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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款待?!?/br>“火鳥翎,你不要了么?”凝青沒有阻攔,卻是緩緩開口。“我找到了更好的,”公儀林轉過身,眨眨眼,沒有絲毫被算計后的憤慨,“漂亮,堅硬,很有分量,可惜一直弄不到手?!?/br>“和你衣衫一樣的顏色么?”凝青蓮步輕移,靠近他,“記得從前你總愛穿一身紅裳?!?/br>鮮衣怒馬少年郎,何等的肆意驕傲!而她被護在那人身前,細嫩的手掌握住韁繩,掌控行進的方向,仿佛掌控整個世界。那滋味,即便是日后站在千丈高的觀月閣上,她都沒有再興起過那種駕馭一切的感覺。“我不遠萬里來長門,憑你的智慧,可能猜到是什么原因?”“能?!币粋€字擲地有聲。“我千方百計引你出來,你能否探出背后用意?”“能?!?/br>“在大庭廣眾下喚你一聲爺爺,你又能不能,體會這份苦心?”“能?!?/br>腳步從容又匆匆,沒有任何停下的痕跡,公儀林甚至沒有回頭。“公儀林!”身后傳來一道聲音,這是他們相逢后凝青第一次開口叫這個名字,清冷,委屈,還夾雜著一絲怨恨。那道白色的背影終于停下,公儀林目光直視前方,“長門是灘渾水,你必定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想奉勸我離開,但以我的性格,不可能半途而廢?!?/br>“這些年,我的消息想必你也一直在關注,方才落花樓中,一聲爺爺足以讓羽皇動怒,消息傳出去,很多人都會探尋我的身份,很快傀儡門的人也會知道我的行蹤,更何況我還殺了納蘭逸皇,本身就足夠麻煩。多方綜合考慮,恐怕我即刻離開長門才是最明智的選擇?!?/br>凝青定定凝視那道背影,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問,問她費勁心思苦心安排為何你總不領情?一百多年,多少個日日夜夜,每個時辰都是提心吊膽,她怕,怕再也見不到那記憶中讓她叫爺爺的男子,怕他愛惹麻煩的性格,怕他在她還沒長大時便身隕道消。“我只想要你安全?!币宦曒p喃,一滴淚落。公儀林重新抬起腳步,身后留下輕飄飄的一道聲音,褪去玩世不恭,字里行間全是認真,“你在背后想默默為我擺平麻煩,這點我很感激,但我要的,是一個能陪我一起共患難的人?!闭f到這里終于停下一瞬,微微側頭,露出側臉完美的弧線,“至少在精神上,他要與我完全并肩?!?/br>只是這世上,要遇見這樣一個風雨同舟之人,何等困難。走出落花樓,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步履匆匆,公儀林取出斗笠戴在頭上,苦笑道:“接下來,怕是要改頭換面一段時日?!?/br>易容,改名,一個新的身份。第一個有九師兄在不用擔心,第三個,如果能跟在清河身邊,安全無虞。至于第二個,公儀林臉上沖洗掛上春風般的笑容,“從今天起,我就叫云天?!?/br>義薄云天的云天。第62章碧海丹心“闖禍了?”還未推開宅門,就聽一道聲音從院內傳出,公儀林露出有些歉意的微笑,“好像招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br>李星宗穿著金絲繡邊的黑袍,站在屋門口,板著一張千年不變的面癱臉。大師兄曾說九師兄有一段時間天天練習微笑,不知那是怎樣一個慘絕人寰的畫面,公儀林當然不可能找死開口詢問這一段過往,仔細觀察起李星宗,同往常一樣注意形象,衣衫干凈整潔,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皇家貴公子的通病,唯一有些不一樣的,是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師兄不喜陰天,怎么今天主動走出房門?”公儀林還不忘抬頭看一眼,確定天空依舊是烏云密布。“遇見比陰天更煩人的事情,”李星宗望著公儀林,“師弟,你有沒有考慮過逐出一兩個斧頭幫的成員?”公儀林認真思考后回答他,“斧頭幫一共才兩個成員?!?/br>“那個叫越,越……”“越浪?!惫珒x林提醒道。李星宗揉揉太陽xue,“哪來的送哪去?!?/br>聞言公儀林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他做了什么?”要知道他的這位師兄是標準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竟然主動開口要驅逐一個人,顯然耐心受了極大的挑戰。李星宗本就不善言辭,要說越浪的做得‘好’事,簡直是數不勝數,這人自從來以后,就想效仿公儀林當日打他的本事,利用自己的臉和傷痕作畫,他自己又下不去手,便想到招惹別人,聽說西北角住著一位絕世高手,便沖到李星宗的屋子門口,求他打他。一開始李星宗自然是不搭理他,但奈何這廝嘴賤的本事和畫畫有的一拼:“你吃了么……沒吃啊,怎么會沒吃,我都從茅廁回來一趟了?!?/br>“你今天穿的衣服好像跟樹上的黑烏鴉一個顏色,但黑的沒它純正?!?/br>“今天隔壁那條街張大媽她家的狗生崽子了……什么,跟你什么關系,當然有啊,你看你一把年紀,沒老婆,也沒孩子,要不我把那只小狗崽偷出來給你,從小培養,以后老了也能有條狗陪你說說話?!?/br>原本看在是師弟帶回來的人,李星宗前幾次沒有出手,等到越浪第十次來,他終于忍不住,出手就是劇毒,雖不至于要了對方的命,少不了也得吃一番苦頭,哪知當越浪看到自己的臉因為毒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死灰色,頓時就激動了,“多么完美的背景板,我可以在上面輕微點綴一番,就能變成一副風雨欲來之畫?!?/br>自那以后,他來的次數更加頻繁,忍無可忍,李星宗下了重手,讓他短時間內都不可能下地走路,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聽有人在敲門,開門不見人影,從地上伸出一只手,越浪連褲子都沒穿,兩條白花花的腿暴露在空氣中,人卻很精神:“我想到更好的法子,我要讓整個身子作為畫紙,你說要用什么顏色作為底色好,青色,紫色……”李星宗定定看了衣衫不整的越浪兩眼,用力一甩門,門外的人捂住被砸斷的鼻梁骨,興奮吼叫道:“這樣又青又紫的也不錯!”這樣的事情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李星宗深覺用語言描述是一件太過麻煩的事,只是堅定道:“把人請走?!?/br>一個‘請’字說得是咬牙切齒。公儀林真心覺得,能將自家師兄逼到這種地步,越浪是個人物。“我惹得麻煩不少,恐怕很快有人就會調查我身邊的人,特別是納蘭家,知道越浪投靠我后必定會大動肝火,現在送他回去等于將他往死路上逼?!?/br>李星宗眉心一跳,“那你說該怎么辦?”長此以往下去,他怕自己先忍不住將人給毒死。“蠱王呢,醒了么?”沒有繼續深入這個話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