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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猜想讓尤妙忍不住高興,上一世她態度強硬進了席家當妾之后,席慕可是當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沒多久,鮮花依然開的燦,桃紅的牽?;ㄅ柿艘桓渲?,抬起了根莖向籬笆伸展,粉蝶環繞。天氣不熱不涼,尤妙搬了一張榆木方凳坐在梧樹陰下,前面立在蒙了絹布的繡架在繡花樣。 柔順濃密的青絲挽了一支鍍銀荷花簪,身上穿著最普通不過的蘭色窄袖上衣,滾了竹葉邊的撒花裙,上翹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纖手握著針線在繡架上下穿過,嫻靜俏麗的像是一幅畫。 尤錦本來窗前溫書,微風拂過綺窗上的薄綃發出的聲響沒擾到他,無意抬頭看到這一幕,卻忍不住拿了紙,給meimei畫了一副小像。 和風調皮地撩起了尤妙幾縷發絲,芊芊手指嫩如青蔥,潔白如玉的半張側臉猶抱琵琶半遮面,讓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錦捧著小像看了幾眼,便放進了抽屜,他那么好的meimei,就該如珍似寶的捧在手心,王孫貴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羅進那傻小子。 想著,便更認真埋頭讀書。 …… “娘,祖母來了!” 本該在縣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進家門,沖進堂屋灌了一碗涼茶,手當著扇子上下扇風:“我回來的時候就見她帶著尤大花他們往這邊走,馬上就快到了?!?/br> 說完,眼睛四處瞅了瞅,見尤妙愣著面前還放了個大繡架,怕她抱不起來,急匆匆的又沖到了她的身邊。 “這是繡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庇攘邮智?,稀奇地多看了兩眼,“這拿去賣應該能賣不少錢,我看那些成衣鋪子的方巾都沒你繡的工整,快藏起來,別讓祖母看到給偷著搶跑了?!?/br> 尤妙見到他的樣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來了,得把所有好東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氣味,被掃蕩的半點不剩。 周氏拿著絹子給小兒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溫婉的臉上一臉無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親祖母?!?/br> “可她又沒把我當做親孫子?!庇攘⒆隽艘粋€鬼臉。 因為生尤富的時候艱難,尤老太太自來不喜歡尤富這個大兒子,成年后隨便給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爛泥房,就當分了家。后頭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徹底跟尤妙他們家斷了聯系。 這幾年尤妙他們家富裕起來,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個愚孝的,倒沒讓尤老太太他們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軟,尤立怕自個娘又被欺負,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東西。 “可不能亂說話,讓你祖母聽到可燒心了?!敝苁硝局记昧饲糜攘⒌念^。 周氏從小學的,就是當了二十多年的村婦,已經融入根子里面的東西還是改變不了。尤妙受親娘的性子影響,以前也沒少被尤家的幾個堂姐妹欺負,屋里的東西不知道被她們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陣仗都見識過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們,只是說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邊的姑娘,而且還是斷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時已經進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聽說當時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顧賴在了尤家,非要照顧尤錦。 因為尤家那時候的事太多,也就讓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來。 以尤老太太無利不起早的性格,這事看著就有蹊蹺,果真后面尤錦娶了那姑娘沒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這個尤妙眼神利然,頭一次搭腔幫尤立說話:“立兒說的沒什么錯。娘,他們都沒把我們當親人,我們一味的好說話,只會讓他們越發越把我們當軟柿子捏?!?/br> “再說哥哥正復習考學,他們要是常常來,這家里怎么住的了?!庇让顡е苁系母觳矇旱土寺曇舻?。 “這……”周氏表情為難,沒想到女兒也那么說,“那怎么辦,總不能把人趕出去,他們可都是咱們的親人?!?/br> 尤立“唉”地嘆了一聲,雖然他也很不想那個尤老太太進門,但是想起她撒潑的模樣,誰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們要什么都給她們?!庇攘蒯斀罔F道,說完又去廚房藏東西。 “娘,祖母我來應付,你答應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準出來?!?/br> 見周氏面有難色,尤妙強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嫻姐兒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罵你?!?/br> “妙兒……”周氏性子柔弱,見女兒態度與平時不一樣,猶豫了半晌就應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門前守著,沒一會就見到了尤錦也出來了。 “哥哥,你怎么出來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幫尤錦理了理衣裳上的皺褶。 “尤立那么大聲,我自然是聽到了?!庇儒\無奈地揉了揉meimei的頭,因為怕meimei被欺負,干脆就出來了,“她們不敢如何的鬧,有哥哥呢別怕?!?/br> 尤妙抿嘴點了點頭,想到自個芝蘭玉樹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計被迫娶了那個女人就心疼的很,這一世她說什么都不能讓哥哥再吃那么個悶虧。 “妙兒的眼眶最近怎么總是容易發紅,都讓哥哥都怕說重了話,惹得你落淚?!?/br> 尤妙生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暈了點點的粉,情緒一激動,就變成了濃郁的紅,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憂心是不是有人欺負了她。 尤妙撲哧一笑,嗔道:“哥哥又不知道我就是這般,再說哥哥才不會惹我落淚?!?/br> 只有那沒臉沒皮的禽獸席慕,才會讓她止不住眼淚。 “喲喲喲,這不是我們家的舉人老爺,難不成這是特意來大門口,來迎我這個老婆子?!?/br> 老婦人的聲音響亮,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頭上包著藍色麻布,手上挽著柳編籃子的尤老太太,見到尤錦在門前站著,眼睛亮了亮。牽著自己的大孫女小跑了幾步。 尤妙的祖母如今雖然五六十歲,臉上的皮rou卻沒有像一般老人一樣松垮了下來,膚色微黑,耳朵上帶了一對拇指大小的鍍銀牡丹花耳圈,頭上插了幾支銀簪子,身上穿了件沉香色半新褙子,腳上踩了對大花鞋。 這樣的打扮在尤妙二十多歲看來算是不倫不類,但在這鄉下看起來卻是富貴。 跟在尤老太太身邊的是尤妙的大堂姐,穿了一件豆綠的細褶裙子,耳上沒有帶珰,眉毛用黛條描的細長,臉上還敷了鉛粉。只是鉛粉粉質一般,浮在面上,看得出她微黑的膚底。 這堂姐原先叫尤大花,長大了覺得不好聽特別央尤錦改了個名字,成了尤畫。用了新名字,她卻一直不高興,說沒尤妙的名字好聽,到處說尤錦兄妹兩人壞話,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