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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幸今天月亮正圓,照著路還好走些,車把式也是歸心似箭,一路小驢鞭子抽著竟比去明陽城時快了近一柱香的時間。 眼瞅著快要進村了,貴妃喊停了驢車,率先跳下了車。 “都到這兒了,直接讓他進村吧?”杭玉清驚詫,“我都想好了,就和我娘說去杜子美家溫書,他留我吃晚飯——你不用替我著想,走都走這么遠了,不差村口到你家那一點兒路了!” 貴妃表示他真心有點兒自作多情了,她哪里是為他著想才在這里下的車?如果不是這么晚了,她恨不得驢車直接把她給送進柴家后院。 “你走你的吧,我自有分寸?!辟F妃擺手。 杭玉清倒想知道知道她是有什么分寸,卻讓她接下來的動作完全給嚇呆住了,下巴好懸沒掉到地上。 177 抱大腿 只見貴妃長舒了口氣,伸出右腳側著鞋綁就往地上蹭,蹭完右腳蹭左腳,兩腳可算都蹭完了,又蹲下來把衣擺翻過來掉過去的往地上拍,幾下子身上就沾滿了灰塵。 這還不夠,弄到手上的灰就直接往兩邊的袖子上互抹,眼瞅著那本來就很難看的粗布衣裳臟的跟個抹布一樣,杭玉清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事實上,摸不清頭腦的不止杭玉清,柴榕也看得目瞪口呆: “阿美,你怎么了?” “阿美,你還好嗎?” “……阿美,你要買新衣裳嗎?” 一連串的阿美,杭玉清直想上去搖醒他,他這媳婦不該叫阿美,應該叫阿瘋吧,想一出是一出,這又作的是哪門子妖?! 杭玉清白眼兒翻到了一半兒,忽然看見貴妃伸出了兩手就往頭發上插,然后揪住頭發就扯,一邊揪一邊還斜著眼睛直瞅他:“你怎么還在這兒?不怕回去晚了你爹揍你了?” 直白地講,就是一個字:滾。 兩個字:快滾。 杭玉清看她那眼神都不是好眼神,行為舉止都有些異常,尤其月光魔化了她似瘋似狂的小眼神,把他看的這小心臟咯噔一聲,直拍著車板叫車把式:“快走!回城——快!” 她相公就是個傻的,指不定她也有點兒缺陷——白天看著挺jian挺靈挺正常的,莫不是一到晚上就發了瘋? 要不然,好端端一個漂亮大姑娘就嫁了個傻子,一天天還美滋滋的‘我家相公,我家相公’的叫? 車把式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駕著豪華驢車顛顛就走了,杭玉清直嘬著牙花子卻有些后悔這么輕易的就給他家疑似有病的師娘投了資,那女人的性子他還是稍稍有一些了解的,到她嘴里的銀子要是能要出來那也不是她了,尤其她身后還有個腦筋不清不楚的傻護法做陣…… …… “阿美啊,”柴榕也讓貴妃突如其來的動作全給搞混亂了,一臉的委屈,好像還有點兒后怕。 “娘娘,你嚇著我爹嘍?!蹦径諆簺鰶龅靥嵝?。 他是多么心明眼亮的一個人,什么能瞞住他?一看貴妃的動作就知道她這就是要來個先聲奪人,占領制高地的意思。 作為合伙人,她心眼越多、詭計越是層出不窮他們成功的把握就越大??勺鳛槔溲叟杂^的家人,他還是覺得后背涼嗖嗖的,看著都瘆人。她這還是小打小鬧,萬一真是起了什么壞心思,只怕連他都防不勝防,防無可防。 貴妃哪里聽不出木墩兒的風涼話,輕輕地瞥了他一眼,都沒在他臉上逗留,就跳過去直奔柴榕。 她弄亂了頭發,幾綹碎發揪出來,像是剛和哪個女人打過一場架,但是看著柴榕卻露出一張溫柔可親的臉,聲音更是柔的百轉千回:“四郎,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好不好?” 柴榕愣眉愣眼地點頭,阿美說什么都是好的。 “我們從這里開始跑回家,但是進院以后你就什么也不許說,不要開口,都聽我的。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木墩兒了然,這是進院就打算編的天花亂墜,以語言取勝,現在要封她傻相公的嘴呢。 “好!”柴榕堅定地點頭,“那我做到了,有什么獎勵?” “……”貴妃覺得柴榕腦子治愈有望,越來越聰明,居然現在會跟她討價還價了。當然這里面肯定是有她的功勞的,有句古話說啥人玩兒啥鳥,柴榕不是鳥,可是成天跟她在一處廝混,受她些傳染也是正常的。 “明天你可以和五郎待整整一天,想上山就上山,不想上山就騎五郎一天,可好?” 柴榕臉上擠出一朵花似的,呲著大白牙,笑呵呵地直點頭:“好!阿美最好了!” 難道限制他每天最多騎驢不能超過一個時辰的不是他家阿美? 先取后予,這就變成了阿美最好——幸虧他爹是傻的,無知者無畏,好幸福。要是上輩子的他,攤上這么個聰明絕頂的女人,只怕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小紅杏千不好萬不好,就一點好,夠傻!當然,他讓他認為的小傻杏給戴了頂綠帽子純粹是他一時大意而她水性揚花。 貴妃哄好了柴榕,總算把眼神重又調到木墩兒身上,聲音就沒對他傻爹那么溫柔慈祥了,說有多隨便就有多隨便: “你,一起跑著回柴家?!?/br> 話音未落,她自己就先擺開架式,一甩胳膊先跑了。柴榕權當這是場游戲,一看貴妃撒歡似的跑了,他緊隨其后就躥了出去。他是何等的身手,又是身高腿長的,沒幾步就躥到大前方遠遠的都看不見了。 木墩兒則目瞪口呆。 臥槽? 這根本是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啊。 其實他就是個孩子,想施苦rou計根本也不用算上他吧?他可以讓傻爹背著抱著哪怕扛著,還用他跑?他這小短腿得捯飭成什么德性跑多久才能到柴家??? 這是赤果果的打擊報復,就是怪他剛才多嘴,提醒她裝瘋賣傻嚇著他傻爹了唄。 至于的嗎……他還是個孩紙…… 只是他有心問鼎卻無力回天,一個傻爹沒心沒肺,一個女干滑娘心眼窄的像針鼻,這倆貨跟有狗攆似的撒歡似的就跑了,誰還想到身后有個他? 木墩兒遠遠被拋在后面,千分無奈萬分不愿也只得邁開小短腿一路緊隨其后,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村里的路一場雨就是一個重塑地形的機會,各種坑坑洼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