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個天空,將整個魯國公府都籠罩在一片霞光之中,映著府內的假山清池,更顯花木之美。 江靜柳正在門口等著她,江阮本想隨她一起去看看王氏,江靜柳卻搖著小腦袋,“娘今個兒很忙,沒空見阿姐,再者人多眼雜,娘讓阿姐快些回家就好,不用記掛她?!?/br> 江阮拍拍腦袋,她怎么給忘了,今個兒是魯國公府的大日子,她娘怎么可能清閑的在院里等著她回去看她呢。 江靜柳送江阮出府的這一路上,江阮又囑咐了江靜柳好些話,讓她好好照顧王氏,莫要調皮,好好念書,江靜柳的性子像個男孩子,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 江靜柳最后嘟起小嘴,“阿姐,你好啰嗦,比娘還要啰嗦?!?/br> 江阮失笑,寵溺的捏捏她的小臉,“你呀...” 江靜柳哭哭唧唧的不舍得江阮離去,江阮哄了又哄,才將她勉強安撫住。 兩人行至來時的側門,江阮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塞到江靜柳手中,“阿姐知道你與娘親在府里過得并不寬裕,這些銀子你收著,不要讓娘知道,以備不時之需?!?/br> 江靜柳自然不肯收,兩人正推搡間,一個略帶冷厲的嗓音響起,“怎么,覺得我魯國公府養不起她們娘倆,需要你來施舍?” 江阮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渾身抖了一下,江靜柳迅速將荷包收在懷里,攔在江阮身前,小臉上揚著大大的笑容,“爹,您不在前廳宴請賓客,怎么到這里來了?” 魯國公府的大老爺雙手背在身后,從垂花門處走了出來,臉色不太好,顯然是來了好一會兒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明白。 江阮已經快一年沒見過自己的爹了,正確的來說,自她出嫁后的這三年她只見過江瀚海一次,是去年祖父魯國公壽辰時江阮前來賀壽,遠遠兒的瞧過那么一眼。 江阮福身行了一禮,小聲的叫了一聲爹。 江瀚海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她良久,臉上表情有些陰鷙。 江阮被他瞧的心里發慌,心砰砰跳著,“沒什么事兒我就回去了?!闭f完,江阮轉身便往外走,步履匆忙。 “站住?!苯=K于開口,江阮步子一頓停下了腳步,有些躑躅的轉身,“爹還有什么事兒嗎?” 江瀚海的眼睛自她臉上移開,落在院中的秋千架上,淡淡道,“我給你定了一門婚事,是在乾地做茶葉生意的?!?/br> “什么?”江阮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向那個面無表情她所謂的爹,“您這是什么意思?您難道不知道我已經成婚了嗎?” “知道又如何?沒有媒妁之言,沒有父母之命,你以為我會同意?”江瀚海重重的哼了一聲。 春日的天越發好了,少了冬日的冷寂,黃昏的風吹在身上多了一分暖意,而此時的江阮卻仿佛從冷水里撈出來的一般,冰冷徹骨。 曾幾何時,她每天躲在亭子后面,渴望著那個面目威嚴的男人能夠對她笑一笑,能夠像對待其他子女一般抱抱她親親她,哪怕是因為她念書念的不好懲罰于她也好,可是這個男人從來不屑看她一眼,甚至為她起名字時,都要她的名字與旁人的名字不一樣,因為她當不起魯國公府的這個‘靜’字。 曾經的江阮以為是她做錯了什么,亦或是爹他重男輕女,經歷了無數的傷心絕望無助哭泣后,江阮才明白,她什么都沒做錯,他看不上的只是她這個人而已。 江阮深深吸了一口氣,垂著頭,“我們拜了堂,成了親,街坊四鄰都已知曉,不能更改了?!?/br> “這些事情我自會安排,你只要好好的呆在府里等著嫁人就好?!?/br> 江阮抬眸看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這么多年了,我左思右想也不懂爹為何要如此待我,到了現在,也沒有去追究的必要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無論是我自己找人嫁了,還是嫁給您口中所說的那外地商人,結果都沒有什么區別,您又為何非得對我步步緊逼呢?” “步步緊逼?”江瀚海冷冽的眼神倏地看過來,呵斥,“這是你同長輩說話的語氣嗎?” 江阮直視著他,沒有躲避,也沒言語。 江瀚海甩了甩袖子,“我都是為你好,莫要不識抬舉,靜柳,帶你二jiejie回房休息,這幾日不得出府?!?/br> 江靜柳小臉皺成一團,“爹,我阿姐已經嫁人了...” “閉嘴?!苯@淅涞伤谎?,“什么時候由得你插嘴了?!?/br> 江阮微微低頭,闔了闔眼眸,一滴淚水順著眼角輕輕滑落,那些在心里纏繞多年一直不肯熄滅的光芒在這一瞬間仿佛是下了一場漂泊大雨,將最后一點兒希望也澆滅了,原來一切終究還是奢望。 江阮抬手輕拭眼角,再次抬起頭來是眼中一片清明,神情淡然,“女兒既然已經嫁了人,斷然不會再嫁他人,所以恕難遵從爹的命令?!?/br> “你想違抗我?”江瀚海目光犀利。 “是?!苯詈敛华q豫。 江瀚海沒想到她竟應得如此痛快,不由冷笑一聲,懶得再與她多說一句,“來人,把二小姐帶回去?!?/br> 江阮攥緊了雙手,這么多年了,午夜夢回時,江阮都覺得心悸,為什么她爹待她如此這般,她在他心里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小時候她還私以為是因為王氏歌女的身份讓他蒙羞,所以順帶著他也不喜歡她這個女兒,可是后來有了靜柳,他對靜柳雖說不上對江靜嫻那般和藹可親,倒也和和氣氣,心情好了,還會逗她玩,那時她才知道,她是這個魯國公府的異類,一個不應該存在的異類。 “爹?!苯畹坏奶痤^,“我與林家的婚事,皇上是知曉的,皇上憐憫我,所以才有了三年后婚嫁自由的旨意,到如今,三年之期已滿,我另嫁他人,已成事實,爹若再這般阻撓,就不怕女兒鬧到皇上面前去嗎?” 江瀚海似是有些詫異她的強硬,卻也滿不在乎的嘴角勾起嘲諷,“你在威脅我?你覺得你會有機會見到皇上嗎?還是你以為你那個所謂的瞎眼相公會有機會見到皇上?真是癡人說夢?!?/br> 江阮眉眼微垂,眸子中都是冷光,他對她當真是沒有絲毫的父女之情? “怎會見不到皇上?”一個張揚的帶著輕佻的聲音突然插言。 眾人一驚,抬眸看過去,尋了一圈才在墻頭上看到了一個錦袍小公子。 葉舟逸坐在墻頭上,晃蕩著雙腿,托著腮笑瞇瞇的看著江瀚海,“江大人,我定國公府雖已沒落,但我爹總不至于見不到皇上吧?您這也太瞧不起人了?!毖韵轮?,總有人會愿意幫他捅到皇上跟前的。 “你怎么會在這里?”江瀚海眉頭緊緊蹙起,轉身喚人,“來人?侍衛呢?都到哪里去了?”堂堂魯國公府竟然讓人悄無聲息的坐了墻頭,傳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