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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大臣乃至天下百姓可還有話說?” 定國公后退一步,躬身行禮,“自然不會,謀逆造反之罪,理應殺無赦?!?/br> 直到那些騎馬而來的兵將奔至眼前,郭亦通與慶王才察覺到不妥,這哪是得勝歸來,分明是丟盔棄甲,逃脫至此的,而他們身后,是不疾不徐,緩緩前來的整齊如一的長樂軍。 而騎馬領兵走在前頭的是傳言中身受重傷,生死未卜的沉錦。 他的身邊跟著一個面如白玉的小公子,手中抱著一個大紅色的襁褓。 慶王呼吸一滯,“怎么會回事兒?沉錦不是受了重傷嗎?” “殿下,咱們的消息出錯了?!瘪R上的侍衛從馬上翻下來,跪在地上,滿臉塵土污垢,聲音里帶著哭腔,“殿下,此前傳言的長樂軍在邊境被困,損失慘重,實則是玄蜀國大敗,只是雙方交戰在偏遠的山林里,玄蜀國幾萬人全數被殲,消息被封鎖,長樂軍也一直未從林中走出,所以這消息便...” 沉錦跨坐在馬上,遠遠兒的看著,伸手逗弄了一下榕桓懷中忽閃忽閃眨著大眼睛的女娃,“二叔的乖乖,你爹的錦囊倒還真是派上了用場?!?/br> 打不過就跑! 馬上跑??! 快跑?。?! 幾次三番,佯裝敗退,將敵軍引至深山老林,一舉殲滅,然后裝成玄蜀國的軍士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傳遞出祁燁想要的消息,然后暗中返回,殺慶王一個措手不及。 沉錦懶懶的揮了揮手,頓時萬馬奔騰,長樂軍的將士殺入戰場之中,刀光劍影,哀嚎之聲不絕于耳。 沉錦對長樂伸出手,“來,乖乖,讓二叔抱?!?/br> 榕桓將孩子交給沉錦,清亮的眸子里染上一抹血色,手中的長槍舉起,腳下一踢,那棗紅色的良駒便奔騰而行。 沉錦伸手捂住懷中小不點兒的眼睛,大手卻被小手給扯了下來,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腥風血雨,不哭不鬧,抱著小手安靜的啃著。 沉錦搖頭感概,“這倒真是你爹的親閨女?!?/br> 祁燁站在那里望著城下發生的一切,慶王仰頭看著城池之上那抹讓人心里抖生懼意的身影,嘴角泛起一抹大勢已去的苦笑。 一柄銀槍包裹著陽光的溫度直沖面門而來,他下意識的側臉,看過去,對方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 祁燁轉身,緩緩走下城池,淡淡道,“岳父大人,慶王的首級懸掛城門之上半月,警示萬民?!?/br> 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雖年齡長些,但是論起武來,又豈能與常年在軍中歷練的榕桓相比。 不過幾招,便被打落馬下。 榕桓垂眸看著他,銀光一閃,那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了下來,眼睛尚睜著,看著城池的方向。 城池之上那抹黑色早已消失不見,那里空蕩蕩的,只有那大渝的旗子筆直的立在那里隨風飛揚,屹立不倒。 第108章 不知何時,開始下起雨來,從毛毛細雨到了滂沱大雨,那雨又急又大,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 地上的血跡被大雨沖刷著,裹著泥濘消隱不見。 從宮門處到茗萃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祁燁下了馬車,揮散要給他撐傘的侍衛,沿著宮墻緩緩邁步。 這斑駁的宮墻不知見證了多少朝代的興衰,有人成了,有人敗了,最后都歸于塵與土,可是只有這宮墻還屹立在這里,見無數生死而波瀾不驚。 雨水落在祁燁的發上,臉上,夏日的炎熱憋悶被這場雨沖散了許多,可是卻也模糊了雙眼,讓他看不到眼前長長石板路的盡頭。 一個一個已經故去的人此時都在他的眼前一一拂過,總是帶著溫和笑容的大皇兄,坐在御花園的涼亭里,對他招手,“皇弟,來,皇兄給你講講為君之道?!?/br> 他的大皇兄啊,那個心中懷天下心懷萬民的人是世上最應該坐上這個皇位的人。 他的義父,那個真正擁有大智慧的人,他說,“祁兒啊,你若執意要做那些事情,義父必當全力支持,只是,總有一日你會后悔?!?/br> 他記得那時候義父躺在床上,行將枯朽,卻依舊滿目仁慈,他看慣了宮里的黑暗與爭斗,卻依舊保留了他那顆與人為善的心。 他的兄嫂,站在大門前,開心的迎著他回府過年,滿桌的飯菜,都是大嫂親手下廚做的,說軍中凄苦,小三兒要好好補一補。 那過年時的紅燈籠此時仿佛就在眼前,晃紅了他的眼,那噼里啪啦響著的鞭炮聲里似乎還夾雜著孩童的笑鬧聲。 這些人和事,仿佛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久遠到那些人在他腦海中的模樣已經開始漸漸模糊,余下的只有他滿腔的憤懣與不甘。 而今日,一切的一切都已落下帷幕,戲臺上唱戲的那些生旦凈末都已散去,只余下一個丑角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而底下坐著聽戲的人卻還都在,喝著茶水,吃著瓜子,饒有興致的看著戲臺上的小丑,沒有絲毫離去的意思。 人不散,戲便要繼續唱下去,當他選擇踏上這個戲臺時,便注定了沒有退路。 一條石板路走了良久,終于走到盡頭,轉過大紅漆的門,濃密的夜色中,一個暖黃的亮光緩緩而來。 祁燁眉頭輕皺,步子加快,走過去,雙手合在一起遮在她的上方,責怪道,“為何不撐傘?” 渾身濕透的女子抬眸,眸中的笑意穿過細密的雨簾落入他的眼中,“先生借了我的傘,一直未還,先生是忘記了嗎?” 祁燁眼中忍不住暈染起一抹溫度,“那傘不是夫人送給在下的嗎?” 江阮不敢茍同的搖頭,“那日我說的可是借給先生,桓兒可以作證的?!?/br> 祁燁脫下身上的袍子罩在她的頭上,不置可否道,“為夫不記得了?!?/br> 女子打著燈籠,男子走在她的身側,玄色的衣袍雙手撐起整個的罩在了女子的上方,雨水滴落在地,發出好聽的聲音,兩人的步子踏在地上,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在這深深夜色中,自成一片天地。 “大半夜的,不在宮里休息,跑出來做什么?”男子的聲音里帶著不悅,“若著了涼,看朕怎么收拾你?!?/br> 女子對男子的不悅一點兒都不怕,轉眸對他輕笑,“為妻怕先生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來帶你回家?!?/br> * 翌日雨過天晴,大戰過后,有許多朝政之事需要祁燁來善后,很長一段時間他怕是都不會閑下來了。 而漓兒的病情也有了進展,花琰說他找到解毒的辦法了。 崇華殿昨日經過了一場腥風血雨,所以江阮等人都搬回了茗萃宮。 榕桓今日一大早送了長樂進宮,所以此時江阮抱著長樂坐在茗萃宮的小亭子里,聽花琰說漓兒的病情。 花琰看起來泱泱的,擺擺手道,“娘娘大可放心,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