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傻事，留得青山在?！?/br>
林茗沒聽他的，轉身往他的藥爐跑去，十三在后面追她，喊道：“沒用的，靠蠻力是救不了的！”

林茗將十三的窯爐翻得一團亂，十三一直扯她，林茗隨手就揮開。十三怒道：“要是當年，哥非打得你滿地找牙！”

林茗余光瞥見了十三背后的箱子，十三看見她的神色，轉身抱住了它，“你是不是真要求死，我隨便就能毒死你。與其讓你死無全尸，不如我給你痛快！”

林茗掰開他的手指，從箱子里面搶出一個小藥盒，打開就吞了下去。

十三爭搶不過，眼看著她吞了下去，無力地搖搖頭：“你這是要逼死誰？啊，你是想逼死誰？”

☆、再出發

楊濟推開貼著封條的大門，往里走了走。

沒人打理，花園里花已經敗了不少。不過十幾日，房間里已經蒙上了灰塵。秋季未至，已經頗有一種肅殺的蕭瑟感。

楊濟走了一圈，停站在庭前，看著擺在中間的八仙桌出神發愣。

“你在這兒?！?/br>
楊濟聞聲回頭，是十三正站在他背后。

“正好，我順便也同你告一下別?！?/br>
楊濟：“告別？”失神地反應過來，“哦，告別。你要去哪兒？”

十三：“隨便去哪兒。他們肯放我走，還挑剔去什么地方不成。有路我就走?！?/br>
楊濟的手指摩挲著扇柄，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說：“保重?！?/br>
楊濟：“他們怎么樣了？”

十三：“林茗已經出城了。楊齊沒能等到?！?/br>
楊濟失落道：“不久之前，這里還是笑聲嫣嫣?，F在，就像一座廢宅一樣?！?/br>
十三笑道：“它現在就是一座廢宅?！?/br>
想了想，又安慰道：“得必有失，雖然我不覺得你們做的是對的，但我也不覺得是錯的?！睆膽牙锾统鲆粋€小木匣，“送你了，也許你能用的到?！?/br>
楊濟接過一看，十三解釋說：“原本的死去活來已經都不見了，只剩下這顆假的。不過療傷治血還是有用的，你隨意留著吧?！?/br>
楊濟：“多謝?！?/br>
十三點點頭：“我走了，不看了。沒什么該看的了?！?/br>
楊濟去將軍府看望師父，過越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打瞌睡，聽見他來了，讓他直接進來。

楊濟輕聲地來到過越床前，深鞠一躬，問道：“師父，徒兒有一事不明?！?/br>
過越盤腿坐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沒動，只有唇上的胡子會隨著呼吸一起一揚，好像睡著了一樣。

楊濟就在床前等著。

過越哼唧了兩聲，喊道：“濟兒?！?/br>
楊濟：“徒兒在?！?/br>
過越：“為師年輕的時候也不知所措，很多事情是是而非。出去看看吧，看看別人，你就會明白了?！?/br>
楊濟斂目垂頭，恭敬道：“徒兒明白了?！?/br>
“告老還鄉？”林城軒捂著額頭心煩道：“你這年紀去告老還鄉，朝堂上不就全是一群毛頭小子了？”

楊濟：“微臣心中有惑。不得其解，恐無力替王爺分憂?！?/br>
林城軒哭笑不得：“你們都少鬧騰，本王就沒什么憂愁了?！?/br>
楊濟：“微臣頑劣，確實不能替王爺分憂，微臣知錯?！?/br>
林城軒：“你還順坡下驢了，一點都不客氣?！?/br>
楊濟：“微臣……”

林城軒打斷道：“好了，陳將軍允了的話，本王也允了?！?/br>
楊濟不淡定地抬頭問：“臣辭官，與陳將軍有何干系？”

林城軒一摔毛筆：“那你辭官，與本王又有什么干系？本王不過是協理公務，不管人事?！?/br>
楊濟憋了一口氣：“微臣告退?！?/br>
陳淮慎好多天都住在兵部，蓬頭垢面，發頂帶油。手都好些天沒洗了，抓著吃的直接往嘴里放，身邊一群糙漢子，倒沒怎么覺得，比他更邋遢的多的是。人權都沒有了，還管什么形象。

楊濟推開門進來的時候，陳淮慎還在抱著自己的腳清點名冊，看見一個人的名字叫美玉，摳著腳趾嘲諷道：“美玉，還美玉呢，一個大男人?！?/br>
余光掃到眼前一片白色的衣角，抬起頭來，一個衣著整潔風度偏偏的人出現在這個地方，陳淮慎的腦子不夠用了，順口喊了出來：“美玉？你怎么來了?！?/br>
楊濟疑惑地“嗯”了一聲。

陳淮慎呸了一口，抹臉道：“巧啊?！?/br>
楊濟：“我正是來找陳將軍的?！?/br>
陳淮慎調整好坐姿，邀請道：“坐吧，這里雖然看著臟亂臭，其實還好?！?/br>
旁邊的人恰如其分地放了一個屁，陳淮慎四周圍繞著一股大蒜的味道。

陳淮慎揮揮手連忙澄清：“不是我放屁，我不從不放屁?！庇指目诘溃骸拔覐膩聿环庞写笏馕兜钠?，我今天沒吃大蒜?！毕胂胗X得還是不對：“我吃了也不放有大蒜味的屁，這太滲人了?！?/br>
旁邊的官員委屈地喊：“陳將軍?！?/br>
楊濟：……

陳淮慎安慰道：“我是說屁，不是說你?！?/br>
官員：……

楊濟：“可否請陳將軍外出一敘？”

陳淮慎站起來：“好，好?！?/br>
總算是走出房門看見了大好河山。陳淮慎沾了點口水捋捋頭發，嘆道：“我都快忘了外面是什么樣子的了?！鞭D頭開心地問道：“我們去哪兒吃飯？”

楊濟指指門口的兩匹馬：“去跑跑吧?！?/br>
兩人跨著馬兒一路踱去了白馬寺，陳淮慎順手在山腳下買了幾個包子，揣在懷里帶了上去。

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個山頭，兩人站著吹吹風。

楊濟突然開口說：“其實我今日前來，主要是想和陳將軍辭行的。承蒙陳將軍多次照顧，實在是感激不盡?！?/br>
陳淮慎嚇了一跳：“是王爺要派你去哪兒？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去和王爺說的?！?/br>
楊濟：“不。只是世事已了，想出去走走?！?/br>
陳淮慎：“世事已了？怎么會已了呢？大事還未開始籌謀，一切都只算是剛剛開始，這樣就算已了，那楊兄進京到底又算是為了什么?！?/br>
楊濟迎風吸了口氣：“在下平生有兩個心愿，一是替家父昭雪，二是秉承家父遺愿，得見盛世長安。第一件已經完成了，第二件卻不是我能做到的?；噬鲜ッ?，我相信此景不遠。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又該做些什么?！?/br>
陳淮慎急忙說：“你當然有你該做的事情，也有只有你才能做的事情。好比這次的定王一案，如果不是你……”

楊濟打斷道：“對，就好比這次的定王一案。小王爺與我有恩，我理應報答?？墒亲罱K，我卻害他死于非命?！?/br>
陳淮慎開口想要辯解，楊濟抬手阻止：“并不是迫不得已，我知道，即使現在讓我再選一次，縱容我疑慮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