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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一根透亮的竹笛,這是當日紫晶龍王選美平局后送上的寶器,碧玉笛。目光在竹笛上停留一秒,公儀林輕嘆道:“但愿著碧玉笛永遠沒有奏響的一天?!?/br>昔年公子碧善音律,碧玉笛他朝若是重鳴,也就說明屬于方碧的記憶復蘇。言罷,轉過身,不再停留。短短幾個時辰,以落花樓為中心掀起一場風浪,最先按捺不住的是傀儡門,昔日仙傀被奪的恥辱,還深深扎根在他們心底,傀儡門的弟子四處打探公儀林的行蹤,納蘭家反倒對納蘭逸皇的死保持沉默,但聽說納蘭家家主大怒,明里沒有出面,暗地里要做什么恐怕沒有人能知道,但誰都知道此事不會善了,落花樓更是直接將公儀林列入落花樓終身黑名單,要不是看在羽皇之女的面子上,恐怕不止如此。公儀林這個名字,一瞬間傳播范圍極廣。傳聞這人是天苑新招攬的散仙,妄言能知天下事,曾斷言神夢谷千年一遇的天才邊飛塵無法飛升;傳聞公儀林入滄瀾國,闖傀儡陣,帶走傀儡門的至寶仙傀;傳聞他遭到截殺,踏入不死圣山深地,卻活著走了出來……如今,在落花樓內,劍斬納蘭逸皇,羽皇之女卻稱他為爺爺。無數的傳言,公儀林的身份更加撲朔迷離,不少人都猜測,他能否離開這里,活著到達長門,有人還為此開了一個賭局。值得一提的是,在公儀林之后,白色衣衫成了一種流行。而此時,在離落花樓不遠的地方,一位年輕人站在一家典當鋪旁邊,他著一身青衫,摸摸鼻子,“小爺什么都沒做,江湖上卻都流傳小爺的傳說?!闭f著裝模作樣地嘆口氣,“人怕出名豬怕壯,聲名大噪也不是一件好事?!?/br>最尷尬的是出門時忘問九師兄要靈石,長門周圍的地界消費都相當高,他儲物袋里的錢根本就不夠一晚上的住店費,公儀林在典當鋪門前躊躇了一下,覺得就這么走進去典當家當太沒面子。錢,還是從別人腰包掏出花的才踏實。此刻的公儀林相貌中等,由于戴著人皮面具,笑容也顯得不太自然。對于人皮面具,公儀林已經吐槽了很多遍,現在修真界誰易容不是嗑兩粒藥,或者涂藥水,哪里還會用古老的方法,偏偏李星宗熱衷此道,每次做好后還逼著他試戴,這么一想,頓時就不厚道地覺得,某種意義上,越浪和李星宗簡直太匹配了。離開典當鋪,東張西望,任誰也不會想到如今一個在黑市上性命值萬兩黃金的人,還在若無其事的逛街。當然公儀林最主要的目的是尋找清河,這里以落花樓為主,只有一個市集,尋找一個人并不是太難,可公儀林已經在街上走了兩個多時辰,除了看見上百個穿白衣服的從身旁走過,壓根沒有見到清河的影子。時間久了,公儀林也不由猜測,莫不是清河知道自己在尋他,故意躲起來?夜幕不知不覺落下,黑暗卻讓人生出一種安全感,大約是每個亡命之徒的感覺。華燈初上,公儀林不免隱隱有些發愁,甚至生出幾絲沮喪,掉頭正要離開,忽然看到一道身影踏上不遠處長橋,穿白衣的很多,但唯獨他能在人群中第一眼被認出,風光霽月,長發如瀑。公儀林忍不住伸出胳膊,剛欲開口叫清河的名字,又怕節外生枝,清河畢竟也是只身來這里,想必也不想過多人注意到,眼見那道身影已經走到橋中央,公儀林顧不得那么多,撥開密集的人群,大步走過去。就是這個瞬間,清河似乎感覺到什么,停下腳步。“怎么了?”他身邊的蔚知問道。清河沒有回答他,轉過身,橋下人頭無數,有一個相貌平平的青年,正揮舞著胳膊,張口似要說什么。只一個瞬間,他就猜到這個相貌平凡的青年是誰。眼中一絲笑意,清河站在橋中央,注視著朝這里小跑來的青年。見自己要找的人沒有再往前走,還停下來,公儀林眼睛一下亮了,宛若滿天星辰,沖上橋頭,顧不得氣喘吁吁,還有十幾米遠的的時候,便朗聲道:“清……”后又停下,撓撓頭,差點就直接將清河的名字叫出。待公儀林走到清河面前,他并不確定清河能不能認出他,畢竟九師兄做出的面具堪稱完美。但他還是激動的撲過去一把摟住清河,清河煉化的龍骨是用他的鮮血煉成,兩人一旦靠得很近,便會有感應。蔚知因為這一幕看呆了,看到公儀林被清河推開而不是扔下橋頭,忍不住道:“請問這位兄臺是……”公儀林覺得蔚知的表情很有趣,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擠出兩滴眼淚,對著清河叫了聲,“哥!”哥?蔚知望向清河,掌教什么時候多出個弟弟?見清河無動于衷,公儀林傷心地一抹眼,“哥,你不記得了么,我是你弟弟血旺??!”爾后轉過身對蔚知道:“這是我走失多年的哥哥毛多多,我是他弟,毛血旺?!?/br>“毛,毛多多?”蔚知嘴角一抽,眼前一片黑暗。公儀林趁機對清河眨眨眼,牽住清河的手,眼角全是笑意,燦爛又璀璨。清河竟讀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余光瞥見抓住自己的手,想到上次那次被拉著奔跑,心思一動,不知為何配合著繼續演下去,“血旺?!?/br>很俗的兩個字,從他的口中叫出,卻如珠玉落盤,好聽的不得了。公儀林重重點頭,感動道:“多多哥,你終于肯認我了!”蔚知聽到‘多多’兩個字渾身一顫,幾欲投湖,冰冷的湖水或許還能幫助他冷靜一下。第63章碧海丹心橋下有人放河燈,雙十合十虔誠許愿,橋上三人并行,氣氛微妙。“那個……弟弟?”蔚知語氣尤帶遲疑。公儀林點頭,“難道看不出來?”蔚知嚴肅道:“長相差距很大?!?/br>公儀林笑道:“大約是出生方式不同,我胎生,他蛋生?!?/br>蔚知:……“開玩笑的?!惫珒x林攤攤手,玩味道:“千萬不要當真?!?/br>蔚知當然不可能當真,他的理智告訴他眼前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清河掌教的弟弟,且不說性格長相等方面的迥異,清河還未成為掌教前,在天苑度過了悠長的歲月,其間很少離山,更沒有聽說他還有一個弟弟。“你是誰?”蔚知直接問道。公儀林給清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后者接受到信號,卻并沒有繼續順著他的意思,只道:“你騙不過他的?!?/br>蔚知:果然是在騙他。公儀林遺憾地嘆了口氣,“難得碰到件有意思的事,這么快拆穿實在失了很多樂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