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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雨問。這人毫不否認,反問一句:“蕭三少爺覺得我帶的人不夠,搬不動么?”蕭一雨搖頭淺笑:“我若是你,偷走這么塊石頭,還不如偷走打磨好的玉rou成品。京城這一片,除了宮中御匠,你還找得到比蕭家鋪子里更好的玉匠嗎?”“哈哈哈......”眼前人聲聲笑起來,也不忌憚這聲音是否會在幽夜中顯得突兀,難以忍耐地笑了一陣,才十分愉快又道,“你這一招‘緩兵之計’真是用得拙劣?!?/br>“拙劣雖拙劣,卻沒有更好的辦法了?!?/br>這人止了笑,學著他的話低聲緩道:“拙劣雖拙劣,卻正中下懷。蕭三少爺這么說了,我便改日再來京城會你?!?/br>蕭一雨張了張唇。有些驚訝,十分意外。的確是窮途末路,無奈之計——這么明顯的謊言,這個人怎么會順了他?“為什么......”“什么?”“沒什么?!笔捯挥甏寡?,避開這人傲氣的神態,“多問一句,地上那幾個人,你也是用的蝎絲嗎?”“不然呢?”蕭一雨道:“沒死就好?!?/br>眼前人感到太有趣。他意味深深地揣度一會兒,忽然覺得,蕭一雨這個人,和玉璞想比,可能更是一樽世間難尋的珍寶。他興起的這一趟,真是不虛此行。短劍入鞘,揮了揮手,帶著身后人離開客棧。蕭一雨沒再聽著他多說一字,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消失在夜色里,許久之后眼前一黑,好不容易穩住身子沒倒下去,滴滴冷汗從額角滑下。好在有驚無險,但愿那人口中的京城再會,是再也不會相會了......☆、第十一章“好些了嗎?”蕭一雨想了些法子,始終沒叫醒身中迷藥的幾位鏢局護衛,一面不敢再離開玉璞一步,一面又不愿驚動多余的人,思來想去,咬牙在這清冷夜色里守了半個多時辰,終于見地上幾人有了轉醒跡象。急忙扶他們坐起來,詢問是否有礙。幾人揉著額角一片茫然,好容易回過神看清他是誰,立刻心頭一凜,撐著站起身來,查看箱中貨物。“別急,東西沒丟,鎖壞了?!?/br>“蕭三少爺,我等抹了鏢局顏面,險些丟了貨物,事后任您責罰?!?/br>這幾人雙手執刀向他行江湖禮,蕭一雨擺首安撫道:“不怪你們,東西還在就好了,換一把鎖吧?!?/br>話畢松懈下來,這幾人已醒,他便沒必要再守在院里。心中不安感也已淡去,這劫匪雖然行事古怪,但既然走了,應當不會再當夜折返才是。回京后的事情,還當和家中兄弟細細商量一番,以保萬全。轉身回房,順著廊梯回到客棧二樓,遠遠地聽著急促的腳步聲靠近來。蕭一雨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擁進一個熟悉懷抱,聽洛筠秋心跳沉而急切,氣息不穩道:“去哪兒了,嚇壞我了......怎么身上這么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蕭一雨尚沒察覺,聽他們這么一說才發現身上真的有些冷,往那溫暖懷中又偎了偎道:“沒事了,去鏢箱前看了一會兒?!?/br>“你起來我怎么會沒發現?洛吉祥也仰在榻上睡,跟個人似的,哪還像只鳥?!?/br>蕭一雨被這話逗笑,仰著臉輕輕吻上去,嘴唇微涼。“來了一幫劫匪,下了些迷藥,叫蝎絲,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br>“蝎絲?”洛筠秋凝眉,驚訝不已,“異域的迷藥,這是哪來的劫匪?你有沒有事?”“我沒事,沒為難我,東西也還在?!边@人還想再問,蕭一雨搖頭讓他冷靜下來,道,“回房再說吧?!?/br>他不怕毒的事情,洛筠秋是知道的,好早以前這人發現蕭沨晏是如此,追問了幾句便也知道了蕭一雨的奇特體質。而蕭家并不只是商賈蕭家的真相,蕭沨晏考慮過后,同樣沒瞞著洛筠秋這個人——江湖上駭人聽聞的墨月教,才是蕭家本來的歸屬,上一任教主席恒,本姓蕭,正是這幾兄弟的生父。蕭家五子,根本就是諸人口中“魔教”的少主。不怕毒這樣的體質,也是被自己父親一點一點拿藥喂出來的。其他幾個便也罷了,像蕭一雨這種不會武功的人,這般體質的確能救命。洛筠秋剛這么想,又驀地否定了這一念頭——若不是他沒被迷藥迷倒,也不至于一個人跑到院里頭去,這才真的是太要命了。“你怎么能一個人就跑出去了,一塊玉璞,丟了就丟了,命也不要了嗎?”洛筠秋想著,毫不客氣地責備出來。蕭一雨點頭承認:“是我魯莽了,一開始只想著玉璞不能丟,等到下去就后悔了?!?/br>“好在那些人居然沒為難你,”洛筠秋坐到床邊,又攬著肩摟住他,好似怕他再度跑出去一般,心有余悸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蕭一雨便把方才的事情仔細同他講了一遍。“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怎么想的,只是覺得他可能真的會去京城,我打算讓墨月教來些人守著,不能真教這石頭丟了?!?/br>“好,”洛筠秋點頭認可,心下認為只要教里來了人,便不可能再有失手丟掉玉璞的可能,但還是轉而多勸幾句道,“若真丟了你也別太過介懷,平安就好,說來說去不過一塊石頭?!?/br>更何況,不管是何方神圣出得手,只要他想,就一定能找得回來。蕭一雨卻較上了勁,搖頭道:“氣人?!?/br>剛才要說不怕也是假的,現在洛筠秋醒了,他底氣足了,那股無名火便上來了。這些土匪,怎么能這么囂張呢?洛筠秋瞧出他的心思,“噗”得一聲嗤笑終于丟了后怕。“好,不讓石頭丟了?!?/br>窗邊傳來聲音,洛吉祥醒了過來,在榻上跳了兩下,轉頭莫名其妙地往這邊望一望,撲騰著飛上鳥架,又睡了。蕭一雨輕聲一笑,總算釋然。后半夜,如愿睡了個好覺。白日醒來,整個鏢隊都知曉了昨夜之事,大鏢頭上前致歉,蕭一雨如昨夜那般安撫一番,又順利行路。沒有格外寬容的意思,只是心下認為本來便不怪他們,是運氣不好,才能遇著這樣的厲害角色,連洛筠秋都被放倒了。余下這一路加多了防范,也更加留心,然而那幫劫匪似乎真的“守信”,直到鏢隊進了京城,也沒再出現過。蕭一雨見到蕭沨晏的那一刻,才真正定心。“大哥?!?/br>蕭沨晏上前看看他,有些心疼道:“憔悴了不少,沒出什么事吧?”蕭一雨點頭,不瞞他:“出了點小事?!痹掃@么說了,卻沒跟他講清楚,直到老二老四也見著了,才把劫鏢之事講了。“從教里叫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