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齊眨了眨眼睛。

想想自己那么多年來一直喜歡他，他卻這樣對待，林城月越想越覺得生無可戀，哭得越發專心，看了一眼楊齊，發現對方什么表情也沒有，凄厲嚎道：“我要去死！”

林茗正好端了一碗藥進來，順口說道：“來，先干了這碗孟婆湯，你再上黃泉路?！?/br>
林城月委屈地說：“我的臉沒了?！?/br>
林茗把藥塞她手里：“它還活著呢?！?/br>
林城月：“會留疤嗎？”

林茗嘆道：“你掉了根毛我們都得給它陪葬，何況還留下疤呢，別鬧了小公主?！?/br>
林城月接過藥皺著眉頭喝下去了。

林城月傷心地捧著臉說：“齊哥哥為什么對我那么壞?！?/br>
林茗：“是啊，你那很壞的齊哥哥在你床邊呆了一個晚上?！?/br>
林城月一吸鼻涕，雀躍道：“真的??？”

林茗翻了個白眼，轉身出去了。

楊濟等在湊在書房里討論案情。

楊濟：“我問過了，小公主昨天沒吃什么別的東西，除了街上買了個柿餅，林茗說她吃過沒事才給公主的?！?/br>
唐堂趴在桌子上：“我以前騙林茗吃過一顆解毒圣藥，是楊將軍留給楊齊的，楊齊不要，就給林茗了?！?/br>
楊濟思索道：“所以是？柿餅？”

幾人帶著林茗去街口和昨天一樣擺攤，許多人蜂擁而至。

果然過了沒多久，林茗便指著一人道：“就是他。是他賣我的柿餅”

周圍的人聞聲轉過去一看，幾人叫道：“誒，我昨天就是他的柿餅，今天才會這樣的?！辈簧偃藨?。

那個中年漢子捂著臉忙說：“和我無關啊，不然我也不會變成這樣了?！?/br>
楊濟走過去，漢子拉著婆娘一起跪下：“大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br>
楊濟扶他起來，安撫道：“不要害怕，我們只是想找你問些問題?！?/br>
把人帶到一邊，林茗端了幾碗藥過來，放到桌上。

楊濟抽出扇子：“你們的柿餅是哪里來的？”

漢子縮著腦袋，有些緊張：“自己種的呀，去年收的柿子，曬干了放起來。后來把地給賣了，搬了家，今年就爆發了瘟疫，原來那一塊好多人都病了，我們也不敢回去了?！睗h子咽了咽口水：“我想柿餅是去年做的，應該沒問題，才擺出去賣的。大人，真的是我的餅的問題？”

楊濟問那婦女：“你沒吃柿餅？”

婦女：“都說懷孕的人不能吃，我剛有了?！?/br>
楊濟把藥碗往前一推，示意漢子喝：“我要看看你的柿餅，才能知道?！?/br>
婦女站起來說：“那我回去拿?！?/br>
楊濟：“你身子不方便，告訴林茗就好，她比較快?！?/br>
林茗領命，過了沒多久就揣著兩個柿餅回來了，拿著一個聞了聞：“挺香的，我要是吃了沒事，我就吃了?！?/br>
楊濟接過，拿出一根銀針試了試，是無色的。林茗趁機咬了一口。

楊濟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用銀針沾了點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再試了試，這次抽出來的針上有點點黑色。林茗嘔了出來，罵道：“到底有毒還是沒毒？”

漢子慌忙擺手：“真的和我們沒關啊，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啊?！?/br>
楊濟抬手示意安靜：“你們家的地在什么地方？”

漢子說了大概的方位，婦人捏著他的肩膀顯然很緊張。

楊濟點頭：“沒事了，你們可以回去了。記得藥要喝三天，可以自己領回去煎，也可以來我們這里喝?！?/br>
漢子還是懵的，這就可以走了？

楊濟等人已經轉身走了。

林茗捏著手里的柿餅在思考：丫這是能吃還是不能吃？

漢子說的地方大致就是昨天他和陳淮慎要去的方向，可是被神秘人阻止了。

陳淮慎決定還是要去探一探：“我一個人去，真出事了我也能跑的掉?！?/br>
楊濟也曉得自己可能會拖后退，何況昨天那神秘人也沒有要置他們于死地的意思，便同意了。

楊濟回到了陳府，去陪在屋子里面寂寞的小公主。

楊濟擔心陳淮慎會有危險，林城月擔心楊齊和孫楚阮會過多交流。兩個人苦著臉一言不發地坐在那里。

陳淮慎沿著昨天的路向下，看見遠處有個人盤腿坐在湖邊，輕紗白衣，吹奏一支笛曲?；旌现L聲，聽著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陳淮慎的手指不自覺地彈了一下，抱拳道：“閣下，又見面了?！?/br>
風吹衣袂，飄飄似仙。那人收起笛子拿起身旁的刀來，一字未說便動起手來。

陳淮慎與他對戰了幾招，心神越發不定，一個恍惚左臂被砍了一刀，神秘人翻身后躍，回頭看了他一眼，收起武器飛走了。

陳淮慎捂著傷口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br>
陳淮慎呆了半天，轉身回去了。

楊濟看見他進門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手臂上還有血流下來，疑惑問道：“這是你的傷？”

陳淮慎看了一眼，說：“好像是?！?/br>
楊濟走過去撕開他的衣服一看，說道：“還好，傷口不是很深，你不會疼嗎？”

陳淮慎抓住他的手：“會有藥，能讓人突然之間武藝大增嗎？”

楊濟愣了愣：“怎么可能？”

陳淮慎急切道：“那或者有什么別的方法，能讓人內力大增？”

楊濟笑道：“傳內功嗎？你話本看多了吧，哪有那種東西?！?/br>
陳淮慎自言自語：“那，能有人一直裝幾十年，滴水不漏嗎？”

楊濟給他清洗一下傷口：“有吧，如果你有不得不去的事情。這樣的人即值得敬佩，又讓人恐懼?！?/br>
陳淮慎：“你見過這種人嗎？”

楊濟：“見過一個?！?/br>
陳淮慎突然說：“你弄疼我了?！?/br>
楊濟大力地在繃帶上面打了個結：“我還以為你失魂了呢?！?/br>
陳淮慎站起來回房換了衣服，出去找林茗。

“你幫我去大理寺查一個人。叫韓冬?！?/br>
御書房內，呂冠清極力勸諫：“皇上！戰爭傷國亦傷民，啟國不過平定十余年，財力兵力都不足以出兵越國，貿然……”

林城司聽他講了一個時辰，從當下追溯到春秋，從先帝說到孔丘，一直在重復著好戰是罪，和平萬歲的觀點。

林城司突然打斷他，說了一句：“舅舅，你老了?！?/br>
呂冠清被這五個字猝然砸中了心頭，哆嗦了一下嘴唇，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還當他是個剛登基的小皇帝，怕他被皇太后拿捏，處處考慮周到，事事提醒點撥。只是沒想到時間過的那么快，他早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人了。

杜云義說：天下，早已不是我們的天下了。

天下，早已不是他們的天下了。

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