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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的手她的心就往前頂到了木墩兒咽喉處,這下可把他給嚇毛了,這輩子第一次感到頭發根兒都豎了起來,尿還懸沒直接呲出來: “女、女女俠饒命啊,你聽我解釋??!” 事關生死,這時候木墩兒也顧不上所謂的男子漢氣慨,叱咤商場十幾年的氣場風度,立馬扯著脖子求饒,嚇的小臉都煞白,生怕這位肩不能找手不能提的便宜娘一時激動,手微微的一滑就把他給割喉。 昨天他也就是隨便抱怨幾句,要是真再弄死他一回,他也是挺不甘心。 “在我家鄉,‘親’就是——嗨,朋友——這意思,大家都這么說,絕對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別誤會啊,我沒占你便宜的想法!” 木墩兒能屈能伸,只不過那狗腿的表情出現在一個稚嫩孩童的臉上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有種深深的違和。 貴妃也是醉了,這一家子主要勞動力是個傻子,她換了芯子早就不是當初的原主,這就夠悲催的了,誰還料想得到最后連個三歲的小孩子也不是原來那位,換了個不知道是個什么貨色,但妥妥油嘴滑舌,毫無節cao的臭男人。 老天爺辛苦了,湊齊這么一家子也是勞心勞力。 “你相信我唄?!蹦径諆盒睦?,他的清白蒼天可鑒,偏偏手握鐮刀的便宜娘水可鑒?!澳?,我都這樣了,縮成個三歲小孩兒了,還逞什么能貧什么嘴呢,不是?” 貴妃冷哼,“到底是蠻夷之邦,未教化之地,信口開河!” 木墩兒嘴角抽搐,凡事不能以偏蓋全,只是他個別人比較沒文化,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只不過人在刀鋒下不得不低頭,她說什么就什么吧。 但是,這出口成章,四個字四個字的往外甩是怎么回事? 驀地,他福至心靈——這便宜娘的確不是原主兒,可瞧那通身的氣派,上位者的那種睥睨萬物的語氣小眼神,特么的不會是古代貴族穿來的吧?或者,準確地說是在他的現代人立場上的古代人。至于是不是現在這個朝代往前倒飭的古代,那就不得而知了。 “未請教,您從哪里來???”他脫口而出。 “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辟F妃怎么會被他這么淺薄的轉移視線給混淆了,微微一抬下巴。也不否認她本就不是原主的事實。 “好的,我說,咱倆都換了芯子,本就是一路人,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蹦径諆阂豢趹邢聛?,雖說彼此身份未定,但在這個小鄉村都是格格不入的外來人,心里有種莫名的惺惺相惜。 “您看,是不是把刀先放下,我們進行一場深入的、坦誠的經驗交流?” 貴妃知道這個假兒子說的有道理,人家也沒半點兒反抗的意思——事實上那小身板就算想反抗也是無能,態度才叫一個柔軟,就差趴地上叫奶奶了,可她一看他慣常油腔滑調的架式就膈應。 “你給我放老實點兒——” 貴妃話還沒說完,就聽遠遠傳來一聲尖叫,男子高亢的聲音響徹云宵: “招娣,你在干什么?拿著鐮刀是想干什么?!” 貴妃和木墩兒都驚呆了,顧不上耳朵震的嗡嗡響,對視一眼然后齊刷刷地望過去。 就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滿面驚愕地捧著臉,一襲洗掉了色已然發白的青色長衫,下擺打了兩個碩大的麻布補丁。鞋上黏著泥土,已然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顏色。 他頭上系著綸巾,灰白的頭發梳的齊整,細眉長目,幾綹山羊胡被修長的手指遮了個七七八八。 “你拿刀架木墩兒脖子上干什么?你真瘋啦?!” 招娣? 木墩兒看看突然從天而降般的救星,又扭頭看看便宜娘—— 噗! 一口唾沫星子不由自主地就笑噴了貴妃一臉。 017 人生處處都是坑 男子是顧洵美的親爹,桂花村出了名的酸書生,倒插門進的顧家,姓吳名青云。 一輩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因為長了一雙白凈俊俏的臉蛋,把顧家二十歲未嫁的顧阿丑給迷的七葷八素,為他當了一輩牛做了一輩子馬。要說顧氏阿丑,上山能打獵,下地能種地,居家必備的多功能復合型人才,唯一的缺點就是丑…… 要不,不能連她親爹也給起名叫阿丑了。 顧阿丑一連生了三個女娃娃,最后終于拼了老命生下了兒子顧耀祖,當晚就血崩死了。 顧阿丑活著,吳青云靠到縣里賣賣字畫,給人代筆寫信賺點兒小錢,地里活一輩子都不會干;顧阿丑一死,重擔就落到了幾個要成年、未成年的女兒身上,他依然賣字畫,寫信,家里一輩子就沒寬裕過,終年游走在不至于餓死的邊緣。 貴妃重生后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什么人都不認識,什么風俗人情都沒個基本掌握,只好一翻兩瞪眼,把以前從話本子里看到離魂失憶的故事現編現挪擱到了自己個兒身上,謊稱發燒燒了一宿,把什么都給燒沒了,事不記得人也不認得了。 那時候柴家拿不定準主意,還不像現在這么堅定的懷疑她,就把顧家人都給拉到了她面前,一個個地讓她認。 一是想刺激刺激眼球,沒準看見親爹就見證奇跡什么都想起來了;二是在她看來,也是給顧家一個交待,別出了這么大的事沒知會人家,以后叫顧家挑出理來。 貴妃那時候才見識到什么叫畫風突變,明明她的名字是顧洵美,一聽就是個讀過書肚子里有點兒墨水的人起的,結果這位親爹看上去的確是書生的打扮,可一開口就‘招娣’‘招娣’的叫,她也是徹底醉了。 后來她才知道還有兩個meimei顧瓊玖和顧靜姝的小名分別是領娣、來娣,分明是想要兒子想瘋了魔。 于是,她多少平衡了。 貴妃默默地擦干被噴了一臉的口水,她不怪他,當初她聽到這個名字,口水比他噴的還多。唯一可惜的是,當時沒人接著。 “招娣!”吳青云三步并作兩步就沖到了跟前,貴妃機警,還沒等他過來就把鐮刀往邊兒上一撇: “爹,你不要大驚小怪,我這是在教木墩兒認鋤具呢?!钡艿芏冀o招來了,就不要一直‘招娣’的叫吧,她耳朵疼。 貴妃面不改色心不跳,施施然起身迎接這位慣會大驚小怪的便宜爹。當初得知她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