為他主持放了定,只是不巧未能完婚先帝就崩了,婚期只能推遲。 程家剩下一個光棍兒就是程羽了,這廝如今正一蹦三尺高,叫嚷著要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