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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猶豫地答道:“沒問題?!?/br>“你呢,也沒問題吧?”岳林聳聳肩,問蘇允。蘇允沒回答,他抿唇望著簡曉寧,半晌,點了點頭。簡曉寧開心地笑起來:“謝謝學長!我一定不會讓學長失望!”片刻后,排練室里,大家或席地而坐,或倚墻站著,圍成一個半圓,半圓中間,站著簡曉寧。蘇允與岳林并肩站在一旁,一邊看著簡曉寧從容地站在眾人的目光里,最后一遍熟悉臺詞與劇本,一邊壓低聲音,小聲交談。“你怎么回事?”蘇允道,“你從來不幫別人說話,怎么今天改了脾氣?”岳林輕笑:“我還要問你怎么回事呢,你跟簡曉寧不是情敵嗎,怎么開始為他打算了?”蘇允語塞。“你們不對勁?!痹懒州p笑著下定論,“至于是怎么不對勁,我不感興趣,不過……陸秦知道嗎?”蘇允掩著唇咳嗽起來。“抱歉抱歉?!痹懒众s緊給蘇允遞水,旁邊助手過來詢問是否可以開始了,岳林一邊幫蘇允順氣,一邊道,“可以開始了?!?/br>站在半圓中心的簡曉寧擔憂地看了蘇允一眼,開始表演。第53章封殺迄今為止,簡曉寧給蘇允留下深刻印象的表演,一共有兩次。第一次,蘇允回母校開見面會,簡曉寧還是個剛入學的大一新生,借著戲劇社團副社長的便利,與他搭檔演出一個五分鐘的短劇。那時的簡曉寧對表演剛入門,一舉一動還透著稚氣,雖然表現欲有一點,卻不旺盛,反倒因為見到了心心念念惦記的學長,更加束手束腳。相認后,蘇允回憶當時,記憶最深的是簡曉寧望著自己那羞怯的眼神和忍不住就要揚起的唇角。然而在那場短劇里,簡曉寧扮演的是蘇允的父親啊,他怎么能用羞怯的眼神看自己的兒子呢?!第二次,是簡曉寧被演員副導演帶進電影劇組,扮演蘇允的弟弟那次。蘇允到現在都記得他的演技有多差,哆哆嗦嗦,在攝影機面前放不開,眼神里沒戲,表情僵硬,好不容易肢體動作跟上了,一舉手一投足,像在做廣播體cao,有棱有角的。導演被他氣個半死,喊破喉嚨喊“cut”,沖到簡曉寧面前給他講戲。他一邊聽,一邊悄悄地瞥蘇允,而當時蘇允在跟別人聊天,覺得簡曉寧束著手站在眾人中間,像個小丑。所以后來聽人說簡曉寧憑借自己的實力得到了大制作電影男二號的角色,蘇允第一反應是不信。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簡曉寧表情僵硬演技奇差的階段,根本沒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間,簡曉寧已經把自己的演技磨練到這個地步了。好巧,這次簡曉寧想要的角色又是蘇允的弟弟,只是這個弟弟比上個弟弟難演多了。簡曉寧試的這場戲原本是一場兩個人的對手戲,表哥與表弟發生激烈的爭吵??商K允不跟他搭戲,他只能自己演。這樣一來,少了重要的情感反饋,表演的難度系數高了很多。好在他熟讀劇本,不光他自己的,整個劇本里每個角色的每句臺詞他都能流利地背出,這就使得他獨自表演這場本該有兩個人的對手戲時尚能良好地把握節奏。他穿著簡單的衛衣和牛仔褲,素著一張青春的臉,怎么看,怎么像一個乖學生??墒撬诎雸A中間微微彎著腰,身體前傾,眼神痛苦無比地望著前方,用最低沉又最壓抑的聲音說著臺詞,時而挑高聲調,激動地揮舞手臂,跺腳,使得滿屋子的人都忘記了他又怎樣一張乖巧的臉,反而相信,他就是那個被家庭變故逼迫得叛逆又壓抑的少年。當他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沒人能想到他可以如此出色地詮釋這個人物,有知情人認出他是誰,甚至滿含深意地微笑,覺得他一定是腦子壞了才會跑到蘇允面前自取其辱。就連女主角都溜達到蘇允面前,打趣蘇允好氣量??墒谴丝?,簡曉寧用自己的表演告訴所有人,他對這個角色勢在必得。岳林只看了簡曉寧表演的前幾分鐘,就抱起胳膊,覺得不需要再繼續看下去了。他轉過頭,津津有味地打量著蘇允的表情,蘇允被他盯得受不了,轉過頭,只張嘴不出聲,問:“怎么?”岳林勾勾手,叫他側過頭,附在蘇允耳邊道:“不錯?!?/br>蘇允冷笑:“匠氣太重?!?/br>“他還沒有畢業,匠氣重也難免,畢竟實戰經驗少,演戲的時候大多照著學校里教的套路來?!痹懒中Φ?,“多鍛煉一下就好了?!?/br>“我二十歲那年已經拿影帝了,那時可沒人給我找理由,說我實戰經驗太少?!碧K允不滿道。“你有天賦,可他沒有?!痹懒挚粗矍暗暮啎詫?,“但只要他肯努力,未必不能拿影帝?!?/br>蘇允冷笑著哼了一聲。如今蘇允沒那么討厭簡曉寧了,可怎么也喜歡不起來。簡曉寧性格太偏激,為人處事的態度不夠光明正大,總喜歡玩弄一些陰惻惻的小心機,讓蘇允一見他就覺得累,連句話都不想多說。他不愿意簡曉寧參演自己的話劇,一半是為簡曉寧考慮,怕耽誤他事業發展,一半也是出于私心。畢竟劇本上兩人又大量對手戲,在接下來半個多月的排練時間里,兩人幾乎朝夕相對,蘇允只要想想就頭大??墒强囱矍暗那樾?,就算自己堅決反對,恐怕也沒用了。蘇允勾起食指,蹭蹭鼻尖,低聲對岳林道:“我出去一下,透透氣,煙癮有點犯了?!?/br>“快去快去,”岳林問,“口袋里有煙嗎?”“沒有?!?/br>“很好,去吧,忍住,千萬別再碰了?!?/br>“嗯?!碧K允應了一聲,側身,從岳林背后繞到所有演員后面,向門外走去。快走到門口,突然,人群中的簡曉寧發出一聲尖銳而凄厲的大叫。“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連快要走到門口的蘇允都不動了。簡曉寧快步追過來,他所到的地方,人們自動給他讓開一條路。他一直走到蘇允面前,停下,痛苦地看著蘇允。“你要去哪里?”簡曉寧猶在戲里,卻說著劇本里沒有的臺詞,“為什么要走?留下,留下聽我說話!”蘇允轉過身來。“你讓我回家,可哪里是家?回得去的是家,回不去的,還是家嗎?”簡曉寧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激動地說回他自己的臺詞,“那里不是家,是囚禁我的牢籠,是扼死我的野獸,是罪惡的根源和不幸的沃土,那里唯獨不是我的家!表哥,你并不懂我,你自以為的規勸不過是廉價的施舍,你不屑理解我的痛苦,你不懂我,沒有人能夠懂我!”他五指成爪,痛苦地攥緊胸口的衣料,控訴般向蘇允咆哮,兩只眼睛里不再充滿少年人的叛逆,相反,溢滿了怨恨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