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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這天底下最令他無法放下的無非是皇權,可那日既然遇見了她,就注定了今日的矛盾。他早就想殺了楚二爺,是個男人都容不下一個曾經娶過自己心愛之人的男子存活在這個世上。而且,楚二爺他本就該死。 她是已經知道了吧。 “王爺,人當真是你殺的?”顧柔追著康王的視線,逼著他與自己對視。語氣卻極為平緩。 “柔兒,你難道忘記了楚居海是怎么對你的?要不是你命大,我無論如何也救不了你,他死了……你就這么在意?”康王濃眉緊蹙,捏著顧柔肩頭的大掌無意間用了力道,他卻無所覺。 可能二人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在一處。 顧柔輕輕搖頭:“不是……妾身既然答應嫁了您,那就不會再想別人,如王爺所說,妾身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曾經的沈蘭早就不在了,妾身只是覺得這件事,您是不是該同妾身說一聲,最起碼也讓妾身知道那兩個孩子如何了?!?/br> 康王很少失態,顧柔的話讓他如夢初醒,一半歡喜,一半愁。喜的是顧柔似乎并沒有責怪他殺了楚二爺,愁的是,他原本答應保住楚家二房,如今卻是食言了。 “柔兒!能聽你說這番話,我這心頭是當真高興。你不知道四年前,你總算答應嫁給我的時候,我是有多興奮?!彼聊藥紫ⅲ骸俺雍1惶拥娜硕⑸狭?,太子想讓他指明當年是我搶了你。楚居海若不死,康王府和楚家都會受到牽連,太子事后是不會留下楚家二房的,我這也是為了大局考慮。至于瞞著你,也是深思熟慮之后的決定,李時珍老先生反復提醒過,你這身子骨不能cao心,我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怎能讓你冒險?!?/br> 聽到這里,顧柔差不多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她信康王,也只能信他。 對于楚二爺,她剛嫁入楚家時,可能心悅過他吧,可后來他從揚州領了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回來,之后接二連三又納了幾房美妾,顧柔那個時候對楚二爺已經沒了情義,無非是為了兩個孩子,在楚家熬著日子。誰會想到發生了后來的那些事。怪只怪當初楚家設計讓帝王偶遇楚妙珠那日,她不該跑過去提醒正在私會的楚妙珠和梅呈。 到頭來,她自己栽了,楚妙珠和梅呈還是沒能逃過厄運。 “王爺,妾身沒有旁的意思,妾身這樣的人,能得您庇佑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妾身想讓您放了那人一條生路,也是為了棠兒和湛兒,他二人孤苦可憐,妾身心不能忍?!币凰查g,美人的淚自眼角嘩然而落,美的凄楚又絕艷。 康王胸口的憋悶舒服多了,雖然顧柔沒有親口說過,他一直擔心她還在念及楚二爺,否則也不會堅持了那么久才肯嫁他。此時此刻,親耳聽她說出口,一下子釋然了。 她心里再無楚二爺了。 康王耐心的給美人拭淚,他一個拿刀持槍的粗人,卻也覺得這個任務十分有趣。他輕和的笑:“行了行了,不哭了,叫辰兒看見了,又會說我欺負了你。楚棠尚未及笄,還不到說親的時候,現如今又正服喪,我想給她尋一戶好人家也不成。至于楚湛,只要我活在一日,定會保他長寧,他到底也是咱們辰兒的親兄長?!?/br> 康王心平氣和的跟她說了這些,顧柔也不好再提什么。 三更后,康王看著懷里的女人已然熟睡,借著燈廚里的小燭看了她好一會,這才起身,隨意披了一件大氅就出了寢房。 側廳內,慕瑤跪地,面目灰白,嚇的手腳直哆嗦,“王……王爺,奴婢真的是不小心說漏了嘴,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王爺饒命??!” 慕瑤是從楚家出來的,顧柔當年被康王救走后,生怕她太過孤寂,又擔心她醒來后會拒自己于千里之外,這才將她身邊的大小仆從也買了過來。 顧柔尋常連康王府的大門都不會邁出,她豈會知道楚二爺已經死的消息! “慕瑤,本王念你伺候王妃也算忠心,這才有意提拔你去霍重華身邊,他雖說不肯收你,本王照樣將你從茶園子里接了回來,你非但不感恩戴德,還想在本王和王妃之間挑撥離間!既然如此,你還是走吧,明日一早就收拾東西去跟著莊頭去茶園子里做活!本王會告訴王妃,你已許給了田莊頭,今后不會再回來!” 慕瑤姿色在康王府所有丫鬟之中算是頂尖的,這也是康王為何要將她送給霍重華的緣故,她是顧柔的大丫頭,就算沒有霍重華,也能許配給管事之類的人物,總好比過莊頭強百倍。 慕瑤悔不當初,苦苦求饒,白皙的腦門也磕破了,“王爺!奴婢真的知錯了,您擾了奴婢這一回吧?!?/br> “來人,把她給本王拉下去!”康王拂袖而去,意絕心冷。 慕瑤是顧柔的人,換做是旁的錯,他或許能姑且,但此事絕無可能! 慕瑤的事情一出,從此再也無人敢在顧柔面前嚼舌根子,楚家的事更是只字也不敢再提。 * 轉眼即是春闈這一日,因是在禮部舉行,故此又稱禮闈。 楚云慕沒有霍重華那等學識,他并沒有參試,而且也不是所有人在前一年中了舉,第二年就能直接考春闈的,康王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因著楚棠知道結果是什么,她并沒有關注,也沒有需要她直接去關注的人。直至初春的早風吹來一陣喧囂時,墨巧兒提著裙擺,小路跑得面紅耳赤,“小姐!小姐!您猜咱們府上東邊那戶發生什么事了?” 霍重華置辦的宅子就在玉樹胡同最東面,占據了最佳的位置,那棟宅子原先是一個致仕的老翰林所有,因著地理位置好,一直有人盼著那塊風水寶地,卻是無人能購得,也不知道霍重華使了什么手段,就輕易成了那座府邸的主人。 而且,門楣上的‘霍府’實在招搖,用的是鎏金大字,匾額上還是鑲了棕色瑪瑙,楚棠偶然一次瞥見了一眼,當真感嘆世間之事,無奇不有?;糁厝A好歹也是文人,怎么就無文人的清素樸拙。 “還能是什么事?有人中了狀元了?!背牡?,細白的手無比流暢的撥弄著案幾上的小金算盤。 墨隨兒驚訝了,“小姐,您是如何知道的?那霍四爺還真是個奇才,奴才以前就這么認為的。單看他的面相就知道了。您都好陣子沒出過府門,咱們也出去看看?隔壁王家的幾位小姐早就出去看熱鬧去了?!?/br> 楚棠正值熱孝,不得出遠門,家門口卻是沒有問題的。 墨巧兒:“……隨兒,你之前不是說霍四爺就是個痞子流氓么?” 墨隨兒舌頭打結,“我……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家小姐好。你也瞧見了,這幾個月,霍四爺時常從咱們府外路過,他騎得那馬不就是咱們小姐所贈么?霍四爺都向外公布了,那是他心上人送