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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終于再次回到這里?!?/br>公儀林的語氣也頗有一些感慨。近鄉情更怯。這點在公儀林的身上并沒有體現出,只見他先是一個箭步竄到旁邊的小樹林,手在幾棵長得歪瓜裂棗的大樹上拍了拍,“這還是我當時走的時候栽下的,一轉眼竟然長得如此枝繁葉茂,大師兄說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我是百年育一樹??!”面對中間疑似遭到過幾次雷劈從中間裂開的樹,清河理智地沒有說些什么。“你瞧瞧,這滄桑的樹皮……天,樹上竟然還有一朵小花,這就是傳說中的枯木生花??!”那枯枝上顫顫巍巍開出的小花,因為他這一嗓子,抖了幾下,看上去時刻有凋謝的危險,清河瞥了公儀林一眼,“若我沒看錯,此樹至少遭遇過三次雷劈,其中一次嚴重程度不亞于修士登天時的第一道玄雷?!?/br>雖說第一道玄雷最好度過,至少沒有聽說過哪個修士死在第一道玄雷下,連受傷的也很少,但如果劈在一棵樹上會是什么樣?清河望著那幾棵歪歪斜斜的樹木,發自內心覺得它們生命力太過頑強。“咳咳,正所謂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一道冰冷的視線纏在他身上,帶著絲絲涼意。公儀林摸摸鼻子,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我不就是想讓它們進化一下,所以培育的時候經常加加上一些丹藥,或是在樹下埋上一些寶器,哪知時間久了,第一次雷只是師門有人渡劫時巧合劈下,哪知竟招來寶器異變,從而形成第二次,第三次天劫?!?/br>物肖其主,也不知道這幾棵樹是不是也沾染到公儀林那無可匹敵的‘運氣’。沒安分多久,公儀林又跑到一塊巨大的石頭前,“哈哈哈,我終于比它高了!”清河搖搖頭,任由他瞎胡鬧,眼神越過公儀林望向被符咒堆積的山門,目光中多了些凝重之意,就連天苑龐大的情報網也無法探知一星半點消息,一門皆天驕,在修真界卻從未有過它的名聲。有些宗門,隱忍頗久,一鳴驚人。有的宗門,按兵不動,一動,天下大亂。公儀林在門口也沒折騰太久,走到清河身邊道:“我們抓緊時間進去,這么久不見,我的師兄們肯定想死我了!”一枚散發金光的令牌在說話間出現在他掌心,四周符紙爆發出一道恐怖的光柱,所有的山峰在這一刻似有感應,隱隱有轟鳴之聲,兩山間竟然各往一邊挪了一寸,一扇門悄然打開,刺目光華讓人幾乎睜不開眼。踏上一步,地勢竟然要高出一分,前方看似是平地,每一步向前卻都在往高出走一步,俯視眾生,就如同……飛升。耀眼的光柱竄天而起,公儀林望著前方,目光詭異的平靜,“我的師門,名為……踏仙?!?/br>清河側過臉看他。公儀林淡淡道:“踏破蒼天,可滅真仙?!?/br>待完全走進去,身后的扇門自動閉合,光芒散去,配上門閉時嘎吱一聲響,像是進入另一個世界,天空一碧如洗,四周高山拔地而起,平靜又崢嶸。公儀林停下腳步,氣沉丹田,一聲低吼云霧都為之震動:“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我回來了!”吼完他得意地一抬下巴:“看著吧,很快就是列隊歡迎,鑼鼓聲齊鳴?!?/br>寂靜,詭異的寂靜,連山間的鳥雀都停止啼叫。清河:“列隊歡迎?鑼鼓聲齊鳴?”公儀林很是淡定,像是司空見慣:“一定是他們害羞,既然已經到了,也不急,我先帶你去拜訪一個人,至于另外一些人,”他停頓了一下,皮笑rou不笑道:“回頭我會一個個‘登門’拜訪?!?/br>陰森森的語氣讓不遠處躲在河里的人身子一抖,沉得更深了,生怕露出一點痕跡。公儀林要去的地方路途很是險峻,兩座高大的山峰之間因為天地造化衍生出的一座山,確切的位置應該是一個巨大的峽谷,湍急的水流,地勢極度惡劣。“我要去的地方,”修長的手遙遙一指,道:“在那里?!?/br>當聽到公儀林說有人要先去拜訪,清河第一反應是覺得公儀林的師父,但一路走來,偏往靈力略微淡薄的地方,便覺得事有不對,此時隨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個鼓起的小土堆。走近看,竟是一座墓,無碑,荒草叢生。公儀林望著孤墳,滿目蒼涼,望著望著忽然對清河道:“我走得匆忙,竟然連祭品都忘了準備,可否借我一兩件?!?/br>這樣悲傷的公儀林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清河隨手一揮,兩件寶器落在公儀林手中。“謝謝?!惫珒x林接過寶器,由衷感謝道,然后……滿含淚光地上前一步,揣進自己儲物袋里。清河:……“小師弟又在騙人了?!睅桌锿?,這一幕清楚地落在藏在樹后的人眼中,仿佛想起自己當年的上當受騙的歷史,嘖嘖嘆氣。收好寶器,公儀林方才側過來對清河道:“這是我當年凝聚出鬼修之身,給自己建的墳,怎么樣,是不是很有一種滄桑霸氣感?”清河定定看著他,不言語。公儀林錯開一步,死死按住儲物袋,一副誓死不歸還的樣子。這樣的對峙中,清河突然動了!公儀林暗道不好,擺出防衛的姿態,時刻準備御劍而逃,不需要跑太遠,躲在師父門口就好,畢竟是自己家門口,老頭子說什么也不會讓他被‘惡勢力’鎮壓。高大的白色身影靠近他,走近,沒有停留,繼續往前,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公儀林微怔一瞬,那道白色身影停在孤墳前,躬下腰,如玉的手抓住黃土下野草的根莖,連根拔起。微微一用力,拔出的野草化為粉末被風刮散,清河又抓起一捧土埋在原來野草放肆生長的地方,將它填平。一根接著一根,沒有用法術,沒有借用外力,就像最普通的上墳除草。公儀林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一動不動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他低垂頭,袖間的手握緊,語氣竭力風輕云淡:“不過是孩提時開的騙財小玩笑,沒必要較真?!?/br>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將雜草盡數除盡,沾滿黃土的手和白色的衣服形成鮮明的對比,清河重新站直身子,背部格外挺拔,他本身就實力高深莫測,此時背對著公儀林,看上去就像與天地比肩。“我知道,”天地間,他的聲音清晰可聞,擲地有聲,“所以我才想……一定是鬼迷心竅了?!?/br>公儀林肩膀一顫,感覺原本是做戲用的淚花就要收不住,眼眶好像有灼熱感,他緩緩走到墳前,憶起千年前第一次堆出這個小墳頭,他也是這樣,沒有動用任何神通,一點有一點堆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