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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夸張的表情,雖然臟兮兮的臉,配上凌亂的頭發,連五官也看不清楚:“是啊,還有更惡心的東西的,只是說出來驚著你們這些小年輕?!?/br>陳淮慎問道:“誰先吃的?”乞丐拍拍胸脯:“當然是我了?!?/br>兩人敬佩地點頭。乞丐嘆了口氣:“也是被逼無奈,大的不吃,帶著小的們餓死嗎?娘的,當時覺得真是要吐了,放進嘴里的時候都不敢看,直接給吞下去了。后來到了亂世,才發現有蚯蚓吃已經很不錯了,那時候多少人抓把土都得咽下去。所以啊,人就是吃的苦太少,才總是會抱怨?!?/br>陳淮慎好奇道:“大哥,你還是個頭頭???”乞丐嘖了一聲:“我這樣的人不做頭頭,做小的對得起我嗎?”陳淮慎笑得一臉燦爛:“大哥,那你當初跟的是誰???”乞丐看了他倆一眼:“你們還真信???”兩人又是同時點了點頭。乞丐翹起個二郎腿,悵然說道:“這么多年了,你們還是第一次相信我的人,也罷,我就告訴你們兩個小娃娃,好好給你們講講。當初爺也是跟著杜將軍打過天下的人?!?/br>楊濟肅然起敬:“杜云義,杜將軍?”乞丐:“可不是?!?/br>乞丐打量了他們幾眼:“你們兩個這樣的,當年也兵營也是不少。杜將軍長得太好看了,又威武霸氣,武藝高強。好多小兵看見他都不敢抬頭,偷偷地臉紅。杜將軍哼哼一聲,他們就恨不得撲過去拜倒?!逼蜇づ闹笸刃Φ溃骸爱斎晃矣袀€兄弟,也喜歡人家杜將軍,平時挺陽剛的一個,見到將軍就變得和娘們一樣,扭扭捏捏?!闭f到這兒嘆了一口氣,“后來杜將軍死了,我們就再沒見面了,也是可憐?!?/br>陳淮慎:“大哥,您是杜家軍的???”乞丐理所當然道:“是的啊?!?/br>陳淮慎連忙追問:“那杜家軍現在呢?”乞丐:“早散了呀?!?/br>陳淮慎驚道:“真散了???”乞丐也驚道:“是啊,外面都是傳的,你們還不信吶?!?/br>陳淮慎糾結地問:“那他們人呢?都去哪兒了?”乞丐擺擺手:“這我哪知道啊,我還管得了他們?”乞丐看著他兩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笑道:“你們以為傳言十有□□都是假的?其實傳言十有□□都是有根有據的?!币傻溃骸澳銈儍蓚€小娃娃怎么對杜家軍那么感興趣呢?”兩人還沒開口,乞丐就盯著他們又瞧上了一遍,歪著腦袋想了想:“我怎么覺得你們兩個那么眼熟呢?”陳淮慎也湊過去好好瞧了瞧,拍著腦袋叫起來:“我叫陳淮慎,字予濟?!?/br>乞丐摸摸下巴:“還有點耳熟?!?/br>陳淮慎瞪著眼睛:“我爹叫陳九期?!?/br>乞丐一拍大腿:“哎呀,是你呀,當初你還只有我半腿那么高呢!”陳淮慎驚喜道:“蘇前輩!”楊濟疑惑地兩人相擁而泣,互相安慰。陳淮慎向他介紹:“這位是蘇成蘇將軍?!?/br>杜云義當年有兩個副手,一個是陳九期,一個是蘇成。杜將軍死后,陳九期告老還鄉,蘇成則是留在杜家軍,直到十二年前的政變,帶著一眾杜家軍消失了。楊濟被嚇到了:“蘇將軍?”任何人想必都沒料到,當年叱咤風云的蘇成離開杜家軍之后,會去做了一個叫花子。蘇成擺擺手:“別叫我什么將軍,聽著滲人。你又是誰呀?”楊濟施禮道:“家父楊之說,當年是個草寇,前輩跟楊將軍回京的時候也許見過家父?!?/br>蘇成點點頭:“是見過這么一個人,但是不大記得名字了?!?/br>蘇成敲敲陳淮慎:“你爹怎么樣了?”陳淮慎癟癟嘴:“不知道又去哪兒了,誰知道他呀,越老越任性了?!?/br>蘇成哈哈大笑起來:“坐下來,好好說?!?/br>三個人又原地坐了下來,楊濟和陳淮慎看蘇成的目光都是敬仰而欽佩的。當年杜家軍的每一個都值得欽佩,比起自己那神龍頭首不見尾,又不負責任的老爹,蘇成更像是個世外高人。蘇成回憶道:“將軍還在的時候,那真是一呼百應,下了命令,沒人敢說個不字。當初我們去打戰,苦雖然苦,但是都很高興,很自豪,就算死了也不會覺得可惜。那時候我們可以說是為了啟國,到了后來,打戰到底是為了什么,我們也不知道了?!?/br>蘇成說:“杜將軍離朝的時候,還囑托我們看好杜家軍,結果不多久他就去世了。真是英雄命短啊?!边駠u道:“你爹那小子,直接抱了將軍的骨灰盒就跑了?!币慌拇笸劝脨赖溃骸昂?,我就慢了一步。他就不見了?!?/br>蘇成看了看他們兩個:“你和你爹一樣,也喜歡男人。你爹我能理解,我要是個斷袖,我也喜歡他,那男人真是太好了。杜將軍要是多活幾年,說不定我就真成了個斷袖?!?/br>陳淮慎想起自己是個斷袖的起因就是杜云義的一副征戰圖,看了楊濟一眼,嘆道:“杜將軍死得太早了,要是能多活幾年多好,楊兄說不定就能見到了?!闭f不定也就變成斷袖了。楊濟也嘆道:“是啊,可惜未能得見杜將軍真顏?!?/br>蘇成再嘆道:“杜將軍走的太早了,不知道小蘭若過的是什么日子,唉,那個姓楊的就不是個東西,老子都想親手切了他??墒嵌艑④娤逻^命令,小蘭若的事情誰都不能管。我也不敢管。哦,你也是姓楊的,你爹不一樣,我記得你爹為了救你娘還甘愿去送死。你看,這就是差別,就是人性嘛。真是上天有眼,楊家被他小妾帶人給滅了??上н@么些年不知道楊茗過的好不好?!?/br>楊濟答道:“她現在叫林茗,在安王府任職?!?/br>蘇成一拍大腿,急道:“任什么職呀,趕緊跑呀,這一定是給騙了。怎么就那么笨呢,和她娘一樣?!?/br>兩人:……不得不說,老將軍說的很準。陳淮慎看了看蘇成破洞的衣服,疑惑道:“前輩,為何選了這種生計?”蘇成擺擺手,切了一聲:“就是不想選生計才來做叫花子啊?!?/br>蘇成嘆了一口氣:“不管你做什么營生,都要上下疏通,找門路,想對策,一不小心還可能出錯。累了,我是真累了,還不如叫花子好。逍遙快活,自由自在。見得最多的也就是市儈,想想怎么吃飽這一頓就好了?!?/br>蘇成看了看兩人:“好,好。天下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了。我隱隱也能看到當年的風范?!迸呐乃麄兊募绨?,說:“好好做,也別枉費我多活了這幾年?!?/br>再說道林茗,跟著唐堂莫名其妙地跳了下來,沒跑多遠就下起雨來。兩人站在一處屋子的外面,就那樣淋著雨。林茗用手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