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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雖說藍少星已經高三了,不過讀迪蘭的學生往后多半要出國念書,國內考試不是那麼重要。藍少星這家世往后不是直接留外,不然是繼承家業。他要繼承家業,也要看藍少呈的心情。而陸秋的事,迪蘭不愧是最會壓下學生受傷或是死亡的學校。除了凌伊他們之外,陸秋的同學和師長,收到的消息都是:陸秋轉學了。心知肚明的凌伊在被夜琉送回來之后雖然藍少星他們很關心他,但他心裡總有些疙瘩,不敢對別人太放感情。陸秋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對他癡狂的傢伙,他消受不起。至于藍少星幫凌伊補習這事讓薛兆知道后,他本來不想管閒事的,可心中總過不去那個坎,無法接受藍少星跟凌伊單獨在一塊,每次補習總要跟來。補習的地點是藍少星大得不能再大的宿舍。他一個單人房,凌伊以為就一顆枕頭一張椅子吧,結果進去參觀后才發現藍少星的物品都是成雙成對的,兩支牙刷、兩個漱口杯,連課本也是兩本一模一樣。這不難猜,看薛兆不常待在自己房間,想必薛兆已認定這是自己家了。藍少星在書桌前教凌伊的時候,薛兆總坐在藍少星的床上,用迫人的視線一直盯著凌伊,只要凌伊碰上了藍少星,薛兆會突然咳嗽,害得整堂課凌伊吸收沒多少,從頭到尾都在注意薛兆的心情。“薛兆,我在教凌伊,沒什麼的,你這樣我很難上課?!辈恢赖趲状伪淮驍_后,藍少星受夠了薛兆。他放下筆,無奈的對薛兆說。“你上你的?!毖φ椎脑捄芎喍?。凌伊無言,他這個被教的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乖乖的盡量把薛兆當作空氣。終于在藍少星的臨時抱佛腳下,凌伊在第三次段考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至少沒有吊車尾了。他想起學校對年級最后一名的懲罰,不寒而慄。第三次段考考完后距離寒假越來越近,許多學生臉上浮現雀躍的笑容。凌伊一點感覺也沒有。學校寒暑假學生要回去的話必須監護人親自來載,而他的監護人是誰?藍少呈。做夢去吧。陸秋離開對凌伊的打擊還是很大的。每當他經過一處跟陸秋曾經走過的地方,記憶裡與陸秋歡笑的回憶總如雪片般飛來,他的心抽痛,總令他痛苦的蹲下身產生不適感。這種痛感,在陸秋走后,日子久了,反而更加嚴重。尤其在這天12月15日,是陸秋的生日。凌伊曾經記得他答應過陸秋會在他生日那天給他特別的驚喜,那時還覺得時間還很久不用特別想?,F在是連想都來不及了。凌伊中午時沒有跟韓興宇他們吃飯,反而拿著食堂的飯,一個人到集合場吃。這時他看到個熟悉的人影在集合場邊的樹旁。沉天仁。FCK不太出現、重讀三次一年級的人。凌伊都跟韓興宇和宮守善走在一起,反而跟沉天仁沒有什麼接觸,唯一較親近的只有他在找宋余碴前,偶然在樹下遇上了沉天仁。還有武學社看過他幾次而已。這回,他又在樹下靜靜的看書。上次凌伊記得他在看,這回又在看什麼呢?好奇心驅使,凌伊偷偷的彎下腰,想看沉天仁喜歡讀怎樣種類的書。“你在干什麼?”還沒得逞,先被沉天仁逮個正著。“就看看你在看什麼?!背撂烊蕦α枰恋某霈F不怎意外。沉天仁將書翻至封面,上頭寫著。“你竟然看哲學書?”凌伊還真對沉天仁的看書種類感到不可思議。奇怪的是,沉天仁上回打量他是抱持著分享的態度,這回見上凌伊,眼裡多了幾分怒火。凌伊歪頭想著難道他做了什麼得罪沉天仁了嗎?明明最近跟他沒接觸。“我失業了?!背撂烊史畔聲?,垂著頭看著青青綠草。“嗯?退學?”凌伊想著是不是沉天仁都在看書,不去上課,導致‘失業’。沉天仁澹澹笑著,“怎麼可能,我說的失業是,你害我的?!?/br>凌伊差點飆了句髒話,他看著自己的手腳,還真看不出他是什麼貨色能讓沉天仁失業。“我是陸英的人?!背撂烊收f。“你說什麼?”凌伊咋舌,他后退了三步,想到陸英,便想到死去的陸秋,沉天仁竟然是陸家的人。那他殺死了陸秋,害得沉天仁失業便說得通了。只是不知道沉天仁是為何失業。“對,我是受雇于陸英安插在迪蘭保護陸秋的人?!背撂烊收f,“不過我任務失敗了,你殺了陸秋,我也沒臉見陸英了?!?/br>“不合理!”凌伊指著沉天仁說:“你要是是派來保護陸秋的,那我被他囚禁一個多月的事你肯定知道?!?/br>“這我當然知道,物資都是我幫陸秋拿的?!背撂烊侍寡?,“陸英是要我保護陸秋,沒要我阻止陸秋的行為?!?/br>“所以你就……放任他監/禁我?!”凌伊指著沉天仁吼。沉天仁冷冷地看著凌伊,“對?!彼α诵Γ骸斑@是我的工作?!?/br>凌伊真想對沉天仁豎中指,cao/你妹的職業道德。“不過你怎麼連陸秋被我殺了,都阻止不了?”凌伊譏笑著。沉天仁聳肩,“是陸秋那天叫我去拿食物,我想這時間你在睡覺,便安心去了,誰知一回來,人死了,你也跑了?!?/br>沉天仁說這句話時語氣是不帶恨意的。“你恨我嗎?”凌伊比著自己,扯出一個很僵的微笑。沉天仁搖頭,“不會,我是任務失敗了,沒法見陸英了?!彼谷唬骸皼]阻止的了你是我的疏失,跟你沒關係?!?/br>哇!哪裡來的道德保鑣?“那你現在要做什麼?讀迪蘭讀到老死?”凌伊想著他都讀三次一年級了,一出去陸英一定派人追殺他,不如在迪蘭繼續躲著。“這就是我看書的原因?!背撂烊誓闷饡?,不理凌伊,繼續看。凌伊看沉天仁的樣子不壞,看來真的只是陸英受雇的保鑣。于是他試探性的問:“那如果你可以逃走呢,你會逃走嗎?”“什麼意思?!背撂烊蕸]有露出太訝異的表情,或許是韓興宇的舉動太大,他早有耳聞FCK有些人想要逃出去。不是每個人都能安安分分在這裡三年的,更何況像韓興宇這種,在迪蘭囚禁著,終生不得出去。“就是,我想要逃出去,”凌伊說,“待在這裡我只是慢性自殺?!?/br>沉天仁站起身,右手拿著書本,左手搭在凌伊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