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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溫嘉秀,難道我連那個姓風的糟老頭子都不如?”明染這陣子忙得團團轉,好容易喘口氣,也只得耐心給他解釋:“首先,風丞竺不是糟老頭子,只是在水上久了,看著有些老而已。且龍翔軍敗落如此他尚且不離不棄苦苦支撐,怎可隨便棄之不用。其次,副都指揮使是從三品,你武舉二甲出身,高不過四品,不能逾制。最后,你想讓你的馬賊們跟著你尋個好出路,你就必須親自帶著他們,如果中間隔了一層,諸多不便之處你心知肚明,就不用我多說了吧?!?/br>虞勁烽冷笑:“說到天邊,你就是看不上我,就是看不起我的出身?!?/br>明染道:“你又來了,你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換了別人會搭理你?別天天來尋著我無事生非的。接下來各處人馬就位,我會隨著溫嘉秀和聞人鈺監造戰船,你隨著風丞竺趕緊cao練你的人去,他訓練水兵很有一手,你多學著些。你的人都過來完了沒?是否還有什么為難之處?”虞勁烽點點頭,又搖搖頭:“人都來了,只呼鷹堡余下些留守的人。我也曾跟萬年青他們商量過幾次投軍之事,他們倒是沒多說什么,就怕底下人心各異的,容易出亂子。況且千里迢迢而來,性子又野慣了,對你們云京的規矩也不懂?!彼⒅魅?,滿眼的殷切企盼:“他們雖然信任我,但畢竟……我也在想,怎么跟他們說,才能讓他們更相信被編入明翔軍要比做馬賊強。你的意思呢?”明染道:“我沒什么意思,你的人你看著辦?!?/br>虞勁烽擰眉道:“那接下來他們投了你明翔軍,難道就不是你的人?連我……都是你的人呢,你怎可這般冷漠對待我?”明染被纏不過,將手里一本書往案上一拍:“你真煩?!?/br>虞勁烽理直氣壯地:“你離開西北時也曾邀請我來云京,那時可沒嫌我煩?!?/br>明染道:“我那是客氣話,誰教你當真?還虧得西北兩位將軍整日的夸你有眼力見兒,你卻連客氣話都聽不出來。你的眼力見兒在哪兒?”虞勁烽聞言大怒,冷笑不止:“就算我沒有眼力見兒,那我在城南做叫花子時候,你又帶我回來做什么?我不跟你來,你還捉了易鐔威脅我,如今又始亂終棄的,你當我什么人?”明染道:“我哪有棄你……”他忽然輕咳兩聲,拿衣袖抵住唇角,低頭不說話了,雙頰浮起一層淡淡的暈紅之色。虞勁烽正待接著發作,忽見他臉色有異,立時偃旗息鼓,三兩步奔過來,殷殷相詢:“你怎么了,不舒服?”他伸手去探他額頭,明染厭煩地甩開他手:“不用你管?!?/br>第28章第二十八章虞勁烽頓時羞怒交加,于是冷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自行回了虞家大院。虞家大院地處南城窮雜之地,周邊來來回回皆為引車販漿者流。一眾土匪混在這里,在萬年青等人的管束下并未出去為非作歹,倒也頗為如魚得水。虞勁烽把四梁八柱三妻四妾給召集起來,將打算投軍之事鄭重道來,結果大半人竟然都不樂意。在此之前他也曾跟萬年青等心腹人物透露過消息,當時眾馬賊不置可否,他們是跟著虞勁烽患難與共過來的,有許多人還在危難之中得他相救,不樂意也不敢跟他較勁兒,于是只管膩歪著找各種理由和他胡攪蠻纏:“老大,不行啊,這兒濕氣太重,不過來了一個月,兩只腳丫子都爛了,再這么下去,我這整個人可都爛完了!”“堡主,咱在呼鷹堡自由自在的,想打劫就打劫,想揍人就揍人,想去睡女人就去睡女人。如今要是投了軍,哪里受得了這許多約束,還不如死了算了!”“夫君啊,我萬年青倒是對您衷心一片,可是軍營里據說很多人睡一個帳篷,妾身我如何再盡為妻之道呢?”虞勁烽道:“邊兒去,誰是你夫君!那晚說了要找幾個好看的來妝點門面,你作弄得妖怪一般竄出來做什么,差點嚇死老子你知道不?”萬年青嘻嘻地笑:“堡主是心疼嚇著明家少爺了吧,還是不想那位大少爺誤會?他縱然誤會,恐怕也只誤會冰雪蝶姬她們幾個,還真當我是您的如夫人?不過堡主,咱說正經的,若是投軍,這條命可就算交給別人了,若是跟對了人還好,若是跟不對人,死也是白死??v然我等無家無室了無牽掛,也不想白白把性命丟掉了對吧?”冰雪蝶姬這次也來了,此時湊上來捏腰捶背:“堡主,若是你們都投了軍,我們卻該去伺候誰?縱然開個院子給我們玩兒,又有誰比得上哥哥們這般英勇善戰孔武有力一夜七八回?伺候不來的伺候不來的,我們還是回呼鷹堡去吧!”院外靜悄悄的暗巷之中,明染乘坐一臺八人轎子,轎側兩排侍衛共二十四位,個個衣甲鮮明寶馬金鞍,分別由阿筳和阿宴居首帶隊。又有小廝打了有雍江侯府標記的燈籠侍立兩邊。他凝神聽了一陣子虞家大院里亂哄哄的聲音,吩咐道:“阿宴,傳報進去,說我來了?!?/br>虞勁烽聞聽此訊,飛一般奔出來,身后幾個馬賊首領緊跟,見院外如此聲勢浩大華麗排場的儀仗隊,均都驚疑不定打量著。轎簾被打開,明染端坐于其中。他今日裝束十分隆重,暗金色雀羽紋織錦寬袍,赤色七寶纏絲琉璃冠及同色腰帶,頸中佩戴一幅極細的累絲嵌羊脂玉項圈。轎旁燈籠將他蒼白的臉龐罩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睫毛在臉上投射出濃重的陰影。他神色本有些陰郁,卻在見到虞勁烽后,唇角一彎,瞬間展開一個溫柔的笑容。于是虞勁烽愣在了那里,盯著他只是不說話,幸而有一把胡須遮掩了他的瞠目結舌和神魂顛倒。萬年青和易鐔等人擁簇在他身后,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明染等了一會兒,見這馬賊頭子還在犯傻,于是道:“過來,接你座主大人下轎?!?/br>虞勁烽過去握住他伸出來的手,將他從轎中扶出,明染的手冷徹肺腑,冰得他心里一顫,低聲抱怨道:“手怎么這么涼?”“大約是被你氣的?!?/br>“我哪有氣你,一直都是你在氣我。你今天弄這么大排場干什么?我弟兄們又沒見過什么世面,可是想嚇死他們?”明染道:“本就是來嚇他們的?!彼氤榱耸殖鰜?,虞勁烽不肯放,鐵箍一般握得更緊了,于是明染也就由得他。虞勁烽見他不嫌棄,越發得寸進尺地又將手臂攬住了他的腰,神態恭謹無比:“座主大人請?!睂⑺宦窊磉M虞家大院的中堂里去。一眾馬賊驚訝無比地看著兩人進來,看著這位和從前云泥之別的明親兵,滿堂寂然無聲。虞勁烽請明染在主位上落座,順勢坐在扶手上,命令易鐔看茶,手卻一直不曾放開明染的手:“座主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