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爺爺，小孩子總可以叫的呀？”郁老不滿顧思郁教孩子對他的稱呼。

    “不可以?！鳖櫵加裘摽诙?。

    “你叫小樹是嗎？我家暖暖有個好朋友也叫小樹呢！你們應該差不多大，就叫郁老太爺爺吧！”欒婧媛蹲下身，拉著小樹的小手。

    “暖暖？”小樹的眼睛亮了一下。

    “嗯，暖暖。阿姨的女兒，哪天介紹你們認識?！睓桄烘抡f話也很溫柔，世家子女教養都好。

    “他們認識的?！敝e言終有戳破的一天，顧思郁不想裝。她怕累！

    “真的呀？”欒婧媛回頭看凌修遠，他臨窗而站，仰望夜色?！芭f，小樹挺可愛的，今天怎么不說話呢？”

    “他今天有點不舒服。我們先走了，欒小姐再見?！鳖櫵加魧⑿涞臅自谒缟?。

    小樹很懂事，向所有人說了再見，唯獨忽略掉凌修遠。

    “顧思郁，一起走吧?！鳖櫤阒疁蕚浠鼐频炅?，想想干脆和他們坐一趟車走。

    第六十一章

    郁悶的小樹在上車后就偎依在mama懷里睡著了。

    “顧思郁，你和凌修遠認識？”今天顧恒之看到了那輛似曾相識的車子。

    他怕驚動熟睡的孩子，聲音有點小。但足夠顧思郁聽見，然而他卻半天沒聽到回音。扭頭，發現她看著窗外，目光游離。

    “嗨！發什么神？我在跟你講話！”好久沒遇到過這樣忽視他的女子。

    “什…什么？”顧思郁先低頭看看兒子再望向他。

    “你們倆有過故事？”

    “……我們只是鄰居而已，不是很熟?！崩鲜窃诓煌娜嗣媲敖忉屩麄兊年P系，她感到很煩。

    顧恒之心領神會，他轉移話題?！坝袥]想過換個工作？”

    她什么都不會，換去哪里？“這份工作挺好，暫時還不打算換?！?/br>
    前面有輛車，車速很慢。顧恒之嫻熟的打轉向燈，觀察路況，將車變道?！坝衾舷Ｍ愕筋櫴聛砩习?，他說你和顧事很有緣分，對他老人家來說猶甚?！?/br>
    顧思郁未置一語，只是牽牽嘴角。

    “你的名字將顧郁兩家連在一起，像他們的孩子一樣?！?/br>
    “孩子？”真諷刺！

    “對啊，就像全施杰一樣?！?/br>
    “太抬舉我了，我受不起?！?/br>
    紅燈時顧恒之轉頭看她，她情緒低迷，不知是因為剛剛他們談論的話題，還是先前的鄰居？

    綠燈亮，他啟動車子，也就沒再說什么。

    小區門口顧恒之先下車來繞過車頭，紳士地拉開顧思郁旁邊的車門，他伸手接住她手里的孩子，然后顧思郁下車再接過孩子。

    正要道謝，想起小樹的牛奶喝光了還沒有買?！邦櫩?，幫我抱一下孩子，我去給小樹買明天的早餐?！?/br>
    說著就把孩子塞回顧恒之懷中，快步跑向旁邊的便利店。牛奶家里一盒都沒有了，現在買一件她也拿不動，暫時先買兩盒，又選了兩包脫脂面包，跑去結賬。

    剛接過孩子，想起還沒看面包的生產日期，顧思郁抬頭抱歉地向顧恒之笑了一下?！皩Σ黄?，麻煩再抱一下。面包今天就到期了，我得去換換?！?/br>
    “你要買東西早說嘛？我們在車里等著……”

    “你冷？”

    “我是怕把你孩子凍著了……”

    “那我很快……”

