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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br> 謝麟無恥地說:“道靈的同年, 不知道還有能用的沒有呀?”回京就跟皇帝要個人踹過去干苦力。 江先生噴了, 酒落在火盆上,火焰冒起了老高,一陣的猛烈咳嗽:“咳咳, 東翁,你……”無恥??! 謝麟大笑,也摸出只酒壺,慢慢喝了一口。酒入愁腸,開始擔心了起來,也不知道程素素在府里怎么樣了。獨個兒在京城,就不能隨意出府,孟章是個可靠的人,不能出府、見不著面,能有什么用?不能事事都靠仆人傳遞消息吧?限制真是太多了!二房又極可惡,腦子不夠輩份補。 江先生對謝麟已有了解,寬慰道:“東翁不要過于擔憂,娘子是個明白人?!?/br> 謝麟道:“我知道。她明白她的,我擔心我的?!?/br> 江先生jian笑:“伉儷情深吶!” 扎心了!什么伉儷情深,平生最蠢一件事就是把老婆當學生養,特么養成師徒情深了!好在謝麟不愧江先生對他“無恥”的評價,食指在空中打著圈兒,問心中極狡詐的狗頭軍師江先生:“那要如何才能,嗯嗯嗯,更親密呢?” 江先生詭異地看了他一眼:“這……東翁會不知?” 謝麟還了他一個白眼。 江先生馬上端正了態度,列舉了許多辦法:如果是喜歡一個人呢,向她求婚,就能讓她知道你有多喜歡了。哦哦哦,是夫妻了。那簡單啊,給她帶她喜歡的東西啊,越名貴越好!哦哦哦,你們家里錢都在她手上了,她也不愛財。那就親手做點有意義的……你不狀元么?畫幅畫啊,哎!給她寫詩文??!這不你長項么?!寫得婉轉悠揚一點,寫出輾轉反側的情懷來嘛!小別勝新婚,寫離別的思念??! 謝麟……十分受教!江先生前面說的都是廢話,后面的可cao作性還是很強的。 謝麟思如泉源,待要筆墨,車夫一拉韁繩:“吁——” 驛站到了。 自打程素素沿途走了一遭,驛站就倒了霉,從上到下被整頓了一回,紀律倒是好了一些。謝麟迫不及待地進了驛站,房里火盆燒得旺旺的,江先生一路都與他同吃,此時卻識相地自帶著學生高據吃飯,讓謝麟自己瘋去。磨好了墨,謝麟臉上帶著盡在不言中的笑意,提起筆來,才寫了四行,驛站的大門又被拍開了。 來人很急,向驛丞打聽,有沒有一個姓謝了知府往京城去,在這里落腳。驛丞警惕地問:“你有何事?” 高據服侍江先生吃完飯,問驛丞為江先生要酒,巧遇來人。來的是孟章,謝丞相親自傳信給他,讓他找謝麟。高據聽出孟章的京城口音,生怕有事,旁敲側擊想打聽他的目的。孟章老江湖了,豈會被小毛頭套話?兩人互相試探,到江先生等得不耐煩了,親自來找高據,與孟章打了個照面,才知道都是自己人。 江先生酒也不喝了,拖著孟章到了自己屋里:“孟官人,可是京中有什么要緊事?”孟章與江先生的身份略有不同,江先生再受尊敬,也是受雇于謝麟。孟章是不拿錢還自發擔任起保姆的世叔,幫謝麟走過了最難的路,更受謝麟的尊重。 孟章道:“芳臣的二叔死了?!?/br> 江先生:……毛?! 孟章也知道這趟不好跑,謝麟不好勸,他自己都恨謝源恨得要死,還是謝丞相一針見血:“他這一輩子就是為了跟個廢物慪氣不干別的了?”孟章才愿意跑這一趟。 兩個中年男人一碰頭,得出的結論是——回去裝個大度,背地里繼續捅刀子,對謝麟最好!當然,謝源死了,二房就剩孤兒寡母和廢物了,這刀捅下去臟手。不過如果能解謝麟心中怨氣,捅就捅吧。此時,江先生背離了謝丞相的立場,孟章更是鐵了心站在謝麟一邊了。 兩人通完氣,江先生問道:“我家娘子如何了?東翁掛念得緊?!?/br> 孟章笑道:“小娘子人是極好的。她師兄前些日子成親,還做了布施呢?!?/br> 江先生道:“那好,咱們去見東翁??礀|翁神色不對,就將娘子拖出來擋一擋?!苯壬疅o恥,不在謝麟之下。 高據驚訝而敬佩地看著二位前輩,居然敢讓娘子做擋箭牌,二位真勇士也! ———————————————————————————————— 三人到了謝麟那里,謝麟一首詩寫完了,自覺寫得極哀婉嫵媚。聽到敲門聲,板一板臉,一道收起詩稿,一道說:“進來?!?/br> 折好詩箋,謝麟訝道:“世叔怎么來?是京里……”他第一件就想是不是程素素或者是他舅舅葉寧出了事兒,他在京里就這二人最要緊。第二眼看孟章的面色沒有那么糟糕,才定下心來。 幾人坐好,高據去親門。孟章看謝麟將茶碗放下了,才說:“謝子長死了?!?/br> 謝麟一時沒反應過來:“哦,死了……嗯?” 孟章點點頭:“是啊,就是他?!?/br> 謝麟道:“即使如此,何勞世叔跑這一趟?風雪這么大!” 江先生狡猾地插言:“東翁要謝謝孟官人的,此時正該緊趕幾步路,回去哭兩聲,以示大度?!?/br> 謝麟的臉是綠的,冷冷掃過兩人:“你們串通過了?” “啊,不不不!”江先生連連擺手。 孟章知道謝麟的脾氣,老老實實地:“這樣的事情不用串通,我在門口遇到了江先生,一道過來的。 ” 謝麟不吃這一套:“這也是了阿翁的意思吧?也只有他能勸得動世叔了?!?/br> 孟章尷尬地咳嗽不止:“咳咳,我也覺得有道理嘛?!?/br> 對親兒子也冷心冷肺!謝麟心中冷笑,兒子死了,第一想的就是…… 孟章道:“芳臣吶,你看,這也是很有道理的嘛?!?/br> 江先生也表白自己:“雖是經了老相公牽的線,在下對東翁、對娘子,可有不盡心盡力之處?” 謝麟問孟章:“我娘子……您見著了嗎?” “她一回京,見完長輩就見的我。后來就難見著了?!?/br> “您也是長輩,”謝麟嘴巴也巧,立場卻不放松,“我哭不出來,笑倒是能笑兩聲?!?/br> 三人僵持不下,驛站的大門又被拍開了。打頭的是個樣貌極精致的少年,進門就問:“這條是直奔鄔州的官道嗎?” 驛丞看他生得好看,毫無戒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