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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來。顧思郁應該會更早的發現自己懷孕,而不是在外婆去世的當口,因為胎動才覺醒。雙重打擊讓她倍感驚恐,以致她昏倒考場……” 凌修遠聽不下去了,他可以想像到當時的顧思郁是有多么的無助。曾一度以為她只是無法接受外婆的突然離世?,F如今方知懷孕才是對她的重創。 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是那幕,一個十八歲的女孩,沒有一個親人,肇事的自己她聯系不上,最后居然還有那個不合時宜的玩笑電話闖進來。孤獨凄惶的她跪在外婆的墳頭,悲傷絕望…… 想起初遇時,自己對她的指責,她該有多么的痛心?說她無情,其實無情的是自己。如花的少女被自己一手毀掉。 “凌修遠,你他/媽就是一混蛋!” 坐在車里的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從范怡那里要來沈超的電話,車到他們工地附近,撥出號碼。 “喂?哪位?” “沈超嗎?你好,我是凌修遠。我想找你談談?!?/br>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沒有可談的?!睂Ψ娇跉獠簧?,一副要掛電話的樣子。 “麻煩你了……”語氣緩和,帶著請求?!拔乙呀浽谀闵习嗟牡胤?,你能說個具體位置嗎?我很快就過來,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br> 半晌,沈超懶洋洋的說:“那你過來吧?!辈罅怂诜轿?。 修建的別墅區,已初具規模,獨棟,聯排,錯落有致。凌修遠找個空位把車停下,徒步進去。 進門處,有輛工程車,車上有兩棵盆口粗的梧桐樹,吊車將高大的梧桐從工程車上吊起來,移到已挖好的樹坑里。樹卸下,工程車立即開走。水泥路面因為長久的車輛經過沾滿了泥濘,如今干涸在上面。 車子駛過便揚起漫天的沙塵,栽樹的工人們捂住口鼻躲到一旁。只有凌修遠筆直的站在那里,任飛舞的塵土卷起碎屑的紙片和塑料袋,它們將他團團圍住。 頃刻,沙迷住了雙眼。土,鉆進了口鼻。 在過去的四年里,顧思郁帶著孩子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嗎?那么他們喝的水里有沙嗎?吃的飯里有土嗎?穿的衣服是不是一直都塵土滿面的...… 心疼!無以復加的心疼!就如這肆虐的風沙將他緊緊包裹。 遠處,沈超悠閑的走了過來。凌修遠還是兩手垂在身側,筆直的站著。 “對不起,以前我誤會你了,多有得罪,今天正式向你道歉?!闭f著,凌修遠朝沈超躬了躬身體。 沈超右手觸著下巴,左手環胸撐起右手肘,享受著凌修遠的道歉?!澳憬裉齑罄线h的跑過來就為這?” “道歉是主要,更主要的是,我想知道他們母子這四年是怎么生活的?” “自己是醫生就真的有這么便利?一天不到鑒定結果就出來了?”沈超雙手抱在胸前,半是風涼,半是質疑。 “沒有,我是不會去做鑒定的,我自己的孩子我認得……” “呵!呵呵!凌修遠你說這話時,不先打自己臉?”沈超笑的顫了肩,指了指他右臉上若隱似現的紅痕?!斑@,是你自己打的嗎?” “對,我自己打的。大半年了,我竟然沒有看出來,我讓他們母子吃了那么多苦?!?/br> “吃苦。你也配說這兩字!顧思郁吃的苦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鄙虺馍细?,握成拳的手有往他臉上去的沖動。 “我對不起他們,所以我想請問你,究竟是什么原因她會明知懷孕了,不來找我而會選擇跟你一起出去打工?”因為范怡只說了個大概,他的母親何碧華具體說了什么才讓顧思郁有了離家的想法,他很想知道。 沈超把凌修遠帶到一棟沒有工人施工的別墅里,一人燃上一支煙,幽幽的講述他從顧思郁暈倒,背著她到醫務室開始,一直到兩人踏上去重慶的列車。 第八十七章 “到了重慶,找到表姑父承包的工地。表姑看著我帶個女孩過來,很高興。你也知道,家鄉十七八歲談戀愛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表姑還一個勁的夸我,懂事了,找了個這么漂亮的姑娘,她很歡迎我們在工地打工,安排我跟著姑父學電工,顧思郁就和她在食堂工作。但顧思郁不想騙我表姑他們,她主動說了和我只是同學關系而且她現在還懷了快五個月的身孕……” 很快,凌修遠的煙就吸完,他接著為自己又燃上一支。 “表姑一聽,臉都嚇白了,她責怪我,不該把顧思郁帶到這里來。她說,人家家里人該有多擔心,特別是男方家里。于是我們說什么都不行,表姑堅持讓我把顧思郁送回家鄉。哪知,顧思郁淚流滿面地跪到表姑面前說,她是孤兒,那個男人也不要她了,如果表姑不收留她,她只有去死。表姑一是怕出人命,二是真的同情顧思郁的遭遇,最后還是點頭同意讓她留在工地,但不讓她做重活……” 煙霧繚繞,熏的凌修遠眼睛疼,他不停的眨眼。 “顧思郁懂得感恩,廚房的零碎活她基本包攬。而且只要求有吃有住就行,她不要工資。顧思郁做事仔細也不偷懶,每天丟下這個又做那個。我想她那么忘我的工作,除了本身的勤奮外,更主要的是想通過不停頓的忙碌來忘卻那些悲傷的事情吧?因為我偶爾會看見她發呆,然后就是任淚橫流。一有人走過,她會趕緊低頭抹淚,又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手里的活……” 又從煙盒抽出煙,銜在唇上,打火機卻怎么都打不燃,沈超看不下去,掏出自己的幫他點上。 “一月下來,表姑給了她1500的工資。她不要。只說,李嬸,謝謝你。我是個沒有親人的孤兒,只有你好心收留了我,我做的那點事情僅夠換飯錢的,怎好再要工資。表姑把她摟在懷里,邊流淚邊幫她擦淚,說她傻,怎么會有這么傻的姑娘?” 沈超的煙也抽完了,他也繼續為自己點上一支?!邦櫵加魬言袝r期,一直都很瘦。除開肚子,她真的就是骨瘦如柴,飯量又小,表姑單獨為她燉的補品,她吃一口就會把原來的都吐光。表姑嘆氣說她的妊娠反應怎么這么久?顧思郁笑著說,她是異類,跟正常人剛好相反。雖然她在笑,可她笑里隱了多少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工友們休息時,拿著手機跟家里人聊天。有時,顧思郁就會對著他們的手機怔怔發神,我問她,要打電話嗎?我把手機遞給她,她卻搖頭,半天才說,電話那頭的人已經把她都忘了,打過去,也只會被當作sao擾電話,掛斷的……” 一陣風從沒有窗戶的窗臺吹進來,凌修遠感覺不到冷,沈超縮了縮頸子,還是不舒服,他起身找了塊模板擋在進風處。 有了點暖意的沈超,搓著手坐下來,繼續說:“顧思郁快生產時,表姑不再讓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