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
士好像也不多,據說記錄以前是另外一本,不知上面是不是記了什么,醫院里護士們對這玩意兒可好奇了,就是沒人敢去拿來看。要寫得這個事情還是要從鄧蕓的事兒說起。我承認,鄧蕓和我的矛盾是從我家小王開始的,我家小王看不上她,她要記恨我,我也沒辦法,我和小王是之后才好起來的,可是小王一開始也沒對她有什么想法呀。她這個女人吧,我不好說,有點那啥,挺多變的。你想想,過了才多久啊,兩個月不到吧,人家就說她又看上前幾天來住院的有個病人了。我們護士是不能跟病人隨隨便便的,她卻三天兩頭沒事兒就往那個病房跑,還老是晚上去,誰不說閑話呀。最開始是聽說那個病人是前幾天做了手術,在住院部三樓哪個房間住著,鄧蕓本來是負責四樓的,后來有天不知怎地幫誰代了一下晚班,后來就申請給調到三樓了,而且也都是上晚班。沒過了幾天,就有謠言傳出來說她跟有個病房的男病人打得火熱,晚上老愛去那個房間。這也怪她自己,她就是個大嘴巴,有點什么事都愛炫耀。這種事傳出來,大多還真是她自己說出口的。聽說那病人長得個高,面目清秀。她沒事就夸說那床的男病人氣質特好,和和氣氣的。這種男人估計也是瞧不上她的,怕是她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別人問起那病人得的是個什么病,要住多久,她又一概答不上來,要去查名冊,她也支支吾吾不說個名字。問起具體哪個病房,她也只說三樓,就三樓走廊盡頭那個。有幾個小護士圍著去看了,也沒發現像她說的有氣質的男病人。后來我轉念一想,她肯定就是編個故事想氣氣我唄。就是兩天前,鄧蕓失蹤的前兩天,我在主樓碰見過她一次。當時205的病人的病歷資料不知怎么缺了一份,我去外科問問,出來時正好撞見鄧蕓和陸醫生在那邊說什么,趕緊就往回走,結果電梯遲遲不來,眼看著她和陸醫生說完話也朝電梯走了過來。還沒到跟前呢,就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面而來。兩個人站在那兒等電梯很有點尷尬,那股香味直往鼻子里沖,不知她什么時候開始抹這么濃的香水,我轉身就想走樓梯下樓,結果電梯“?!钡囊宦暰烷_了,我只好硬著頭皮和她一塊兒走進去。電梯里只有我們兩個,本來氣氛就僵得很,結果電梯也裝怪,按得明明是一樓,它卻在向上走,我低頭看著地,不想搭理她。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來。我低頭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反應,抬頭一看,6樓?電梯門前空空蕩蕩的,整個6樓也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我只好趕快按了好幾下一樓,電梯門這才緩緩關上,慢慢往下去了。走到一半,她不知怎么就突然開口跟我說話了。“說也奇怪,那天我坐電梯也是這樣,按了向下,結果它走到6樓,打開門來還沒人,”她的聲音很沙啞,顯得很疲憊的樣子,“你說是不是滲得慌?”我心里不痛快,就回她:“這有什么滲人的,誰按了電梯,結果又走樓梯了唄?!?/br>“那電梯也該先到6樓再下到3樓,再到1樓???”她不依不饒地。我哪里想跟她在這個電梯不電梯的問題上糾纏啊,電梯一到1樓,我就趕緊兩三步并作走回住院部了,感覺那種俗氣的香味還在我身上逗留了好一會兒。這是先前第一次碰見她,那時沒覺得什么,就只記得她看起來挺疲憊,抹著像花露水和香油混合的濃烈香水。過了兩天,我才真正覺得哪里不對勁。那天晚上我值晚班,深夜都快12點了,201房02床的病人跟他家屬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鬧起來,吵得隔壁床的病人都睡不著,小張在幫忙協調,我去樓上請護士長過去。護士長就讓我在樓上幫忙把剩下有幾份病人資料整理了。往常醫院人多擠不下的時候,三樓的走廊上擺著好幾床掛著吊瓶,今年這時候還挺冷清。臨近午夜,就只看見空空蕩蕩的走廊,吹著冷颼颼的風,墻面破舊,要么大片大片地脫了皮,要么全是蹭上的灰印子。還在想今天晚上三樓誰看班,結果抬頭就看見遠處走廊里有個人影一晃一晃地走過來,模模糊糊的。還沒看清楚是誰,那股花露水和香油混合的味道就竄進了鼻子,好巧不巧,居然是鄧蕓。走近了一看,我都吃了一驚,才兩天不見吧,她整個人都像瘦了一圈,皮膚在走廊燈光下顯得尤其蒼白,燈光在白色護士服上打上幾塊陰影,更讓我覺得她整個人都像沉浸陰沉沉的氣氛里。“你怎么在這兒?”她開口問我,聲音依然很沙啞。走廊本來靜的像睡著了,她一說話,整個走廊都被驚得動了一動。“2床又鬧毛病,護士長看去了?!蔽覒袘猩⑸⒌鼗卮鹚?,反正到了2,3點我也準備回去睡覺了,和她也待不了多久。她定睛看了我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問:“你看我今天化的漂亮嗎?”“什么?!”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只見她眼睛上nongnong的一圈黑眼圈,皮膚白得跟鬼似的,嘴唇也凍烏了一般。“還不太會化,”她見我仔細瞅她,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練習練習唄?!?/br>原來她說的是化妝,大半夜的化什么妝,還化成這副鬼模樣,香得都臭了,我干脆就不說話了,任她在那兒低著頭摸自己的臉摸了好一會兒。忽然她頭一抬,驚叫起來:“他叫我了!”我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鈴沒有響,也沒見著哪個床的燈亮了,轉身奇怪地看著她。她把手指放到嘴上:“噓,我偷偷告訴你,那是個不能提名字的病房?!?/br>“什么?”她突然一笑:“那天我在對面,瞧見他站在窗戶里,朝著我笑,就像開春時候的太陽,可暖人了?!?/br>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幽幽地轉身朝著三樓走廊那邊去了。什么不能提名字的病房?什么“他”?簡直莫名其妙!這個女人瘋了不成?!話說完,她就帶著那個似笑非笑,回味什么的表情轉身走了。聽聲音她朝三樓走廊那邊走去了,整個人都飄飄忽忽似的。咚咚。遠處傳來敲門聲,也沒聽見有人說話。我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邊走廊盡頭,伸手推開了門,然后整個人也飄飄忽忽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