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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沾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雪意,漸漸的連同著她的呼吸都消失在一片雪海之中。 再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任由雪花覆蓋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將她的身軀包裹起來,那抹鮮艷的大紅色也逐漸消失在天地之間。 終于一切又歸于了最初。 一切是那樣無聲,那樣悲愴,讓人看了難免傷神落淚,此時氛圍安靜極了,所有的人都盯著監視器里的許珞虞,虔誠的欣賞著她的美麗她的凄婉,她的百轉千回。 她一向都是個情感不輕易外露的人,什么痛哭流涕悲愴欲絕更是與她相去甚遠。只有淤泥般陰暗骯臟的前塵過往,才能將她如今猶如鱷魚般的眼淚煽動出來。 所謂的演技不過就是將自身設身處地的代入角色之中,用悲情的眼淚呼喚他人的憐憫。 如今的她即便是被撕掉了所有的面具,也能夠坦然付諸一笑。 “太棒了?!贝蠛俺雎?,歡欣鼓舞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他高亢的聲音終于拉回了容珩的思緒。 立馬對著擴音器:“咔?!甭牭竭@句話,被雪掩蓋的許珞虞終于伸手將覆蓋在臉上的雪抖落。 隨即露出了一張被凍的蒼白的臉,容珩見此流露出了一絲心疼之色,隨即放下擴音器,徑直走到了許珞虞的面前 伸出手準備將她從雪地里拉了起來,她沒拒絕他的好意,將被凍的通紅的纖手放進了他的手心,冰冷的觸感讓他為之一怔,內心有種說不出的異樣,轉而對上了她此時蒼白的臉色。 即便是涂上了大紅唇,他依稀也能感受的此刻的脆弱,柔聲詢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容學長剛才拍得還可以吧?需不需再重來一次?”許珞虞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容珩的表情,說著還準備移步回到剛才開拍的位置。 容珩的一句話,攔住了她的腳步:“很完美不用重來?!?/br> “真的嘛?”平淡的眼眸里此刻泛起了星光,輕柔的嗓音之中話帶著不敢相信的遲疑。 這樣的小心翼翼,讓容珩有些難受,這些天的拍攝他的高質量嚴要求,已經惹得不少人怨聲載道。 唯獨她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毫無怨言的重復,咬緊牙關默默在一旁拼盡全力去完成他提出的要求。 完美之下,付出的努力汗水往往只有她個人才知曉,一想到這而兒,容珩似乎從她弱小的肩膀之上,看到一個不同以往的高大形象,這個形象匯入他的腦海,而且愈加清晰。 恍然的失神,讓她看到容珩眼里得贊許之色這才全是松了一口氣。 “去休息吧?!?/br> 這一場是她在西北雪原的最后一場戲,而攝制組也差最后的一場楊玉嬈和黎彥定情的戲份沒有拍攝。 此時時間已經略有一些晚了,又因為楊玉嬈的受傷拖了兩天的進度,這些個從大城市趕來拍攝的工作人員,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之下,難免有了些微詞。 一群人都盼望著能夠早點將所有的戲份都拍完,然后早點回到旅館好生休息一天。 此時的黎彥已經換好了服裝,走到了容珩跟許珞虞面前,帶著一抹笑意詢問道:“容導,可以開拍了嗎?” 聽到黎彥這句話,容珩立馬向遠處望去,搜尋著楊玉嬈的身影,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看到。 皺了皺眉,立馬將正在忙碌的吳珠喊了過來,吩咐她去看看楊玉嬈準備好了沒有。 吳珠接到了指示,立馬朝楊玉嬈化妝所在的帳篷跑去。 還不等容珩跟兩人寒暄兩句,就聽見帳篷內傳來一陣聲響,動作不太大,在場的人也聽得不太真切。 可是卻一下子紛紛討論了起來,終于吳珠扒開了簾子大步跑到了容珩面前。 見到這番場景容珩皺了皺眉,問:“怎么呢?” 吳珠喘了一口氣,抬眼望上了容珩的眼睛,眼神有些恍惚,略微有些的尷尬笑了笑:“楊小姐,有事跟您商量?!?/br> 容珩一聽,頓時覺得有些難堪,連帶著剛才的笑意也變得有些僵硬,雖然吳珠的話沒有說太明白,不過也大致能知道這個楊玉嬈的心思了。 見此,黎彥首先開口道:“容導先忙吧,我再看會兒劇本?!?/br> 容珩抱歉的朝容珩笑了笑,也沒搭理站在身旁的許珞虞,跟著吳珠就朝帳篷里走去。 隨后黎彥又將目光放在了許珞虞的身上,一雙深邃的眼眸靜靜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忽而露出了一抹笑容,贊美道:“許小姐,今天的表演很讓人驚艷?!?/br> 此時的黎彥非常具有迷惑性,俊朗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而眼里似乎僅僅只有她一人,在配合著他周身溫潤如玉的氣質,饒是許珞虞這樣的大美人也難免有些失神。 不過她可不是什么花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進而調侃道:“黎前輩才是讓人另眼相看?!?/br> 一雙桃花眼在陽光的照射下星星點點泛起微光,白皙如玉的肌膚,在空氣之中呈現著半透明狀,嫣然的紅唇微微輕起,配合著高挺的瓊鼻,整個人仿佛是雪地里精靈。 即便是黎彥這樣常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人精,也微微被這張清純絕美的面容所吸引,而眼底的驚艷轉瞬即逝。 “其實你有更好的選擇,娛樂圈并不適合你?!崩鑿┑穆曇魸u漸放低,像是深夜的清泉潺潺流入她的心底,緩緩引導著她。 此時那雙桃花眼里泛起了霧氣,紅唇抿起漸漸化為了雪霧之中一朵漂泊的雪花,融進了大地:“恩,不過黎前輩你又為什么選擇進娛樂圈?” 黎彥微微一怔,沒想到她居然把問題拋給了自己,他無非是看她長得過于美好有心提醒一把而已,這個圈子本就是個骯臟臭水溝,對于美好的事物都帶著不共戴天的仇恨,恨不得將一切事物都化為最陰暗最骯臟的。 她的眼神過于干凈,黎彥將萬千思緒化為了口邊一句輕嘆:“你跟我不一樣,你的路還很長……”而我是無路可走,這一句話早就消失在漠北的蒼雪之中,讓人聽得不太真切。 他眼底的一絲晦暗闖入了她的眼底,此時的黎彥俊美的臉上袒露出了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感傷。 短短十幾秒臉上所有情緒變得子虛烏有,黎彥冷哼一聲:“好之為之?!北戕D身離開了。 態度轉化的太快讓許珞虞有些措手不及,怔怔的望著黎彥俊朗的背影,眼光搖曳暗啐,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而這個時候,楊玉嬈終于出了帳篷,仿佛是跟容珩達成了某種協議,趾高氣昂的從她身旁走了過去。 許珞虞輕笑不語,隨即回到了帳篷里換了一身衣服,將厚厚的羽絨服裹在了身上,身體逐漸回暖許珞虞搓了搓手,將包里的手機掏了出來。 西北雪原信號不太好,特別是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能夠發短信就已經是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