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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的好意,捧著包裹好的貂皮就上車,直奔林氏醫館。    之前她來永安縣也去過其它藥鋪,要么規模太小,她要的東西要湊幾家才能湊齊,要么水準質量不穩,雖然比林氏醫館要便宜上十文八文,但貴妃就不是個把小錢看在眼里的,只找最方便最好的,以后便認準了林氏醫館。    調試硝制皮毛的配料她只買夠一次用的,這回試驗通過,她就準備再進一批。    “爹,快把五郎給栓好了,別讓它跑了?!蹦径諆壕椭《掏扰老萝?,滿面帶笑地囑咐柴榕。    偏柴榕聽不出木墩兒的調侃。樂顛顛地跑去栓驢,一邊走還一邊解釋:“五郎不會跑了,他很乖的?!?/br>    “我五叔嘛,能不乖嘛?!蹦径諆亨絿?。    貴妃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飽含警告,看得木墩兒下意識地激靈打了個寒顫——現在就護上了?    “好吧,我錯了,可那名字你不覺得好笑?我這傻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你都說了他是你爹,別人笑他。也許你不覺得,但那也是笑你。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現在就是他兒子,你是傻子的兒子——這就是別人眼中的你?!?/br>    看他還有臉上前調笑?    貴妃看得很清楚,她是重生了就努力融入現在,既接受了新的身體重活了一回,就連帶著把原身的責任也一并承擔了,但這便宜兒子卻不是,他始終就拿自己當個外人,游離于外。隨時抽身可能連心都不會動一下。商人重利,說的大抵就是他,除了錢,她看不出他還在乎什么。    “——那可快找老大夫,把我爹的腦子給治好了!”木墩兒倒飭著小短腿,嗖嗖就往醫館里奔。    小童熟人熟面的直接上來就打招呼,看見人就好了,那就不是買藥吃了自殺的。    態度那才叫一個親切,就和見了失散幾輩子的親人一樣,滿眼的欣慰啊??吹觅F妃那叫一個肝兒顫。分明是拿她當一個絕望想要自盡的村婦,想給她人間最后的一點兒溫暖,告訴她這個世界還有值得留戀的——    這樣的態度不要太明顯,她受之有愧啊。    她活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給人她分分鐘想要死的感覺。    貴妃趕緊把藥單子遞過去,小童一看又驚詫了:“喲,又加藥了?金創藥——這東西可不能口服啊,吃了會死人的,我師父下藥比較重?!?/br>    ……好吧,他是認準她不想活了。    “我家相公總是上山打獵??闹鲋?,在家備著,不然總跑縣里也不方便?!辟F妃解釋,里面其實還加了不少日常需要的,包括熏蚊子用的艾蒿,泡茶用的桂花,能在醫館買的她就不想多跑一個地方,所以把小童看的是云里霧里。    其實總跑縣里也沒什么,讓他確認一下她還活著,而且沒攤上人命官司不是很好?    當然,小童不能說的這么明,想著也算盡到了一個善良的人溫暖他人的心意,心滿意足地跑去抓藥。    “娘,不給我親爹看看腦子嗎?”木墩兒問,難道這不是她一直想做的?還是純忽悠他,忽悠柴家二老的伎倆?    貴妃淡淡地道:“看病是需要銀子的,咱們現在這點兒家底我怕全折騰進去,連個響聲都聽不到就沒了?!?/br>    她要給柴榕治腦子這是肯定的,治好了最好,治不好她也算盡了那份心,也給柴家二老一個交行。    初時她對行醫看病這是完全沒概念,她前世在宮里御醫都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就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個價錢。后來是聽柴老太太講述過去那砸鍋賣鐵的故事,她才意識原來看病是可能看到把整個家都搭進去的程度的。所以,給柴榕治病的心思才暫時歇了下來。    就柴老太太那艱辛的心路歷程,可想而知柴榕那腦子治起來就不是個小數,她手里沒個百八十兩的都沒膽照量的。    小童很快就去而復返,因為這回買的藥多,便著兩個藥仆提著一直給送上驢車。    柴榕估計也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栓驢的地方,一只手扯著韁繩和驢玩兒的正歡,呲著一嘴大白牙怎么看怎么泛著股子繃不住的傻勁。    ……和驢聊天聊的這么嗨,這腦袋有錢兒治了,木墩兒默默無語兩眼淚,哪怕為了自己的名聲,他也得拼了命的賺錢給爹治病啊。注,他是二十四孝子孫劉大錘。    貴妃招呼柴榕,“咱們這會要去租車行,你把驢牽好,讓它別驚著沖撞路人,好不好?”    “去租車行干嘛?”    柴榕還沒等說話,搶先邁著小短腿爬上驢車的木墩兒連聲問道:“你又要買什么?”    “水缸?!?/br>    木墩兒心領神會地笑了,這是要擴大生產了啊,他往天上望,連太陽都金光燦燦的從一個大圓球變成了金元寶的樣兒。    131 母老虎    還沒等進縣里,貴妃一路就想好了,一旦通過了永福衣鋪掌柜那關,她就要立馬補齊擴大生產模式,該買的東西絕對一分錢不少花,全部搬回家。忸忸怩怩左顧右盼不是她的性格。    該散的錢她一分不會少散,但該賺的錢她也不會瞪著眼睛前怕狼后怕虎不敢上前。    死她都不怕,她還怕活著嗎——    她只怕窮!    木墩兒喜歡她殺伐決斷的性子,“我的娘娘,給你個機會你就是下一個女皇啊,這性子爽快啊?!?/br>    “你當女皇帝是那么好做的?”貴妃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又是從哪個話本子里看來的無腦故事?!安皇俏彝苑票?,像我這樣的妃子古往今來太多,比我強的更如過江之鯉。宮里的女人混的再好,不過是仗著皇帝那段時間的那個審美眼光,和他當時的需要——皇帝,那可不是誰說做就能做的。更不要提這樣的世代,一個女人做皇帝遠遠要比男人做皇帝難出成百上千倍?!?/br>    他的那個時代沒有皇帝,造就了他的口無遮攔,對皇室皇族是戲謔為主,毫無尊敬可言,但對她來說卻是實打實地生活過,經歷了無上的繁華,絕對的權力。    散場后的落寞——如果現在算的話,她寧愿這樣平淡的落寞。    可她知道,如果沒有現在,那么她的散場只會是無比的凄涼,當時她有多尊榮,死后就有多凄涼。    當然,她死后就什么也不知道,所有的落寞也好悲涼也罷都只是活著的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