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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口腔科,大部分都用來存放儀器了。檢視一番,黑洞洞的,再把門窗都關緊實了,我就朝樓下走去。醫院一切都很正常。12點半,老張就會再出來巡視一番,這時我便可以休息了。再從六樓一直走到一樓,一切也都很好。一樓大廳還亮著燈,兩間急診室的燈也明晃晃的。“老毛,你下來啦?!弊o士長跟我打招呼。“哎?!蔽覒鹬?。幾名護士就在旁邊很悠閑地涂著指甲,不時交頭接耳一笑。“下班到現在,一個人兒也沒來哩!”護士長又嘀咕著。她和我是同鄉來的,她家也就在我家附近,在這里夜間值班期間,就全賴她和幾個護士替我們準備些夜宵。“那我去把電梯鎖了,免得……”我一面應著她,一面朝電梯走去。咔嗒一聲鎖上電梯,抬頭再看表時,12點整。“我上去了??!沒事你們也休息了!”我朝護士站那邊叫道,整個醫院都回蕩著我的聲音。回到五樓值班室,老張早已吃完他的牛rou面,訥訥地望著我。“老毛,我有些怕哩……”“怕啥?”我一下子笑了出來,“你大男人的,怕啥?”“你,你忘了我中午給你講的啦……”我想起來了。老張中午給我講的一件事——“老毛,這醫院,有厲鬼進來了?!彼形绯赃^飯,就怔怔地看著我說。“厲鬼?”我笑著,“不怕的,不定他還怕你呢!”“是真的厲鬼,不是一般的?!?/br>“哦?你怎么知道的?他又是怎么進來的?”“昨天傍晚,收進臨時太平間的那人你還記得不?”老張緊張地搓著手,“剃光了頭發,黑布蒙著眼的那個,好像,也是最后收進來的那個……”“這有啥的?那光頭多得是?!蔽遗呐睦项^,他平日里也挺膽大的,今天竟怯了,“我們守夜這些的,比守墳的好多啦!”“我家鄉的習慣……若人不明不白冤死了,定要剃光他的頭發,黑布蒙上眼睛,立即火化的?!?/br>“為啥?”“知道不?人死了之后,頭發也可以長的,據說這就是他的最后一絲魂魄還殘留的證據,所以冤死的人必須把他的魂都封住,頭發一根不留,他的魂也就出來不了,速速燒了,也就成不了厲鬼。厲鬼,就是最兇惡的那種鬼,我們對付不了的……”中午的對話就從厲鬼這里開始,漸漸轉移到毛主席教導我們相信科學破除迷信上面去了,我也不太在意,結果老張還是沒有放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哎,我一會陪你出去……”我見他神色古怪,便心軟了,再次抄起手電,“走吧!”“那個人,今天都還沒有送出去,一定沒有什么好事……”老張還再喃喃自語,跟我走出了值班室。“我上六樓去,你向下走,一會我跟上?!蔽矣謩窳藙窭蠌?,“得啦,放心吧?!?/br>老張點了點頭,幾步走下了樓梯,遠遠還見著他昏黃昏黃的手電筒的光芒,他露出一種很憂愁的表情,回頭看了我一眼,又轉身繼續向下走去了。我又在六樓晃了一圈,黑夜里,一個人走著,倒確實有些毛骨悚然的。關于厲鬼的說法,我其實也聽說過,但未至于那么嚴重,當時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若人死后,確實會變作鬼的,那么也分有幾種類別的,據說只有厲鬼是保留著生前怨念的,并且是很鮮見的,如果見著了,就多半活不成了。不過這都是民間傳說,這年代了,沒什么人再信了。檢視完六樓,我就匆匆下了樓,想跟上老張,好歹也勸勸他。第4章桐花暗事件記錄1999~2002(一)剛走到四樓樓梯口,就見老張走了上來,大汗淋漓的,看見我,才長長舒了口氣。“老毛,看來還好,沒啥的?!彼麣獯跤醯?。“這就好?!蔽乙卜帕诵?,轉身,我們就返回五樓。他越過我,走在我前面,腳步飛快的,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著他似的。“看吧,沒啥可怕的?!蔽以傺a上一句。“是哩……”他期期艾艾地應著我。我笑了笑,卻發現有些陰暗。仔細一看,才發現老張手中的手電早已沒了光,只有跟在后面的我手中才發出微微光芒。“咋了?沒電了?”我問道。“沒咋,剛才走到一樓,到處都是一片黑,也不怎么怕了,反正都沒光了?!彼掏痰鼗卮鹬?。我“哦”了一聲,他走得急急忙忙地,我們便很快回到了值班室。稍稍整理了一下,我估摸著也快到凌晨二點半了,便早早上了床。“啪”地一下,關了燈。又是一片黑。醫院里寂靜著。“我說老毛,你也太不仔細了,電梯也不鎖,我剛走到三樓,就聽見樓下叮的一聲,嚇了一跳呢……”老張在他床上嘀咕著。我翻了個身,心里卻忽然咯噔了一下。電梯沒鎖?不對,我明明鎖了,老張怎么又聽到叮的一聲?他剛才說一片黑……到一樓都一片黑?也不對,護士站和急診室也都還有人,大廳的燈也都還亮著……“老張?!蔽医兴?。沒有回應。算了,明天再問吧。我翻了個身,睡了。1998年8月15日早上起來,已經十一點過了。醫院里人聲鼎沸。噔噔噔。有人敲門。“老毛,起來了嗎?快點過來,電梯出了點問題?!笔亲o士長的大嗓門。我騰地坐起:“啊,知道了!”我應了一聲,又聽得護士長走開了。“老張,起來了!”我叫醒在旁邊床上的老張。床上卻是空蕩蕩的,白色的被子疊得方方正正,那碗牛rou湯剩面還放在一旁。已經起來了啊……真是,也不叫我一聲。迷迷糊糊走出值班室,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我皺了皺眉,卻猛地覺得眼睛很疼。伸手摸了摸,好像腫了。“哎喲,老毛,你咋啦!”旁邊走過的一個小護士一見我就叫了起來。“恩?”“呀,眼睛都腫成這樣了!我給你敷敷?!彼贸鲆粔K浸潤的紗布,替我敷上了。我道了謝,又急著電梯的事,就匆匆拿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