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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弓一輪,擋開劈面而至的羽箭,爾后連珠箭激射而出,他并不攻擊別人,箭箭直奔阿暑咽喉要害。徐統領長刀出手連連格擋,竟震得手臂微微酸麻,心中不禁微驚。身邊大內侍衛接著閃身搶上,紛紛擋在阿暑身前。明染卻突然微微側身,兩枚羽箭同時破空而出,一左一右直襲鄞王殿下和周駙馬。眾侍衛見對方羽箭來勢詭異勁急,均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家主子的男寵身上,未免疏忽了這兩個不相干的人。那周駙馬機智,還勉強一躲,羽箭從肩頭洞穿而過,鄞王卻是連躲都不知如何躲,被穿胸而過,死死釘在了甲板上,瞬間氣絕身亡。蒼沛國諸人有些愣怔,這兩人真心實意投誠而來,卻頃刻就一死一重傷,大損己方臉面,回去簡直不知如何向靳端陽交代。于是雙方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呈默默對峙局面。若是他們知道明染其實只有五成功力,想必會更加驚悚。明染反手將長弓背后,壓下胸臆間因動用內力而引起的氣血翻涌,沉聲道:“請各位稍安勿躁,我不過在替朱鸞國處置叛逆而已?!?/br>阿暑聞言,卻忽然發出一連串的輕笑:“哈哈哈哈,你還替朱鸞國處置叛逆,你可知在朱鸞國前國主的眼中,你就是最大的叛逆,他心里不定怎么恨你呢!”明染道:“我是不是也沒什么干系。阿暑公子請盡快言歸正傳?!?/br>他云停岳峙端然而立,雖衣衫蔽舊身形清瘦卻依舊氣勢不減,阿暑摸摸自己的腿,簡直恨得咬牙切齒五內俱焚:“我偏不言歸正傳,我偏要說給你聽。你們朱鸞國的皇宮被攻破了。不對,不是被攻破的,是云將軍要屠城,你們國主怕了,就主動開了宮門出來投降,跪在云將軍的馬下苦苦哀求??蓢@那城樓上的兵士尚且在你表兄的帶領下負隅頑抗,下面宮門就開了,連招呼都不給他打一個,弄得他措手不及進退不得尷尬異常。據說你太后姨母聞聽此訊,也已經服毒自盡。哈哈哈,你覺得可笑不?”明染不覺得有什么可笑,只牽掛左文徽的安危,嘴唇微微一動,卻是什么也沒問,只緩緩攥緊手中弓身,沉聲道:“說完了吧,我們來說說正事兒。你今番想必是沖我來的,對我有什么要求,只管道來便是。我這邊余者皆為老幼病弱,并不值得你上心對付,可否放他們離開?”阿暑見他不動聲色,不免有些失望,冷冷道:“我自然是沖著你來的,我恨不得你立時就死,卻又不想讓你死得太痛快,讓我想想,該怎么辦好呢?”他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抵著額頭,兩只琥珀色的眼珠轉來轉去,認真思忖片刻,忽然拊掌笑道:“有了。我不單要弄死你,而且我嫉妒我哥哥待你好,他馬上就要趕過來了,想必還是因為牽掛你吧,那么我要讓你死在他眼前,讓他以后再也不敢氣我,如此過往恩怨就一筆勾銷。明小侯爺,我這一石二鳥之計怎么樣?”第105章第一〇五章阿暑只管和明染啰啰嗦嗦的,也不下令讓徐統領接著動手了,想必真是在等虞勁烽到來。明染道:“不錯,你想讓我怎么做,只管吩咐就是?!?/br>阿暑伸手從自己頸中取下一根金鏈子,上系一枚鴿卵大小深藍色寶石:“此物名滄浪水,是高昌國千年前流傳下來的,傳說為至毒之物。你過來把這個喝了,我就放余人離去?!?/br>明染掃了那滄浪水一眼,冷冷道:“我喝完你不放,我又能怎樣?”阿暑沖著徐統領打個手勢:“這里有蒼沛國皇帝陛下手諭一份,你可讓人拿著離去直達東海,若有攔阻者為欺君大罪。你把手里弓箭扔了,帶個人過來拿手諭?!彼酃庠诿魅旧砗笾T人身上一一掃過,忽然看到了鐘栩。鐘栩膽小,既害怕這種血腥殺戮,又擔心明染安危,因此靠著船艙板壁瑟瑟發抖。于是阿暑指著鐘栩道:“讓他過來拿?!?/br>明染道:“你能否換個人?或者我過去后,將手諭縛于羽箭上射給他們也可?!?/br>阿暑冷聲道:“不換人,也不許你射箭,就他過來拿!你們莫要拖延時間?!彼飨柢娫诤u上廝混一年多,對這幫人極其熟悉,因此挑了個最沒用最不具威脅力的人過來牽絆住明染,否則縱然明染過來自投羅網,他也并無信心能將此人徹底拿下弄死。鐘栩聞言,撲過去揪住明染手臂哽咽道:“小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回云京。我……我過去拿!只是那什么滄浪水你不能喝,我去和他們好好說說,我們以后去東海再不回來就是?!?/br>明染道:“此事不怪你,我當時不過一時氣憤,縱然你不逼我,我想通了也會主動回來?!彼姥匀恿斯?,轉頭交代琉璿和聞人鈺:“你們也不用走擎天域,只等我過去后,盡快退到明鋒營戰船那邊?!彼麅上鄼嗪庀?,覺得至少明鋒營不會要這群人的命,還是退回去比較妥當。他言罷不待聞人鈺回答,伸手挽住鐘栩手臂飛身而去,半空中袖中一根野牛筋甩出,纏上船頭旗桿,聞人鈺和琉璿來不及阻攔,眼睜睜看著他落上了對方船只。琉璿急叫:“跟上去!”聞人鈺忙指揮水手將船只盡量往那邊靠攏,卻被船后穿插上來的小舟阻住去路。蒼沛國諸人見明染鬼魅般驟然出現在船頭,齊齊后退一步,嚴陣以待。連阿暑也嚇了一跳,忙招來身邊一名手持托盤茶盞的侍衛,又從袖中抽了一份手諭扔上去,吩咐道:“端過去給明侯爺喝了?!?/br>那侍衛依言將茶盞端至明染身前,鐘栩哆哆嗦嗦看著茶盞,顫聲道:“喝完……會怎么樣?”阿暑翻他一眼,淡然笑道:“我哪里知道,我又沒喝過?!?/br>徐統領垂首在阿暑耳邊低聲稟報,上游又飛速駛來數只快舟,如今已清晰可見,打頭的應是虞統軍。阿暑聞言唇邊笑意更濃,催促道:“你怎么還不喝?難道要拖延到烽哥過來,好讓他替你說情,留你一命?你放心,你一死我立即讓他們送鐘國舅回你的船只?!?/br>明染并不答話,只往上游掃了一眼,大批的快船順風順水急速駛來,行在最前面的果然是虞勁烽。這邊的禍害還沒打發住,那邊害他落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禍首又來了。他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自從出了虞勁烽的那間密室,似乎一切就沒再由得自己做主過。云魚素不許他去凝江域,也不許他再進云京,他果然就去不了。他想攔住蕭翡月挽回一點自己犯下的彌天大錯,可是蕭翡月跑了,死了,竟是不給他半點機會。他想回東海去茍延殘喘休養生息,卻被萬年青帶著明鋒營堵了回來。他想另辟蹊徑從別處遁走,結果又被滯留這個地方,對著這個令人厭惡的人。這人他曾經全方位徹底碾壓過,無論才智還是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