    又匆匆跑了，顧恒之看著她因跑步而左右搖擺的馬尾，笑著搖頭。

    再回來時，顧思郁滿頭大汗。借著路燈，顧恒之見她臉色如三月桃花般。

    發現顧恒之盯著她笑，她連忙接過孩子?！安缓靡馑碱櫩?，手抱酸了吧？”

    “就你兒子這體格？手酸還早著呢！我兒子這么大時，比他可胖多了…唉時間真快呀？一轉眼我兒子都成年了?！闭f起兒子顧恒之也是面露慈祥。

    “小樹就是偏瘦，小時候愛生病，腸胃不太好?！蹦菚r自己年紀小，不知道怎樣帶孩子，小孩子初期的病癥她又看不出來，全靠李嬸?？伤幌胩闊﹦e人，結果又害苦了孩子。

    “顧思郁，你很能干?！鳖櫤阒畵P揚手，轉身上車。

    車子遠去，想起顧恒之離開時的那句話，顧思郁澀然而笑。

    小區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房子，屬于單位家屬房，配套設施和環境都還可以，今夜沒有下雪但很冷。

    昏黃的路燈下，一片霧氣蒙蒙，應該在下霜。顧思郁將食品袋掛在手腕處，雙手緊緊的抱著熟睡中的兒子。埋頭將唇貼向小臉，很暖和，沒有凍著。

    她加快步伐，路燈斜射將母子倆的身影拉長。抬首間更長的身影慢慢地和他們合攏，她背脊一凜，驀地回頭。

    穿著黑色大衣的凌修遠正長身而立，欒婧媛腳扭傷了，他不陪她嗎？跟在他們后面算怎么回事？不是裝著不認識嗎？顧思郁調轉頭繼續往前走。

    凌修遠快步過來在他們前面站定。她抬頭，濃重的霜霧縈繞周圍，像是慈祥的老者，溫柔的輕撫，那是外婆離開時混濁的眼？還是未曾謀面的父母那淳淳的愛？

    不，這桔黃的光暈是舞臺的聚光燈，光源斜斜灑下，他們將要上演一出人間鬧??？

    “顧恒之不適合你?！?/br>
    原來是跟自己送忠告諫言來了！“謝謝，什么人適合我，我心里清楚?！币雇頊囟忍?，她可不想把孩子凍感冒了，側身要走。

    凌修遠后退兩步，擋住去路?！澳阒李櫤阒鞘裁礃拥娜藛?？”

    “他是什么樣的人，跟你毫無相干?！鳖櫵加粲X得她今天像是個被吹脹的氣球，周身鼓著，憋的難受。

    “在酒店看多了非富即貴，自己也變的愛慕虛榮了嗎？”凌修遠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邦櫤阒皇悄阏腥堑钠鸬?，他也不可能對你認真?！?/br>
    冷空氣滲透力太強，鉆進了四肢百骸。她把孩子抱的更緊了。

    “凌修遠，你很無聊！”她咬牙切齒。

    “對！我很無聊！但我再無聊，我也知道我是誰！不會誤入浮華被豬油蒙了心！”他同樣切齒咬牙。

    哼！真有自知之明，顧思郁無語，只回以“呵、呵?！眱陕暩尚?。

    “不會笑，就不要笑。我討厭看到你這個樣子！”

    距離太近，有唾沫星子濺到臉上。顧思郁趕緊擦去，這樣冷的天，她怕它結成冰，貼在她臉上會把皮都割傷。

    “前段時間，顧恒之父母還在撮合他和欒姝媛相親，欒家父母對顧恒之的兩段婚姻很是清楚，他們竭力反對。呵！不曾想你卻不自量力地撲過去?！?/br>
    心被片片凍住，不留縫隙。

    州官在放火的城樓高喊，要懲罰疑似用螢火蟲來照明的小老百姓？

    “你知道，四十多歲的顧恒之他的孩子有多大嗎？十八歲！一個四歲孩子都讓你難受，沒想到你還愿意去當一個十八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