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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下樓的,還有老張,但老張坐在最后一階樓梯上,沒再像往常那樣跟著秦世森。秦世森獨自路過崔承時,被他抓住了手腕,崔承啞著嗓子說,“樓頂的屋子很快就弄好了,用不了三兩天,還等著你挑家具呢?!?/br>“就兩天?!鼻厥郎拖骂^,第一次不顧在場的外人,低頭安撫似的用嘴唇輕輕碰了碰崔承的頭頂。盡管如此,崔承仍不爽地笑笑,嘶啞的嗓音中滿帶自嘲,“身為你男人,不清不楚的感覺很難受。我不能為你分擔,也不能為你解憂,只能站在原地無休止地等等等……太失敗,太沒用了?!?/br>崔承話音剛落,保鏢從外頭帶了幾個男人進來,雖然他們穿著便裝,但崔承一眼就看出這幾人氣度非凡,走路生風,不像普通人。為首的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兩道橫眉及嚴肅的表情讓他顯得老成持重,他見了秦世森,先打了個招呼,“秦先生,你這里住了不少人啊?!?/br>“地方大,一個人住不過來,我喜歡結交朋友,有時候談事情晚了他們就住下了?!鼻厥郎壑袥]有絲毫波瀾,“怎么,還需要叫我的生意伙伴回去問話,這不合理也不合法吧?”“崔承,你的存在,就是對我最大的鼓勵?!鼻厥郎D過頭,修長白皙的手指摁在崔承肩胛上,示意崔承好好地坐著,他本不愿意向崔承透露任何內幕,但皮膚溫熱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嘆息,他輕聲說,“大后天早上,叫老張帶你接我回家?!?/br>“那倒不用,你跟我們走就行?!敝心昴腥苏f,“請吧?!?/br>秦世森不再看崔承,他走向那幾人,在崔承放大的瞳孔中,有人給他戴上了一個亮得發光的手套,接著,搭了一件衣服在秦世森被緊緊銬起來的雙手上。“……在市長、公安局長的統一指揮下,此次‘暴風行動’出動600余警力,對本市開展違法活動的犯罪團伙進行抓捕,截至目前,已成功抓獲犯罪嫌疑人共89名。經前期舉證及初步審查,警方掌握該犯罪組織共涉及各類案件200多宗,其中非法持有槍支彈藥43宗、販賣毒品5宗、故意傷害26宗、尋釁滋事13宗、綁架勒索4宗……”車載廣播播放著A市新聞,聽得崔承腦袋都大了,他不耐煩地錘了真皮座椅一下,伸長手拍了拍司機小周,“關了?!?/br>“又不是咱們,你有什么好緊張?!崩蠌堖€有心思揶揄他。崔承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表態。從早晨一直等到中午,張松年不是懶懶地窩在座椅上打瞌睡,就是叫外賣吃得香,崔承坐立難安,又束手無策,他現在恨不能硬闖公安局去看看秦世森到底怎么樣了,干脆下車倚著車屁股抽起煙來。終于,又過了倆小時,崔承一斗煙都抽干凈了,秦世森才和法律顧問一起出現在開啟的鐵門后。崔承沒有迎上去,一動不動地望著秦士森,雖然他眼底有遮掩不住的疲憊,但看模樣還算精神。成竹在胸的法律顧問看見秦士森座駕旁前來接人的崔承一臉陰霾,識相地說,“秦先生,暫時先這樣,有需要您隨時再通知我?”秦士森點頭,“好的。麻煩你向江先生轉達我的謝意?!?/br>等秦士森一個人走到他跟前兒,崔承擰著眉頭說,“你這不守時的毛病,得改?!?/br>秦士森笑了,比以往每一次都發自內心,“都聽你的,一定改?!?/br>崔承把秦士森摟進懷里,用力地抱了抱,然后塞了個東西放在秦士森手里,秦士森攤開手掌一看,比崔承車上那個還要精致小巧的沉香籠子!“二進宮還有禮收?”秦士森問。崔承咧著嘴齜著牙,用手去捏著秦士森的后脖子,“凈瞎說八道?!?/br>老張坐在車里,實在等不及倆大老爺們兒在那兒你儂我儂,瞇著眼睛下車催促道,“你們,就不能……我cao!”后視鏡一道極其細微的光線閃過,老張跳下車,只聽某個地方傳來“嘭”地一聲,老張兩步躍到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兩人身邊,一把撲倒了秦士森!任誰也預料不到會有人敢如此囂張,在公安局大門口玩兒暗殺!老張怒吼,“人呢???!”崔承第一反應不是躲,而是與安排在不遠處等候的秦士森的手下一起朝開槍的方位追了過去,他這兩天精神高度緊張,好容易把秦士森盼回來了,怎么能容忍再有不長眼的玩意兒來搞破壞?秦士森推開老張站起來,“崔承你回來!”老張被秦士森推得一個趔趄,沒撐住自己的身體,倒在了一旁。秦士森看向老張,發現他的外套右肋處洇出一大片鮮艷的血漬,秦士森忽地瞪大雙眼。老張沒有因為疼痛而呻吟,只是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他看見秦士森紅著眼眶跪在他身邊,任秦士森把他上半身扶了起來,老張笑著咳了一聲,沒想到咳出一口血,“你,最后幫我個忙?!?/br>“小周!跟我一起把老張弄上車??!”秦士森一邊下令,一邊冷靜地老張說,“我聽著,你說?!?/br>“我看崔承手藝不錯,下來讓他給我準備一副好點的棺材,我們老家不興火葬,我漂泊了那么多年,落葉總得歸根?!?/br>“放屁!”秦士森顫抖著罵了一句,他聽著張松年越來越微弱的聲音,他意識到,這個跟隨了他十幾年,保護了他十幾年的老大哥,有可能真的快不行了。崔承一行人將槍手扭送回來,那人大概是某方勢力的死忠心腹,他叫嚷著,“姓秦的你他媽不是個東西!居然反水跟條子聯合起來搞我們!我cao你……”崔承一拳打在那人臉上,使得他再也發不出聲,由手下拖著直接交給了聞風而動沖出公安局的警察。老張一嘴帶血的牙齒上下用力磨了磨,秦士森只能聽見他的氣聲兒,“接下來的話,你就當放屁……‘第三個人’,早死了,死在在五爺手里,病死的……當年調戲五爺相好的人里,除了楊六,也有他。你……不用再找了?!?/br>“五爺說,……要有執念才成得了氣候。你們是一類人,重情也重義,他除了這件事,沒什么對不起你的,你就……讓他在國外好好地,過完這一輩子吧?!?/br>老張疼得失去最后一絲力氣,合上眼睛前,他看到秦士森抿緊的嘴巴,意識墜入黑暗時,老張聽到秦士森說好,和一聲足以驚天動地的,“老張??!”尾聲A市私人墓地。秦士森和崔承均是一身黑色,他們一同放上一束菊花,崔承先鞠了個躬,對秦士森說,“我上那邊等你?!?/br>秦士森點點頭,然后轉過身去,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很久沒來了,對不起……”“他就是我想要攜手共度一生的愛人……看起來很兇不像好人對不對?其實特別好,晚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