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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個價吧?!迸肿訌墓衽_里出來,極其敏捷地擋在門口,把路給封死了。李未名這么斯文的人都忍不住發牢sao,“你是想坑我們老板的好東西吧,什么贗品不贗品的……”“你別不信??!因為這對兒玩意兒是我仿雕的!崔承是我師父?!?/br>胖子急了,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小汗珠,伸手要去拉秦士森,不料讓老張一掌揮開,速度極快,誰都沒發現他什么時候站到了秦士森面前,兩只陰鷙的眼像是捕捉獵物的老鷹,如果不是掂量著輕重不想隨便傷人,估計這胖子該躺地下了。“哎喲動什么手??!那你們等我一小會兒,我去請我師傅出來,讓他跟你們說?!迸肿游罩直坂忄忄馀苓M里屋去了。“老板,那咱們?”秦士森沒動彈,靠著柜臺繼續面無表情地盤他的核桃,假的?真的?胖子出來得挺快,身后還領著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李未名不可置信地驚呼,“這是你師父?”來人嘴上斜斜叼著個纓子楠木煙斗,里頭塞了煙草,卻并沒有點燃。他比胖子顯得年輕,臉稍方,寸頭,挺鼻薄唇,劍眉濃密,眼睛不很大,眼窩十分深邃,襯得一雙黑漆漆的眼珠炯炯有神。上身一件領口印著字母LOGO的T恤衫,深灰色的布料上沾著一片片紅色的灰塵和木屑,不知是衣服小了還是過于合身,覆在糾結的肌rou之上顯得特別單薄。最顯眼的,要數結實的右上臂內側,從短袖里伸出的小片文身,像是龍或者蜥蜴的一部分,蜿蜒地攀爬在皮膚上,栩栩如生。任誰也不能把這么一個肌rou硬漢和做精致活兒的雕刻師形象聯想到一塊兒。李未名心里直犯嘀咕,他知道自己老板可不是什么正經生意人,從面相上看,這個木雕師傅可是比秦士森還像黑社會??!超出一百倍的像??!崔承這個名字,秦士森聽著沒什么印象,見著人,才隱約想起什么。十年之前的記憶對于他來說很模糊,可崔承這人,是個過分鮮明的存在。秦士森從小聰明好學,小學初中跳級兩年,高中比班里所有人都小上兩三歲,自然是天之驕子老師寵兒。而崔承,由于家庭環境特殊,學校照顧作為體育生特招進的市重點,沒過一年便因為多次打架斗毆,大小過記個不停而退學了。兩人上一次見面,是在看守所擦肩而過。第2章這時,崔承嘴一咧,煙斗堪堪掛在唇邊,顫顫巍巍地要掉不掉,嗓子里帶著老煙槍特有的悶沉,“這不是老同學嘛!”崔承先是上下乜了老張一眼,然后對秦士森伸出右手,粗大的手掌上滿是紅不斯拉的木頭塵屑,不等他反應,又收了回去,“有點兒臟,咱們就別握了?!?/br>秦士森看崔承笑得燦爛真誠,狀態不錯,似乎還成了個小有名氣的雕刻師,這和他記憶中的那人相去甚遠。他猛地想多年前,兩個半大的少年穿著黃馬褂帶著手銬相遇的那一刻,崔承的眼中,長年累月積攢的狠戾與頑劣都遮不住驚天的訝異。秦士森面色一沉,并沒有憶當年聊過往的欲望。再喜歡,也不過是個玩意兒。秦士森拍下那對兒核桃,崔承爽快地把關公換給了他。“有空過來坐坐,我請你吃飯?!贝蕹惺捌鸷颂胰舆M柜臺邊上的小簍子里,說道,“不知道誰從這兒拿走的,是我的失誤,趕明兒再給你做一對兒?!?/br>“行吧?!鼻厥可S口一答,不知是應了吃飯還是說核桃。李未名開著車,總覺得老板不怎么高興,“老板,要不我去給您把那核桃拿回來?”秦士森沒答話,車里靜得能聽見冷氣呼呼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秦士森問了句,“老張,你也認得他?”不過是一瞬間的眼神交匯,秦士森就能看出來。老張也不做隱瞞,“不熟。多年前有過接觸,那時候他年紀還小,身手挺好,是個不要命的?!?/br>不熟,就是無恩無怨,但是能讓老張說出贊賞的話來,挺難得。“……應該是不混了。咋了?”老張問道。秦士森下意識地去掏兜兒,才想起來核桃已經沒了,里頭空空如也,“當年,他在看守所見過我?!?/br>“用不用……”“暫時別動他,他未必知道。查一查他這些年在做什么?!?/br>“行?!?/br>李未名聽著倆人的對話,只覺得背脊發涼,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開始考慮要不要辭職。這份工作他剛拿到不久,福利好待遇高,公司處于起步階段,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只一點,老板的身份不太明確。明面兒上,秦士森開著投資公司,也就是李未名任職這家,暗地里卻做著一些也許不怎么正規的生意。雙向開弓,哪有不掙錢的道理。李未名是名校金融系研究生畢業,在還沒簽賣身合同的實習期里,見老板的機會并不多,但他早從老板偶爾的只言片語中嗅到了一絲絲不同尋常。當秦士森揚起嘴角說他們是A大校友,決定聘用他的時候,李未名被老板的顏值擊潰,都是給人打工,不如找個賞心悅目的,反正他做的肯定是合法的那部分工作,簽。胡思亂想間,李未名驚覺自己走錯道兒了!只能等下一個路口才可以右拐。歪七扭八地繞了一大段路,多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回到公司,秦士森連句責備都沒有,李未名抱著那尊關公,心想還是不辭職了,除了話少點兒表情冷點兒,這么好的老板上哪兒找去???李未名告誡自己以后千萬別干分外之事,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怪滲人的。把人送走,崔承終于劃火柴點著煙絲,他放了胖徒弟半天假,自己守在店里若有所思地吧嗒了一下午。又抽完一桿煙,崔承早早把門臉關了,開上他那輛老吉普,回他從小居住過,而現在已經是一片商業街的地方轉了轉。崔承是孤兒,聽人說他爸媽是罪犯,有說販毒的,有說殺了人的,反正死在了監獄里,瘸了一條腿的姥姥靠在街口賣烙餅把他拉扯大,從崔承記事起就沒見過別的親人。老太太一個人帶著他住在魚龍混雜的城中村里。出村往東,是高樓林立的CBD,往西,是晝夜通明的酒吧街,兩條縱橫的馬路和不知什么年代修建的殘破的圍墻斷垣,將這個兩區之間的三不管地帶夾在中間,細長錯亂的胡同把每一家難念的經隔開,又通透得讓所有窘迫與苦難無所遁形。左鄰的孩童啼哭,右里夫妻對罵,熱血無處發泄的小青年互毆,甚至路人吐一口痰都聽得一清二楚。借著地處市中心的便利位置,村里不少人私搭亂建地出租廉價房,來來往往什么人都有。經濟拮據的外來工、偷偷往垃圾池扔針頭的癮君子、賊眉鼠眼的小偷、痞里痞氣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