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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死的了。東宮心底一片父子之情,要的不過是落到字紙上的官樣文章好看一些而已。幾十年后,卻有一大批休致的老大人們開始寫筆記,千百年后,大家都知道大行皇帝的死因了——這是后話。 李老師如此為學生鞠躬盡瘁,做學生的也投桃報李。原本東宮便信任程犀,此時將程犀的假期給勾了,調到了自己身邊來,一則程犀本來就是大行皇帝給兒子儲備的人才,二則趁機算還了李老師人情,一舉兩得。 于是皇室各人晉位、官員升遷(這個變動很少,最大的變動當在登基之后數年內)之類,許多都由程犀起草記錄,擬旨發放。 與大行皇帝的喪事同樣重要,甚至更重要的,是新君的登基。一切儀禮皆準備妥當,這個朝廷,跟北邊魏國死磕還在吃虧,然而京畿衛士震懾藩王還游刃有余的。且新君的親叔叔,藩王里戰力第一,一人挑一群兄弟的齊王,他站在侄子這一邊,居然不想趁機造個反自己干!一心一意扶著親侄子順順利利地正式坐上了寶座。大行皇帝成了先帝,吳太后成了太皇太后,吳皇后比何淑妃先一天成了太后,何淑妃先太妃再進太后,太子妃也成了皇后……諸如此類。 照慣例,這是要普天同慶的,其中之一便是大赦天下。赦也不是隨便赦的,小罪赦免,大罪重罰轉輕,砍頭的不用砍了……如此而已。 這里面又涉及到了一些被流放的罪官,此處不得不提一提大行皇帝的老冤家古老太師家了。先帝一向記仇,時不時就將古家人再往泥里按一按,前番還出了點私自逃回的事情——梅、李之爭時躺槍的。 程犀便提出:“古氏也當在赦還之列?!?/br> ———————————————————————————————— “真君子??!”石先生萬分感慨。 他父子都是明白人。古老太師獨斷專行,對皇帝不夠尊重,對百官過于苛刻,都是取亡之道。然而皇帝的小心眼,追在后面咬了幾十年也是有失人君的體統的。這對君臣,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相處不好才是正常。 雖說如此,古家總是自家親戚,石先生也不想古家總這么慘。然而先帝在時,誰敢求情? 現在程犀就敢了,還出面說服了新君:“先帝末年,已不愿再追究了,何不順了先帝之意呢?史筆提及,也無損圣名?!币乐戮?,赦也就赦了,顧慮的是先帝的名聲以及自己做人兒子的“無改父道”。程犀一苦主之后都這樣講了,便順水推舟了。 李丞相那里問了程犀一句:“不怕報復嗎?” “天無絕人之路的,族誅之刑,尚且不及三族、五服之外?!背滔鸬靡埠艿皿w。 換了別人或許會覺得這是惺惺作態,程犀偏有一種做多么rou麻的事情都令人信服的本事。一件事情,只要加上了他的名字,就好像被寫了包票一樣。程犀順利地將古氏赦還,親筆擬的草稿,新君審閱之時猶自夸獎:“寥寥數語,情真意切?!背滔瑩u頭嘆道:“論文章,還是芳臣?!?/br> 新君順口道:“記得謝老便是在那年這個時候沒的,他也該起復了吧?都回來幫幫我吧?!?/br> 新君的意思傳到政事堂,葉寧微愕——他還想著這幾天怎么把外甥弄回來呢,怎么就……葉寧以為程犀是個正人君子,是絕不會給妹夫開后門的,哪里知道程犀的鬼主意是只多不少的呢? 兩樣消息一齊傳到書院,整個書院頓時忙碌了起來。 第200章 金秋將至 計劃沒有變化快, 先帝喪禮期間略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是嚴-打時期,自東宮開始,心情都在不好, 誰惹事誰倒霉。是以“有人來書院踢館被反殺”這種很有轟動效果的新聞是做不成了的,其策劃人石翼石先生也不覺得遺憾——他準備好人病得七死八活,先帝不死, 這演戲的都要死了。 且石先生還有一樁心事,他的母親畢竟姓古,古氏早已沒有了根基, 不特姓古的不剩什么人了, 親戚朋友幾十年來早劃清了界線。還有一些人家,老一輩的去世之后,小一輩干脆就不知道自家與古家有過什么交情。算來算去,竟是只有石先生才是最親近且能幫扶古氏后人的了。 明知此時謝麟正忙, 石先生也不得不告個假,為古氏后人安排住處等等。遇赦還鄉分許多種, 有些似程家這樣算“昭雪”會發還抄沒的家產, 或者是官府酌情給予安置。古氏后人這樣的情況, 竟沒幾個人有心情給他們安排妥當,能撥幾間不漏雨的房舍就算不錯了。生計問題, 交流問題, 萬一有個七災八病的也需要有人照顧。 謝麟倒是大方:“先生只管去忙, 前人的事隨前人去, 先生做好眼下就是了?!?/br> 石家小有家產, 石翼將母親的嫁妝整理出來,批出一部分來給古氏后人安家,內里包含一處不大的宅院,正好安置如今人丁不旺的古家。又批出幾頃田、兩間鋪子,一同劃到古家名下,算是給了他們安身立命之處。古老太師黨羽盡皆凋零,子孫存活過不過三、二人,朝廷上下皆不以為他們是威脅,誰也不屑分出這份心神去為難他們。倒是要防著一些民間的歪門邪道,什么勾引賭博啦、騙財騙色啦之類的。為免他們不善經營,石翼給安排的還是石家的舊仆。 做完這些,石翼再趕回京城的時候,謝麟已經搬回了謝府。 ———————————————————————————————— 謝麟是激動的。 程素素看得出來。 一路上,他的話尤其的多。 謝紹與謝秀小兄妹兩個對京城謝府的印象并不深刻,倒是將書院當成自己的家,如今搬家,兩個孩子都小有緊張。謝秀不停地問:“咱們住在哪里?還住一塊兒嗎?與四叔公住得近嗎?我還在哪里上課呢?” 謝麟道:“近近,大家伙兒都住一個府里。這兒是正房,這兒是當初我和你娘住的地方,這里是……”攤開了左掌,右手食指在掌心比劃著。 謝紹比較關心的是:“那,先生們也住在府里嗎?那些師兄們呢?” “先生們在府里也有地方的,書院的學兄們還要讀書,你們倒有一、兩個師兄過兩天會過來的。他們住這里……”繼續在手掌里比劃。 竟將謝府的布局給兩個三歲的孩子講了一整遍,附帶著各種事跡,有許多事程素素也是第一次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