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仁這才明白過來，他之前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現在聽張娜一說，他頓時覺得后背發涼：原來江珊珊背后的男人有這么大的能量？還有，江珊珊對郭明乙的恨竟然到了這種程度？

    張義仁還是社會經驗太少，他還不知道在天朝，一個領導的權力到底有多大，如果一個市級的主要領導鐵了心要對付轄區內的一家公司，這個公司基本上就沒了活路，除非這個公司是那種省內甚至國內知名的大型企業，中小型公司只能被打傻打殘打死。

    至于江珊珊對郭明乙的恨意為什么會那么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她原本十分憧憬純潔的愛情，愿意付出一切為了愛情而活著，可是郭明乙的背叛，擊碎了她對世間一切美好的想象，她當初愛他有多深，恨意就會有多深。

    女人就是這么一種復雜的動物，她們在愛你的時候，會對你一往情深，愿意為你付出一切，但是一旦她覺得你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她就會成為你的仇人，永生永世的那種。

    張義仁拿著手機，忽然有點后怕，他忽然慶幸自己遇到的是姜麗，也只有姜麗這么善良的女孩，在遭受背叛之后，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張義仁這條信息發過去之后，張娜就不再發來信息了，因為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個小妖精，已經成了玩弄人心的高手。

    聽到這一段的時候，我忍不住向張義仁提出了心中的疑問：“你確定你沒記錯？江珊珊那么好一個姑娘，在一場情變之后，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說真的，雖然我寫刑偵時見過很多人性的陰暗面和罪惡，可是對江珊珊的轉變還是有點無法理解和接受，因為這姑娘以前的堅持和純潔，感覺就像是純愛里的女主角一樣，白蓮花一朵，怎么轉眼之間就成了心狠手辣的女反派了？

    張義仁長長的抽了一口煙，很久之后才回答道：“其實我當初也想不明白，不過后來在夜場經歷的多了，就明白了。那些世界觀太過黑白分明的人，一旦被仇恨控制，會變得更可怕，反倒那些一開始就知道世界除了黑白之外，還有灰色地帶的人，才不會進入極端狀態?！?/br>
    他這么講，我倒是明白了，這就有點像完美主義者，做某件事情不允許出現一點瑕疵，一旦出現問題，他們就會情緒失控，干脆破罐子破摔，或者把一件事物直接給毀掉——我需要的是完美，一旦有瑕疵，還不如徹底毀掉。這就是他們的邏輯。

    而生活的完美主義者也是一樣的，他們一開始是生活在童話之中，一旦看到了現實的黑暗，或者自身被現實的黑暗影響，他們就會破罐子破摔，從一個極端到另外一個極端。

    比如有些女孩在失身之前，純潔的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一旦遭受挫折和背叛，就會瘋狂約炮，因為在她們看來，自己的身體反正已經臟了，既然臟，就讓它臟的更徹底一些。

    當時的張義仁并不懂這個，江珊珊的作法讓他有點害怕，有點驚恐，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象起來：江珊珊會不會因為那一夜的事情，對他報復，對他下手？他可是個平頭老百姓，人家連一個公司都能搞，對付他一個平頭老百姓還不跟玩一樣？

    不過想來想去，他覺得自己并沒有徹底得罪江珊珊，更何況江珊珊的男人是廣州的官員，不是東莞的人物，應該沒什么問題，而且他也不是不認識人，有民哥罩著他，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想明白這些之后，他這才徹底放松下來，繼續工作——其實也就是看看一些與品牌推廣有關的資料，現在的優雅公司實在是人浮于事，他的采購工作又被弄走了，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做什么好了。

    圣誕節一過，陽歷新年也就快到了，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是企業內部做一年盤點和下一年規劃的時候。

    2007年的最新222。0㎡最后一天，剛好是個周一，這一天優雅公司開了一整天的會議，而會議的內容當然是對07年的業績盤點，對08年的規劃和展望。

    開會的時候，各個部門的大佬都在一個勁兒的展現自己的功勞，可是坐在角落里旁聽的張義仁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鬧了半天，優雅公司一整年一直都在虧損，這一年時間，又是兩百多萬虧進去了。而這幫大佬們還在一個勁兒的吹同比環比的進步，說虧損已經下降，08年一定能夠實現盈利。

    高太也聽得頻頻點頭，還面帶微笑，這讓張義仁有些懷疑人生了：這也太容易被忽悠了吧？這是怎么成為有錢人的？太奇怪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義仁向朱飛提出了這個問題，他覺得優雅公司的產品還不錯，銷量看起來也還不錯，這些虧損到底是怎么來的？

    “很簡單??！人員工資，原材料采購，還有商場的進場費用，那點銷量根本就入不敷出?！敝祜w解釋道。

    “工資這些能有多少？進場費也沒多少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商場的抽點是很高的，還有管理費什么的，高的嚇死人，好的商場，一平方一個月的租金就是兩三千，一個專柜下來，一個月租金都要好幾萬，全國總共進了一百多個商場專柜，你算算光是租金都有多少錢？”

    張義仁這才知道，原來商場的租金竟然那么高，再加上商場還要抽成，怪不得商場里面的衣服會那么貴，原來就是宰冤大頭的。

    下午是08年的規劃與展望，這一次，柯總監的忽悠大法發揮了功效，他把推廣部的前景說的天花亂墜，張義仁都差點信了，不過他也算是正規大學的營銷專業出身，稍一分析，就知道柯總監這通說辭，是把所有的情況都調整到了最佳，忽略了大部分的消極因素，能得出這樣的結論自然很正常了，但是行業內人士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張義仁懂的，高太并不懂，她被忽悠得目光閃動，眼神中充滿了興奮和期待，恨不得現在就捋起袖子大干一場，明年就把優雅打造成全國女裝的龍頭品牌。

    這場會讓高太興奮極了，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她宣布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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