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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越發放得開了,江阮想到初識時,那個進退有度,溫文儒雅,帶著幾分生人勿進清冷之意的男子,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會變成這般模樣。 臨街賣果子的那秦家小娘子剛剛成親沒幾日時,來胭脂鋪子里買脂粉,曾羞赧的告訴她,男人在成婚前與成婚后是大不一樣的。 那時她不懂,成婚前與成婚后大不一樣?怎會不一樣?都是同一個人,哪里會不一樣呢? 當時她只當笑話聽,而那秦家小娘子也但笑不語,只言,其中妙處,成婚后她自然便會知曉。 直至此時她方才明白,原來這男人當真是不一樣的,無論以前多么的霽月清風,成了婚后都一個模樣。 黑暗中,祁燁感覺到身側的人身體漸漸放松,呼吸也漸漸趨于平穩,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摸到枕頭底下的那燙手的書本,祁燁此時特別想與花琰‘把酒同歡’。 對著江阮的背又思索了片刻,祁燁終究沒敢上前去觸碰她,兩人相處這么長時間,她還從未對他生過氣,這次確實是惱了吧。 直至后半夜,江阮的呼吸終于平穩了,祁燁才悄悄靠近她將她抱在了懷里。 第27章 翌日清晨,江阮起身時天已大亮,身邊早已經沒有人,被子都是涼的。 江阮看了看天色,急忙穿好衣衫打開房門出了去,院內宴琨正在煎藥,煙霧裊裊,夾雜著濃重的湯藥氣味。 “夫人,您起了?!?/br> 江阮胡亂的點著頭,望向南屋關著的門,宴琨似是知道她想說什么,開口道,“花爺已經在給公子施針了,公子不讓喚醒您,說要您多睡一會兒?!?/br> “他早上喝藥了嗎?”江阮最擔心的便是此事了。 宴琨笑了,“喝了,主子今日好似心情特別好,什么也沒說一飲而盡?!?/br> 心情特別好?江阮臉微紅,輕哼一聲轉身去了鋪子里。 宴琨不明所以,往日江阮都是守在門口等著主子出來的,今兒個倒是有些不一樣。 今日鋪子里沒什么人,漓兒正托著腮發呆,見江阮起了,特別開心,“小姐,今日天氣很好呢?!?/br> 江阮不由笑了,點點她的鼻尖,“你呀!”漓兒還是孩子心性,總想著出去玩,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多,鋪子里全靠漓兒一個人頂著,已有好久不曾出去玩過了。 江阮從懷里掏出些銀子給她,漓兒見到銀子眼睛亮閃閃。 “你去布店那里扯幾匹布,給先生還有桓兒他們做幾身衣裳?!?/br> 漓兒接過銀子,沒有如往常一般蹦跳著跑出去,而是歪著腦袋看著江阮,擰著小眉頭很是糾結,“小姐,這公子,桓兒小公子還有宴大哥都還好,可是這花神醫要給他扯什么顏色的布匹?他所有的衣衫好似都是綠色的?!?/br> 江阮愣了一下,下一刻眉頭微皺,語氣遲疑,“...要不然就再給他扯一身綠的?” “...那與他現在穿的有何不同?” “...畢竟...是新的?!?/br> “...好吧!” 漓兒走后,江阮別扭的踮著腳尖整理著架格上的脂粉盒子,昨晚除了有些疼外尚不覺如何,今日一覺醒來,只覺渾身像散了架子一般,酸疼不已。 ‘咚’的一聲巨響嚇了江阮一跳,手中的脂粉盒子差點兒掉到地上去,回過身去,只見花琰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哀嚎個不停。 江阮忙走過去將他攙扶起來,“你這是怎么了?” 花琰一手扶著腰,一手捂著臉,嘴里碎碎念,“我就說你這里風水不好了,我一大早上的,摔了兩次,撞墻一次,方才給三爺施完針,回身就撞到桌角上了,本神醫的腰啊……”花琰呲牙裂嘴,“真是見了鬼了,這鋪子呆不下去了...” 江阮看著他踉踉蹌蹌卻堅強的走出胭脂鋪子的背影,有些同情,好似自從她把他從城隍廟前帶回來后,他便一直多災多難的。 江阮目送著花琰離去,再一次回身時便看到祁燁從堂內緩緩邁步走了出來,江阮面上一紅,想要上前扶他,問他施完針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可是想到昨兒晚上的事情,又有些惱他,于是低著頭走到柜臺后拿起算盤噼里啪啦的打了起來。 祁燁聽到那清脆的算盤聲,步子頓了頓,眉眼微垂,手抬起摸索著墻壁往聲音的方向走去。 鋪子內的擺設他都清楚,可是并未進過柜臺,只兩步,腿便撞在了木臺上,發出一聲悶響,祁燁眉頭微蹙。 江阮一直用眼角在看著他,就怕他磕了碰了,此時也顧不得賭氣了,扔下那亂撥一氣的算盤,蹲下身去看他的腿,聲音急切,“如何,傷著了嗎?” 祁燁嘴角泛起一抹淡笑,江阮抬眸的那一瞬間,祁燁臉上的笑容不著痕跡的隱了去,聲音低啞,“阿阮,昨夜那書我確實不知其中內容...” 江阮臉上方消褪下去的紅意再一次襲染而來,也顧不得他疼不疼了,站起身背對著他翻看著柜臺上的賬本,不言不語。 祁燁見她還未消氣,上前一步,環住她的腰身,“是我思慮不周,給你道歉可好?” 他的唇就在她耳邊,低低的仿若呢喃,經過昨夜那般的親昵后,他一靠近她,她便覺心怦怦的跳個不停。 江阮抿著唇,還是不言語,祁燁眉頭擰起來,這還真是難住他了,道歉也無用,該如何是好? “呦,林家娘子這是干嘛呢?這青天大白日的,在鋪子里就這么心急...”從門口走進來的婦人掩著嘴吃吃的笑著。 江阮忙將身后的人推開,整了整衣衫,臉若紅霞,“楊大嫂來了?!?/br> 那被稱為楊大嫂的婦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祁燁,擺擺手中的帕子,“是我不對了,你現在可不是林家娘子了?!?/br> 江阮面色不變,唇角掛著一抹淡笑,“楊大嫂今個兒來想要買些什么?”這楊大嫂說話向來不假思索,也不看人臉面,有時候讓人接不上話,下不來臺,但是心地卻不壞,江阮在這里的這兩年,楊大嫂沒少幫她的忙。 楊大嫂眼睛在鋪子里掃了一圈,“我前些日子從你這里買的那脂粉挺不錯的,叫個什么名字,我倒是給忘了,不過我家相公說我用了那脂粉氣色好了許多呢?!?/br> 江阮想了想,“我記得你那次來買的應該是玉脂粉?!苯钭叩郊芨裉幷覍ぶ?,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這幾日都是漓兒在打點,她還真有些摸不清脂粉的擺設了。 “在架子的第三列第二格?!逼顭钔蝗坏_口。 江阮下意識的抬手將祁燁所說的那盒子拿了下來,果真是那玉脂粉。 “對對,就是這個?!睏畲笊┖苁歉吲d,“我還要一盒口脂,要那桃花粉的?!?/br> “在架子的第四列第五格?!逼顭钣值?。 江阮果真又在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